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水天需卦
三道保命符竟然只撑了一天,这让我心中一惊,心说好厉害的凶气。出乎我的意料,先前我以为这三道保命符至少能撑三天。
我正想问她情况,不料话音未落,突然有一阵阴风刮来,平地起风吹的沙尘飞扬!
我眼睛一扫,吃惊地看到沙尘中仿佛有一道粗长的影子在隐隐约约晃动,地面上浮现出一滩莫名其妙的水渍痕迹,蜿蜒着向我们迫近过来!
女孩吓得一声惊叫,花容失色,跌坐在地。
我眼睛一眯,当机立断把她拽起来推进家门。然后咬破手指,在门画上的门神额头点上两点,念了声‘请’。
随后我箭步进院关门,不再管门外发生什么。
女孩有些吓呆了,嘴唇发白紧盯着门外,能听到一阵沉闷的声响。两片弱不禁风的门叶在风中吱呀吱呀作响,听的人头皮发麻,心中不安。
然而片刻之后,门外阴风停歇,隐约似乎有一声女人的愤怒低吼,随后门外彻底安静了。
“这里是我家,就算真有什么东西也进不来这里。”我淡淡地解释,跃过她身边走进屋子,她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想拉住我的袖子亦步亦趋。
进堂屋,我请她坐下并出于礼貌倒了一杯茶。
“你爸爸,曹老板他是做挖沙生意的吧?”我喝口茶,先开口说。她一愣,满脸吃惊:“你怎么知道?”
“刚刚那东西来时,从云带风,又有阴水袭人,八成概率是水里的东西。”我简单解释了两句,为了让她听懂,用的最直白的文字,“前几年汉江多了些挖沙的场子,这种行当容易挖到河里一些不该挖出来的东西,你父亲面相上又泛玄黑凶煞,联想一下,不难推测。”
听我这么说,女孩眼里不禁放出亮光,宛如看到了救星一般:“你真有厉害,我父亲确实是汉江口沙场挖沙的。前几天挖到一口大棺材,这才……你可以救救他吗?求求你了!”
女孩说着要给我跪下,我伸手拦住她说:“别跪我,我给你三道保命符,是因,你回来找我便是果。我可以试着帮你,但不能白帮。”
爷爷去世后我身无长物,只有一身爷爷教授的本事,总要靠着它解决衣食之忧。
女孩也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点头说:“只要小师傅你能救我爸爸,你要多少报酬都可以!”
“话别说的那么大,你做不了你父亲的主。”我笑着摇了摇头,“我不会狮子大开口,只会拿我应得的。”
说完,我让她到门外等候。取出六枚铜钱,在爷爷灵前起卦。
卦象一出,水天需卦。
我心中一动,需,须也,险在前刚健而不陷,其义不困穷矣。需,有孚,光亨,贞吉,位乎天位,以正中也。利涉大川,往有功也。
看来前路有险,但去之有功,也许是爷爷冥冥之中给我的指示。
我在灵前拜了三拜,叩首向爷爷遗像拜别,然后收拾东西到院中和女孩汇合。女孩自我介绍,名叫曹偲偲,一脸急迫,想开车返回汉江口。
但我别有打算,让她把车开去渡口,我们坐船顺流而下去汉江口。
曹偲偲大吃一惊:“为什么啊?坐船更久,而且你不是说,那东西是水里的吗?”
我胸有成竹,既然卦象显示利涉大川,走水路就不会有错。见她犹豫,淡淡地说:“就是因为它是水里的东西,我们才走水路。你不信我,可以另请高明。”
曹偲偲尽管害怕,但见我这么说也没脾气,只能战战兢兢地和我一起上了渡轮。
甲班上没多少人,河风清冷,扑面而来吹的人神清气爽。我拿出一个酒壶,一个瓷杯,倒了杯酒,站在船头撒入汉江之中。
曹偲偲在一旁看得有些不明所以,想问我为什么这么做。忽然,她看到夹板到船舱的阴影处有一个模模糊糊的黑影,仿佛恶狠狠地盯着我们这边。
她吓得一个哆嗦,连忙拽了拽我的袖子。
我没回头,也让她别回头去看,说:“不用管她,当没看见就好。”
果然,就像我所说的,整个航程有惊无险。而且除了我们之外,别的乘客,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船舱的阴影里有个人影。
下船的时候我让曹偲偲跟着我,目不斜视地走过去,就当什么也没看见。而经过时,那影子像错觉似的不见了,但我们都感觉到有种透入骨髓般的寒意,十分强烈。
到离开船弦回到地面,曹偲偲脸色煞白如纸,紧张的整个人几乎坐倒在地上。对她来说,这一路简直太难熬了。
“那个到底是…”她轻声询问,有些颤抖。
“别问。”我打断她的话,“走吧,去看看你父亲。”
曹老板出了车祸住院,出于礼貌,我在医院外边买了个果篮。到病房一看,曹老板人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好几处打着石膏,问了问,全身多处骨裂性骨骼!
医生护士都很难解释简单车祸就会变成这样,实在是有些骇人听闻。
看到我在病房出现,曹老板的表情十分微妙。我礼貌微笑示意,把果篮放下,开门见山地问:“曹老板,情况我已经听曹偲偲小姐说了一些,但还有些问题想问,如果你方便就告诉我,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我立即走。”
曹老板嘴唇努努,脸色涨红。我能看到他脖子上、身上有一种很古怪的勒痕,看到这些我心里多了些估计,也多了些底。
“唉,咳咳,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曹老板叹了口气,一副不情愿又懊恼无奈的表情。
“我要知道什么时候发现以及走霉运了,以及你从沙场里挖出来的棺材,现在在哪。”我不在乎他的态度,直截了当地问。
曹老板看了眼曹偲偲,语气不自然地说:“这情况,大概四五天前吧。”
“好了,那棺材现在在哪?”我打断他的话,问第二个问题。
曹老板说:“根本没有挖出来,挖了就半截,我好像听见有女人在哭!”
“有女人哭?”这倒是让我吃惊不小,问,“棺材还在挖沙场?”
曹偲偲立即说:“当时我在旁边,我带你去。”
“好,现在就走。”我说完起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