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战国（4）
而城户水空，则是那个能顺利使用野太刀拔刀术的人之一。
力量和技巧相辅相成，天生当武士的料。
在场的高手中，都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
要么就是年龄尚小，不愿钻研剑术，技巧不够。
而技巧够的，却大都力量孱弱，面对城户水空，付出再多也无法战胜。
“你先出手吧。”
“谢谢。”
柳宗桐马轻声回应，俯下身，晃动手指，在刀柄上敲打。
这个动作是他从小学习剑法导致的惯用动作，每次出手前都会敲一敲刀柄。
虽说没什么作用，但能让柳宗桐马的心神安宁一些。
“接招吧！”
“铮！”
霎时，柳宗桐马迈步而上，一刀竖劈，正正好好的朝着城户水空的脑袋砍去。
这一刀速度极快，从道场边众人的视角内观察，刀头的转向肉眼无法捕捉。
“铮！”
同样的，城户水空也挥出一刀。
然而，这一刀并不是为了防护，而是径直横斩，砍向柳宗桐马的腹部。
原来，城户水空在柳宗桐马出手前就看见了对方手上的动作。
虽然过去城户水空从未见识过柳宗桐马的剑术。
但多年学习武艺的他，当然知道每个武士都会有自己的惯用手和惯用动作。
每次出手前，都会有意无意的做出各种小动作。
看似每个人都不一样，但本质上都是为了放松。
因此，城户水空确信，柳宗桐马晃动手指的动作，绝对是挥刀前的预兆。
而根据经验判断，指尖的朝向，就是太刀的攻击方向。
柳宗桐马的动作，在城户水空敏锐的观察中被看破。
这一刀，也顺理成章地被他劫下。
“铮！”
巨大的野太刀被舞的虎虎生风，直指柳宗桐马的腹部。
柳宗桐马见状，只能被迫后退，躲过这一击。
他的进攻正劈，也顺理成章的收回。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第一次刀剑交锋结束时，城户水空却淡然一笑。
他的笑容极其阴险，似乎早已预想到自己的剑招不会击中柳宗桐马。
只见他背后用力，整块背部肌肉纷纷鼓起，凝结成一个布满沟壑的肉球。
“什么！”
在场众人纷纷震惊。
围栏上的泷泽佑马也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那个肉球是每个武士追求的东西。
众人练武的终极目的，除了凝聚更强的剑招，还有肉体上的修炼。
而肉体修炼的极限，便是背部上可以积蓄力量的肉球。
这个肉球，也被战国时期的剑豪称为“同川丸”。
因为样貌奇特，如同地图上山川的沟壑，从而得名。
据说，曾经能将肉体修炼到如此境界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人是战国剑豪宫本武藏，另一位则是战国名将武田信玄。
这二人，都是在中年时才修炼出同川丸的。
但年纪轻轻的城户水空，竟然也做到了如此地步。
看起来放荡不羁，实则从未懈怠修行。
真是令人敬佩啊……
同川丸一出现，在场的众人已经为这场战斗下了定论。
就算柳宗桐马有天大的本事，在实力强劲的城户水空面前，只不过是蝼蚁一般。
而战斗的唯一变数，就是柳宗桐马口中所说，那传说中的神力。
不过，无论是阶梯上的井上忠纪，还是道场边的众人，都认为他是在说假话。
就连围栏上身为天魔族的泷泽佑马，也不禁为柳宗桐马捏了把汗。
“害！！！”
一声挥剑前的呵斥声传来。
声音无比洪亮，犹如草原上的鹰啸。
声音的主人，自然是城户水空。
眼见他挥空方才的一刀横斩后，竟借着惯性，将野太刀的刀刃甩到身后。
而城户水空的身体，也快速下蹲，利用强大的腿部力量，以半蹲的姿势顺势接近柳宗桐马。
那被惯性猛甩的野太刀，也在巨大的动势下，轰然转动至身前。
“铮！”
巨长的剑身砍向柳宗桐马，势大力沉的一击，直接砍中了他的肩膀。
“噗！”
一声剑破声传来，柳宗桐马吃痛，被野太刀的重压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战斗就在转眼间结束。
众人看到这一幕，都不免摇了摇头。
柳宗桐马所说的神力，到战斗最终也没使出来。
而城户水空，仅仅用了两个剑招，就把他完全压制。
二人间的差距，绝不能用简单的修行差距来形容。
这是天赋上的差距，也是身体上的差距。
论家族实力，城户水空出身农民。
但比起剑道，恐怕没人敢和他相比。
“你服了嘛，小子！”
城户水空继续按住野太刀，猛地向下压，把柳宗桐马完全按在地上。
“我……”
柳宗桐马感受着身上传来的巨大压力，他紧紧握着刀柄，动弹不得。
但他还是没求饶。
“武士，只有在刀剑损毁后，才能投降。”
“可笑，那我就成全你。”
面对柳宗桐马愚蠢的言论，城户水空完全不顾及他的尊严。
在他看来，武士的尊严一文不值。
无论是用野太刀，还是普通太刀。
是高贵玄铁打制的武器，还是落魄浪人的生锈打刀，都只是战场上杀敌的工具。
而所谓武士道，也只是利用礼仪尊严，束缚住武士的德行。
如今，这家伙下一秒就会被他杀死，却还是不愿意屈服。
“可笑！真是可笑！”
“铮！”
城户水空单手持野太刀，俯下身，用右手抢过柳宗桐马手中的生锈太刀。
下一刻，他举起生锈太刀，作势就要往柳宗桐马身上戳。
“且慢！”
就在这时，观战许久的泷泽佑马忍不住了。
他翻过栏杆，躲过好几个护院武士的长枪，径直奔向城户水空。
在他即将戳下去的前一刻，泷泽佑马上前，一把拦住了对方的手。
“别！别杀他！”
“你是谁？竟然擅闯藩王领地！”
井上忠纪举起扇子，将其合拢后直指泷泽佑马。
“别别别，我是柳宗桐马的友人。我相信他不是逃跑的人，请大人务必相信我！”
“哼……”井上忠纪展开扇子，重新靠在椅子上，“前线五千武士全部阵亡，只有柳宗桐马一个人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