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天师
“不对呀小二。”师姐用手肘拐了我一下，问道：“为什么你眼神那么好？”
师姐说的眼神，不单单指的是视力，还有阴阳方面。
她的这个疑惑，同样也是我的疑惑。
小时候，看见的黄皮子，火车上，看见的生魂煞，还有朱琴撕毁婚约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感受到了李家的“气”，正在慢慢流失。
这也不能说是我“眼神”好吧，只能说是打小“眼神”就好。
但是师姐这么一问，还真给我难住了。
“我也不知道呀，可能是因为我们修炼的功法不一样？可能因为我是风水师？”
师姐懵懵懂懂的点点头：“也许吧，你爷爷那么强，说不定在你还没出生的时候，就给你开了天眼也说不一定。”
师姐这波解释，就强行的离谱，离谱到连我自己都听不下去。
哪家娃还没出生，就能开天眼的？
但没办法，她说啥就是啥，谁叫她是我师姐呢？
“小二，饿了不？”
“饿了。”
“师姐带你赚钱去。”
“怎么赚呀师姐？”
“你跟着我来就行了。”
“好吧。”
就这样，我跟着师姐，一路连蒙带问，终于来到一条看起来相对老旧的街道。
这街道，不短，但是路人极少，和西京市其他街道的繁华喧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师姐双手叉腰，环头看了一圈，满意的笑了笑：“就在这个地儿，我们这种人总有用武之地的。”
我闻言，也跟着环头看了一圈。
好家伙，什么好运来扎彩铺，真阴俊寿衣店，福寿安康棺材房……
但凡和死人沾边的，这里应有尽有，店铺名字也起得千奇百怪。
师姐随便找了个位置，蹲在地上，从包中拿出朱砂和纸笔，先是画了一道祈福开运符，又画了张镇宅符，最后画了一张化煞符。
而后，师姐收好朱砂纸笔，把符纸递到我手里，大声吆喝了起来：“卖符勒！卖奇门正统开运符、镇宅符和化煞符勒！不灵不要钱！”
我见师姐喊得起劲，拿着符纸的手，也跟着挥舞起来。
这吆喝，果然有效，不一会儿，我们的面前，就聚集了一小拨人。
不过大都是起哄来的，没人真想买一个小姑娘画的符。
有一个饥瘦汉子在人群中调笑道：“为什么人家卖符纸，都是一沓一沓卖，你只卖三张？”
师姐一听，马上就不乐意了。
“这位大哥，你话就问的不对了，画符是一件耗费精气神的事儿，能一次拿出一沓来卖的货色，你觉得和我每天只卖三张的比？”
师姐说着说着，默念天雷咒，引天雷聚于手心，展示给众人看之后，继续说：“况且，修为不同，这符的功效，也就不同。”
看着师姐手心的淡淡雷光，伴随着“噼啪”声，身前的这一小批人，都愣了愣神。
“诶，这女娃，好像不简单。”
“是啊，她手上这个雷，好像是真的。”
回过神后，众人开始讨论起来。
不过，至少有人开始问价了。
“姑娘，这符纸，一张多少钱？”
师姐收回天雷，伸出一根芊芊细指，放在眼前：“一张，一百！”
“哦，那么贵，骗人的吧？”人群中，又有人起哄。
师姐扫视一眼，说：“觉得我是骗人的话，你大可以来试试我的天雷咒的真假，我卖一百，是因为符值一百，先前我就说过，要是符不灵，就不要钱。”
师姐这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修为，我展示过了，符纸，也说了不灵不要钱，买不买，就看你们自己了，反正我只卖三张，错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眼见就有人掏钱的时候，人群外，街口处，传来一声十分熟悉的声音。
“我看谁敢动那三张符？”
跟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就看见那个有些欠揍的身影。
是张成！
“诶，小天师！”
“果真是小天师！”
众人再度吵闹了起来。
可我和师姐，跟这些人想的不同。
管他什么小天师大天师的，居然敢来断我们财路？
不说我，先说师姐，眼看煮熟的鸭子被抢了，她能忍？
那肯定不能呀！
师姐撸起袖子，站起身来，看着张成，怒气冲冲：“诶你这小兔崽子，找死是吧？”
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小天师，听师姐那么一说，瞬间变成了怂蛋一个，赶忙赔笑：“二位师叔，切莫动手，切莫动手，这三张符多少钱，我张成买了。”
张成说完，指着这白事儿街的群众们，厉色道：“这符纸，我要了，你们上一边儿去。”
众人无奈，只能就此散去。
“二位师叔，这三张符多少钱，我要了。”
师姐伸出一根手指，怒目而视：“一千！”
我本以为，张成会讨价还价，结果这小子，笑嘻嘻的直接掏了十张票子出来，递给我，同时拿走了我手中的符纸。
这表情，如果不是看在十张票子的面子上，我就动手揍他了。
“有什么事儿，直接说罢。”
师姐极其自然的从我手中把钱抽走，顺便询问张成。
张成苦着张脸，一屁股坐在我们旁边，开始娓娓道来。
原来，他到家之后，本来想让张天师出手，镇压生魂煞，但张天师说有事要出去一趟，下午，来电话说，要布置一个极大的风水局，暂时没时间管生魂煞。
索性就让张成自己处理一下，可张成这三脚猫功夫，哪儿能压制得住二阶生魂煞，只能出来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到什么特殊的人或者材料，以压制生魂煞。
这一碰，就让他碰到了我和师姐。
师姐听完，点点头：“算你小子运气好，能遇到我和小二。”
张成眼含热泪，那模样，叫一副可怜：“幸好幸好，遇到了二位师叔，不然我爹那脾气，欣欣死了他都不会管一下的。”
“行行行，别装可怜了，你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和你小二师叔给你画张符纸。”
师姐说完，拉着我的手，就朝着街尾的一个小巷子跑去。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师姐就拟出剑指，在我食指顶端一划。
食指破，精血出。
师姐如获至宝般，赶忙拿了支新毛笔，蘸了蘸我指间精血，飞速画了张镇妖符。
“大功告成！”
师姐收好笔墨，让我不要露出伤口，拿着符纸，慢慢悠悠往外走去。
远远的，就看到了好运来扎彩铺门口蹲着的张成。
看来，这小子是真遇到难处了，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听话。
走到张成旁边，师姐蹲下身去，轻轻开口：“开个价儿吧？”
“师叔，这符纸当真有用吗？”张成有些疑惑，答非所问。
师姐一听，直接给了张成一记板栗：“没用的话，昨晚在火车上，我们是怎么镇压生魂煞的？”
张成“哦”了一声，探出手，准备从师姐手中接过符纸。
可师姐好歹算半个生意人，哪儿有让张成白拿一张符纸的道理？
她伸出手来，“啪”的一巴掌，把张成的猪蹄打开，冷声道：“你说个价儿，但我提前告诉你，这符纸的材料，跟先前那三张可不一样，独家秘制，效果极佳。”
张成挠了挠头，伸出两根手指：“那两千？”
“成交！”师姐一口答应下来。
张成付了钱，拿着符纸，火急火燎走出了这白事儿街。
我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景，想到了二阶生魂煞，不禁有些担忧：“师姐，真能压制那生魂煞吗？”
师姐扬了扬手中一沓票子，得意笑道：“那必须的，你的血液加上我的功力，二阶生魂煞，不说镇压，但要压制的话，轻而易举。”
“那能压制几天？”
“一天……”
我：“……”
师姐眯着眼，看着远方，像是在谋划一局不小的棋盘，喃喃道：“等着吧，什么狗屁的张天师，该付出代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