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追踪
突然，贾子乐眼睛一亮，“对！我记得之前听奶奶讲过，那叫活人祭！”
活人祭？
“用活人祭祀？”我有点惊恐不安地看着贾子乐。
“是的，里面的道道我也不太明白，那时我还太小。
不过，大概应该是祭祀了那些活人，来求一个什么结果的。”
听了这，我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真是刷新了我的认知。
贾子乐看我精神状态实在太差，就将那两个叠成三角形的黄符硬塞给了我，让我先回屋睡觉去了。
不清楚睡了多久后，仿佛听到有个女人的声音在我耳边轻声呢喃着。
“小北……我死的好惨……鬼脸面具……拖着腿在化工厂……化工厂……”
阵阵阴风在耳边吹着，我感到万分恐慌，身子却动不了，眼睛也睁不开，貌似自己遇到了鬼压床！
就在这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熟悉的手机铃声。
“是谁在敲打我窗。
是谁在撩动……”
身子猛然一抽搐，我一身冷汗地从梦魇中抽离了出来。
我醒了。
屋子里并没有什么女人。
那……那声音不是女鬼的声音么？
它肯定知道了啥，在给我提供线索！
手机铃声仍然在响着。
我拿起手机一看，是冯啸坤打来的电话，我按了接听。
“小北，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你猜那具女尸死了多少天了？”
我稍微缓了下神儿，才开口说：“冯哥，别跟我卖关子了，死多少天了？”
“七天了。”
七天？
头七！
这就都对上了！这边的殡葬习俗认为，人在去世的第七天，死者的魂魄是会回来的。
应该就是这时，女鬼碰到了自己，还发现自己能够看到它，这才让它缠上了自己。
“喂……小北，你咋啦，怎么不说话了？”
正在我恍惚时，冯啸坤在电话里问了一声，将我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我肯定是没法跟他说什么头七了，不然他又要让我相信科学了。
我想了想，直接问：“冯哥，你那边查出什么了吗？”
“那凶手很狡猾，将现场的作案痕迹清理得干干净净的，给工作造成了不小的难度。”
我没再多问，将刚刚女鬼嘴里的只言片语告诉了冯啸坤。
电话那头的冯啸坤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过了半晌，冯啸坤才满是惊讶地问道：“小北，这些……你是咋知道的啊？你不会亲眼看到了吧？”
“冯哥，我说的这些都是货真价实的线索，但我是怎么知道的……等时机成熟时，你自然就知道了。”
我知道冯啸坤现在是一头雾水的，但我还是果断挂断了电话。
线索我是提供给他了，有没有用，那我就不管了。
打完了电话，我发现都到中午了，早饭也没吃，现在肚子都咕噜咕噜响了几声。
我洗了个澡，吃了个蛋炒饭，就打开了打车软件，开始拉活儿了。
我来石城的前几年，年纪还小，根本就没挣到啥钱，能够混口饭吃就不错了。
后来倒是挣了点，但也仅限于比之前的自己强了。
几月前，自己刚借钱买了一辆二手车，才正式成了个网约车司机。
自此，我身上背了不少债，再加上吃的住的，生活压力实在不小。
只要有时间，我就会马不停蹄地出去拉客人去。
今天倒是挺顺利的，下午拉的那几单都挣到了钱，但天黑后，我决定再去一次西郊。
西郊化工厂附近。
我抬起手腕，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廉价手表。
凌晨三点多了。
我裹紧衣服站在一棵大树后面，边想边盯着化工厂侧门。
等了将近半小时，还没看到那人出来，看得我眼睛都开始酸胀了。
于是，我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暗暗给自己鼓劲，我也不能一直干等着，要是再不出来，我就进去找了。
当我睁开眼睛打算动身时，看到一个人影从侧门走了出来。
因为揉了半天眼睛，视线开始时有些模糊，再加上现在还是夜里，门口那的昏黄灯光，也看不清那人长得啥样。
等我视线逐渐清晰了，那人已经转身沿着马路朝西边走了。
那人一步一步地抬着脚慢慢走，貌似腿脚不太灵活。
