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恶灵
吱呀。
门打开了。
门后是个中年女人，穿着围裙家庭主妇打扮，但眼睑周围红肿，是哭过的痕迹。
中年女人声音嘶哑：
“你是哪位？”
“我是江晓铃医生的助理，您是齐晨先生的姐姐吧？”
齐晨是病人的名字，顾临渊之前就让江晓铃把对方的详细信息交给自己了。
中年女人应了一声，他顺势编了一套说辞糊弄对方，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如果上来就说是自己是某不知名事务所的三流侦探，估计女人会吓得立刻报警。
女人听对方是江医生的助理，便开门让顾临渊进来，房子不算大，环顾四周后发现在角落的桌子上摆着齐晨的牌位。
说起齐晨，中年女人眼角又涌上泪水。
“他是我弟弟，从小我们一起长大，即便是小时候齐晨也几乎不哭，不管是失恋还是考试发挥失常，最多也不过是打打游戏，很快能调整好心态......”
中年女人一边抽泣着，一边讲着弟弟的事。
“齐晨这个人特别乐观，他一定不会自杀的！”
中年女人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大，对自己弟弟自杀这件事仍然不相信。
顾临渊将目光移到齐晨的牌位，照片上的男人年纪不大容貌俊朗，脸上带着笑容看起来性格阳光，他想起江晓铃医生所说，对方是大学讲师，如此年纪明明前途不可限量却自杀身亡，任何人都不会相信吧。
齐晨没有结婚，平常都是一个人住，死后也是他姐姐负责收拾后事。
顾临渊又询问了关于齐晨的一些细节，关于生活方面的。
女人仔细思索后回答：“他平时工作比较忙，我跟弟弟见面的次数很少，只是当时打电话的时候觉得他精神状态不太好，只知道两周前齐晨跟学校请了假......”
说到这儿对方脸上流露出懊悔的神情，似乎觉得弟弟的死亡自己也有责任。
顾临渊同时也在观察四周，在征得中年女人的同意后便开始翻箱倒柜查看。
但搜索一圈后也没有什么线索，因为齐晨已经去世五天了，并且是被断定为自杀，所以并没有保护现场，加之对方也没有写日记的习惯，所以顾临渊得到的信息很有限。
不过意外的是他在床头柜里找到了一套色彩鲜艳的指甲油，查看包装后面的日期应该是最近才买的，而且指甲油有被用过。
在询问齐晨姐姐后，她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顾临渊记得齐晨是独居，也就是说他家里是没有女性的，那他作为一个正常男性喜欢涂指甲油的概率能有多大？
顾临渊回忆起江晓铃曾经说过，齐晨在患病期间有戴粉色蝴蝶结和扎辫子的奇怪举动，并且联想昨晚看到的那个娇小红影，顾临渊对于附身齐晨和江晓铃的存在有了大致的猜测。
“这个监控还留着记录吗？”
突然顾临渊发现客厅天花板的墙边角落里挂着一个摄像头。
“能，我去给你打开。”
女人将弟弟的笔记本电脑交给顾临渊。
他找到录像视频存放的位置，按照时间顺序从前往后观看。
监控录像最后的视频是在三天前，而齐晨死亡的时间则是五天前，在齐晨死亡的当天家中只有他自己，并且因为卫生间没有摄像头，且那把自杀用的美工刀也是他自己拿的，几乎没有悬念地被断定为自杀。
但顾临渊却眼神一凝，将视频文件的进度条拉到某个节点。
“怎么了？”
齐晨的姐姐奇怪的问道，视频上的齐晨此时正背对着摄像头，拿着美工刀走向卫生间。
但顾临渊却注意到，在客厅的镜子上，倒映着齐晨的脸。
他，在笑。
镜子上的齐晨扯动着嘴角，正无声狂笑着。
你说，什么样的人会在自杀前笑呢？
顾临渊没有回答齐晨姐姐的疑问，而是安慰对方几句后直接说时间不早了，然后告辞离开。
出门后他直接下楼，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拨通了江晓铃的电话。
听着手机嘟嘟嘟的拨号声，顾临渊思绪沉重，如果说以前那些灵异事件是小打小闹，那现在他所面临是违背常识的恐怖。
顾临渊不知道那个存在的名字，他暂时将对方成为“小红”。
先是附身齐夏，在玩弄了一顿后齐夏打算报警，然后小红操控着身体自杀并继续附身到了江晓铃的身上。
如果没有外力干涉，那江晓铃的结局也肯定会和齐夏一样，说不定哪天就死在家中。
顾临渊将老王给他的名片拿出来，现在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嘟！电话接通。
“江医生，我是除灵事务所的顾临渊。”时间紧迫顾临渊开门见山道，“我刚从齐夏家里出来......”
“我不是江晓铃，我是她男朋友。”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嘶哑的声音。
男朋友？这不是江晓铃的电话吗？顾临渊一愣，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短暂的沉默后，电话那头传来对方悲痛的嗓音：“江晓铃她......在今天早上自杀了。”
江晓铃自杀了？！顾临渊下意识觉得不可能，然后就马上想到了“小红”。
但小红明明附身齐夏足足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这才多久江晓铃就自杀了？
他连忙询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人沉默了一会，似乎在压抑心中的悲痛，说道：“我不知道，今天早上铃铃给我发消息，说要报警，但马上还没等我回复她就将消息撤回了。”
“然后隔了一分钟，她给我发了一条很长的消息，上面是她的遗言，她说自己活够了想要结束生命。”
男人语气低落。
“我当时就给她打电话，但是根本就没有人接通，我只能报警然后开车赶往她家，等我到了之后......”
犹豫了几秒，对方才带着颤抖说下去：
“之后铃铃就跳楼了，当时很多人看到，还录了视频......”
男人语气悲伤哀痛，到现在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该死！”顾临渊几乎是脱口而出。
他又含糊地问男人知不知道江晓铃这两天有没有异常情况，但男人则是语气迷茫只说自己女朋友最近有点茶饭不思。
顾临渊稍稍放心，叮嘱对方不要乱说话，男人询问他是谁，但顾临渊直接将电话挂断并拉黑。
他在小区花丛附近踱步沉思，这不是巧合，一定是小红将她杀掉的，而现在我是唯一知道她被鬼怪附身的人了。
想到这里，顾临渊直接否决去江晓铃死亡现场的打算，如果自己贸然接近对方的尸体，可能下一个被附身的就是自己！
赶紧通知官方。
顾临渊出了小区大门，随便找了一家附近的咖啡馆，此刻时间临近中午，隔着玻璃橱窗望向咖啡馆，此时里面只有寥寥几对情侣。
他一边往咖啡馆里面走，一边拿着老王给的名片对照着输入号码。
嘟嘟嘟~电话接通。
“谁呀？”
扬声器里传来老王略显疲惫的声音。
顾临渊连忙说道：“是我，顾临渊，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刚准备继续往下说，他却突然愣在了原地，表情僵硬。
“喂！你怎么了？”
老王疑惑的声音传来，但不管他怎么催促顾临渊始终没有回答。
顾临渊此时扭着头，那只扶在咖啡馆门上的手微微颤抖着。
因为他发现——
在橱窗的倒影中，一抹红色的影子正贴在地上，与他的脚后跟相连。
那，不是他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