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活人蛊

孙老头先是冷笑几声，缓缓抬起头看着我，眼中噙满泪水。

“我那苦命的儿子，打出生就得了先天性癫痫。不发作的时候跟正常人一样，可一旦发作就会失控。”

“本来儿子跟李婉儿相处挺好的，可有一次儿子突然发作癫痫，把李婉儿给吓傻了，从那以后，她们的关系也就淡了……”

锅子嘀咕道：“癫痫就是俗称的羊角风吧，这病是挺难治的，我高中同学大头就得了这种病， 有次正上课呢，他嗷一声发作了，我们好几个人都没按住他，那劲头跟牛犊子有一拼。”

“好在我及时脱了双袜子，塞进他嘴里，否则可能咬舌自尽了！”

我抬脚对着锅子屁股踢了下，他方才收住话匣子。

再看孙老头，他正低头抹泪。

我轻声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你老人家保重身体啊。”

孙老头不禁冷笑几声，惹得我和锅子不知所措。

锅子低声说：“这事有个疑点，既然你儿子有羊角风的病，万一哪天他在楼顶溜达，突然发病掉下去，你就不能怪李婉儿了吧！”

孙老头抓起桌上的紫砂壶，猛地朝地上摔去。

啪嚓……

水壶碎成了八瓣，一滩乌黑的液体淌在地上。

瞬间，一股恶臭味蔓延开来。

锅子伏在我耳边，嘀咕道：“这老头喝的什么东西？”

我回一句：“养蛊水！”

锅子瞪大了眼睛，连连后退几步，警惕地打量孙老头。

只见孙老头缓缓起身，走进幽暗的屋里。

我随即跟了上去，锅子没有动作，默默守在门口。

房间很宽敞，摆放着一排排架子，上面有不少罐子，大小不一，形态各异，散发着一股子霉臭味。

我正要走进查看，却被孙老头给叫住了。

“你当真要救李婉儿和吴签？”

“当然。”我不假思索的回应。

其实，我的本意是自救李婉儿就行，像吴签这种作恶多端的公子哥，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可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混蛋的命也是命。

我在心中说服自己，一并救了完事。

不过听孙老头的意思，好像有点棘手，他八成不会松口。

“真想救她们也不是不行，拿你的命来换吧。”

孙老头幽幽地说，语气中带着几分蛮横。

我镇定自如，反问道：“如果我不同意呢？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哼，这事由不得你！”孙老头嘴角抽搐，额头微皱。

我将手中的玄阳剑对准孙老头，如果情况不对，随时出击。

不料孙老头居然有所警觉，冲我质问道：“你小子要跟我动手吗？劝你还是别犯傻了，只要我倒下了，这里的所有蛊虫都会爬出来。”

我环顾四周，掐指细算，不禁身子哆嗦一下，惊呼道：“卧槽，你居然养了活人蛊！”

“啥叫活人蛊？”锅子小心翼翼地走进屋来。

我责怪道：“谁让自己进来，马上出去。”

锅子愣在原地，正准备回头，不料身后的房门关上了。

“得嘞，晚啦，赶紧说说什么叫活人蛊，是不是用自己的身体养蛊？”锅子盯着孙老头嘀咕道。

我点点头：“竟然被你给猜中了，一点没错，他把自己的血掺杂在蛊液中，以此为原料喂蛊虫，然后再把蛊虫的排泄物掺杂在水里，当茶水喝下，形成一个闭环系统。”

锅子捂住嘴巴，极力控制干呕。

“卧槽，真牛逼，自产自销，能量守能。搞得现在我有点反胃。”

孙老头咧嘴冷笑道：“哼，果然聪明，姜老焉没有选错人！”

我一怔，他怎么知道六叔的名号，难道也是六叔的旧相识？

孙老头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幽幽地说：“别这么看着我，姜老焉得罪的人无数，你小子慢慢慢替他还债吧！”

这话听的我一头雾水，看来孙老头和六叔应该打过交道。

锅子开口问道：“姜老焉和你有仇吗？”

孙老头只是冷笑，没有回应。

端起桌上的另一个茶壶，慢悠悠喝着。

我向前走了几步，与孙老头近在咫尺。

“你的蛊术是跟谁学的？”

“我还用学吗？姜老焉自己也会，比我本事还大，难道他没教给你吗？”孙老头将茶壶放在桌上，神色变得几分轻松。

我不敢大意，手中的玄阳剑依然紧握。

仔细一想他刚才的话，倒也没毛病，六叔临终前给了我一本《猎灵法诀》，里面就有不少关于蛊毒的记载。

我也正是看了那本书，才识破了孙老头的蛊术。

锅子疑惑道：“老头，你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