最，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是朝着西边走的，那个方向不就是小树林的西北方么？
我咽了一口唾沫，赶紧跟了过去。
路边是成片的杨树林，我直接在杨树林里走，这样即使他回头也看不到我，我心里感觉更踏实一些。
只是我有点纳闷，这人为啥一直靠着两条不灵活的腿在走路啊？
虽说西郊这片算是山区了，但山路起伏并不大，骑辆电动车总比走路要轻松吧。
唉……管那么多干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看清那张脸。
山路两旁虽没有路灯，但夜里的月亮很明亮，我可以借着月光，看清他在路上的一举一动。
他像一只老狐狸，都现在了，还时不时地转着脑袋儿，警觉地四处看看。
跟了这么久，只能大致看到他的脸部轮廓，是个小圆脸。
嘎吱！
光顾着看他的脸，没有注意到脚下。
腿绊到了地上的枯枝，发出了一声异响。
没想到，走在路上的人，身子倏然一滞，然后缓缓转身，看向我这边。
我屏住呼吸，瞳孔顿时收窄，心脏也跟着狂跳了起来。
在我胡思乱想时，那人已经朝这边走了过来。
我攥紧了拳头，大不了跟他拼了。
那人看着也没拿着凶器，而且他身体看起来也没自己好，自己还怕他？！我暗暗给自己鼓着劲！
眼看着那道黑影马上就要走到自己跟前了，我轻轻擦掉脑门儿上的冷汗，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跟他拼了。
就在这时，一只野猫不知何时爬到了自己跟前。
喵——！
突然叫了一声，就朝着马路那边跑去了。
那人显然以为刚才的动静是这只野猫弄出来的，因为我听到他缓缓舒了一口气。
他没再多疑，只是沙哑着嗓子，愤愤地骂了一句娘，就又回到了路上，继续往西走。
这下我在杨树林里走得更加小心了，一路跟下来，没再出啥差错。
又走了一段路，他终于到家了。
他家孤零零地坐落在一个山脚下，四下也没有其他住户，有种荒野鬼屋的感觉。
说是家，其实就是两间低矮的土坯屋子，那个小院子更是简单到只围了一圈不足一米高的树枝。
看到那人进了屋子，点上了蜡烛，我才小心翼翼地进了院子。
一进院子，我就感到身侧吹着阵阵阴风，身体不由地打了个寒颤，怎么感觉这里比埋葬了四十二具女尸的小树林里还冷啊？
我下意识地抱紧了胳膊，又往前走了几步，这时我听到屋子里传来一阵嘀嘀咕咕的声音。
难道屋子里面还有其他人，他们在说话？
我虽然有点害怕，但还是抬着脚轻轻地走到屋门前。
那两扇破旧的木门即使闭合了，但还是留有一条门缝关不严。
透过这条门缝，借着屋内的昏黄烛光，正好可以看到那人面朝里被朝外地跪在地上。
那人正前方摆着一张供桌。
供桌上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瓷坛子，瓷坛子两边摆着两根正在燃烧的白色蜡烛，前面还有一个香炉，里面插着四根香，青烟袅袅。
四根香！
我身体一颤！赶紧捂住了嘴！
从小就听大人说过，给神上香是单数，给鬼上香是双数。
而他上了四根香，那他供着的就是鬼了。
可这边的人，谁又会把鬼供奉在家里啊？人们不都是去坟地里烧纸祭祖么？
正想着，不经意的一抬头，看到供桌上边的墙壁上挂着一幅黑白照片。
很显然……那是遗照。
是个中年男人，四五十岁的样子，长得很壮实，脸上没多少皱纹，看着挺朴实的。
但看了一会儿，我咋感觉他眼睛里浮现出了一丝笑意啊！
我浑身一激灵，赶紧将头移开了门缝。
这时我听清了那人口中在嘀咕什么了。
“爹……儿子不孝，都过去五十年了……才找到四十二具女尸。
离您说的七十具女尸……还差二十八具。
我现在年纪也大了，感到越来越吃力……真不知道能不能给您凑够那七十具女尸。
唉……知道您老也等得着急了，我再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干一次大的，一次凑够。”
他竟然都杀了五十年人了！现在岁数估摸着也挺大了吧！看来他这个岁数不骑电动车是对的。
是不是感到自己身体快不行了？居然现在盘算着干一次大的……一次凑够二十八具女尸！！
这不是杀人狂魔，又是什么？！
此刻，我居然和这个杀人狂魔只隔着一扇门。
只是想想就感到浑身发冷。
但我还是没有忍住，又往门缝那看去。
这一看，吓得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