夺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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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今时不同往日

见她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李氏便幽幽地叹了口气,自顾自地走进来,将东西放在了桌子上,情真意切地看着秦织婳。

“高氏这回做得着实太过分了一些,也就是看着四弟不在,所以欺负你罢了,你这日子……”

她说着倒是自己哽咽了起来,只是见秦织婳一直没有反应,又有些不好意思,犹豫道:“妹妹是不是因为日前殉节的事儿,我没替你说话,你心里生我的气了?”

不等秦织婳开口,她便自己解释了起来,“这我也能理解,毕竟咱们这一向这般要好,可是咱们这个府里,你是知道的,老太太一向说一不二,而且……”

她抹了把并没有眼泪的眼睛,“我的情况你比谁都要清楚,阳哥儿他爹是个靠不住的,我娘家又上不得台面,就是我自己婆婆都看我不上,我……我着实没法替你张这个口。”

说到激动处,她一把抓过秦织婳的手,“妹妹,咱们好了这些年,你若是怨我我半点儿不怪,若心里有气,你只管打我几下,我若吭一声,便算是枉费了你这么多年对我的情谊。”

秦织婳还一声都没有吭,她就在这里唱念打坐了这半天。

尚且不知道她的来意,秦织婳也就只是淡淡地抽回了手,“三嫂多虑了,你这过来是……”

李氏连忙将桌上的提篮交给了蕊儿,笑着道:“这不是怕你这里过于清淡么?我让人去外头买了点儿熟食回来,你晚上叫丫鬟们给你热了,悄悄儿的,别叫人知道。”

见秦织婳没有拒绝,这才终于带到正题上,“这府里一个个的都是势利眼,你我是最清楚的,但你的能耐旁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么?

如今正好你也不管中馈了,我寻思着,不如咱们一起合计点儿活计,你那不是还有两个铺子吗?

以你的能力,还上债是迟早的事儿,我这里还有一点儿钱,想放在你的铺子里,入个干股,你也早些把债还了,我也赚点儿零花钱,你觉着怎么样?”

“哦?”看来真的是自己好人做多了,都这个时候了,这个李氏还想让自己给她当个下蛋的鸡呢!

“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做生意的事儿,到底有风险,有赚就有赔,若是赚了那还好说。

咱们就按一般市面上的规矩来分红就是了,可若是赔了呢?三嫂可否也能接受按照市面上的规矩来共担损失?”

果然,听到这话,李氏脸上的笑意就僵住了。

此前她也不是没有拿钱放在秦织婳的铺子里过,哪怕秦织婳当时并不需要外头的投资。

但碍于情面,还是同意了,而且给的分红也比外头丰厚多了,更没有跟她谈过亏损的问题。

李氏并不是不了解外头的行情,只是一直装憨,像是根本不知道秦织婳对她额外照顾。

眼下听到她这么说,立时就有些不满,“以前咱们……”

“三嫂,”秦织婳打断了她的话,无奈道,“今时不同往日,我身上背着债,又只剩了这么点儿东西,还没有公中的东西做靠,哪里敢说一定能赚?”

李氏却是有些不信,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待看清这屋子里果然同他们说的那样,再无半点儿装饰时,又有些相信了。

“那好吧!”李氏显然对此很是不满,偏生又没有办法,只语气生硬道,“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能强迫你。”

说着她站起了身,像是忽然又想起什么,接着道:“不过,我也跟四弟妹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还年轻,将来的日子可长着呢!如此孤身一人的,终究日子难熬。”

意思就是让秦织婳知道,如今除了她,也没有旁人会对她好。

“三嫂可千万不要为此生我的气,我也着实是没有法子,若我能缓过这阵儿,还能不帮着三嫂么?”

秦织婳一脸惋惜和愧疚,然后眼睛一亮道:“说起来三嫂其实可以去找二嫂问问,你想想如今她接了中馈,难道会不兴点儿什么法子?”

李氏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哂笑了一声,“她岂会记得我?”

等她的身影消失了,红笺才幽幽道:“高氏和李氏关系也就那样,李氏也知道高氏必不会帮她。”

“那就想法子让她不得不帮。”

红笺没明白这话的意思,秦织婳却已经进去了。

江家这起子人,她自然不会放过,但对她而言,眼下更重要的事情是找到江鹤川。

她得尽量给出足够多的信息,到时候才好找人。

她当阿飘的时候,听到那叫赵怜儿的女子说起过,她和江鹤川当初是在边关的一个三不管地带。

因地理环境的缘故,当地很多人都是以打猎为生。

而她的出身,在当地很有些门路,便靠着江家偷偷给江鹤川的钱,打通了商路,将那些皮毛物件儿送到内地来卖。

从而发家,又靠着这些钱给江鹤川铺路,才有了后来的厚积薄发,一举成名。

按照时间来推,这会儿江鹤川应该还在那女子家里养伤。

说什么一见钟情,不过是那赵怜儿颇有些见识,瞧着江鹤川的谈吐便知道出身不凡,这才勾着他朝朝暮暮罢了。

既然人家郎有情妾有意,她倒是想看看这么一对野鸳鸯,没有了共同的利益,又能多么情深意切。

去那边的人选已经初步拟定,接下来就是要尽快把章程拿出来,还得先筹一笔钱出来。

正盘算着从哪里抽钱,外头就有人敲门。

是江母忽然身体有些不舒服,让她过去帮着伺候。

这也是以前常有的事儿,江母时不时地便来个头疼脑热,要她和王氏左右随侍,经常是一呆就一宿,还不得睡觉。

秦织婳本想找个借口推脱过去,但是又想到江鹤川的死,最好得跟江母那边通个气儿,到底还是过去了。

哪里知道才走到花园角上,黑影里忽然就扑出来一个人。

单从他身上的脂粉气,秦织婳就知道是江易川,当即极力挣扎。

江易川也不敢闹出动静,趁着一点儿空隙,一脚便踢向他的命门,他当即便痛呼出声。

“谁?谁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