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波生微澜，暗流涌动
木曜日，巳时。
安西县斩妖司衙门。
魏清寒、李炎、金铃儿、孙不弃、高亮等五人正在召开高层及中层会议。
会议讨论的内容也很简单。
——关于玄剑宗报复一事。
自李炎处决罗冬萍，砍伤罗金凤，已有五日。
出乎意料的，玄剑宗并没有什么动作。
既没有向朝廷申诉抗议，也没有派高手返回安西县找场子。
安西县斩妖司众人不禁有些疑惑。
“不应该啊。”
魏清寒秀眉微蹙，喃喃说道。
按照常理而言，玄剑宗在安西县折了一名弟子，还被李炎留下了长老的一条胳膊。
面子、里子全丢。
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忍下这口气，当做无事发生。
但现在，偏偏就什么也没发生。
李炎打了个哈欠。
孙不弃紧跟着自家老大张大了嘴。
“你们两个！”
魏清寒瞪着他们，一脸不满。
李炎无视了她的不满。
但孙不弃却没有那个资本与胆量。
赶紧告罪：“魏大人恕罪，都怪李大人！”
李炎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你大爷的，关我屁事？”
孙不弃捂着脑袋：“老大，众所周知，哈欠是会传染的！
要不是看你打了哈欠，我怎么会跟着打？”
“怪我咯？”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别吵了！
李大人，请不要推脱责任，哈欠的确会传染！
刚看你打哈欠，本官都感觉有点犯困了！”
魏清寒感觉再这么下去，整场会议都将被这俩活宝搞成甩锅大会，于是果断站队，将责任全部推给李炎。
李炎自然不爽，便要开口还击。
却见魏清寒忽然伸手示意他安静。
“等一下，哈欠会传染？”
李炎愣住。
你自己刚刚赞成这个说法，现在又来个反问句，
几个意思？
“魏大人，适可而止吧！
本官不就是带头打了个哈欠么，至于这么翻来覆去地鞭尸？”
“李大人误会了，本官不是那个意思。
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什么意思？”
李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众所周知：家父的国公府，一直主张削弱各大宗门势力。
如今本官来到安西县斩妖司历练，恰好手底下又有李副总旗这号猛人；
玄剑宗的弟子好巧不巧在安西县附近犯事，长老前来捞人时，李大人丝毫不给面子，
让玄剑宗落了个一死一伤的结局。
如果你们是玄剑宗的人，
会不会以为，这是国公府准备向宗门开战的信号？
玄剑宗，就是第一个被打的‘哈欠’？
第一个‘哈欠’被打，会不会引起连锁反应？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宗门高层多半会考虑暂时忍辱负重，龟缩起来，不做出头鸟。”
李炎半张着嘴望着她。
“不是，魏大人，你这说法也太牵强了吧？
打哈欠，跟打宗门，那是一回事吗？
如果真如你猜测的那样，
玄剑宗做出这种判断，必须满足以下几个条件：
第一、你跟董国公吵架，来安西县历练，是国公府事先安排好的；
第二、我这个三年晋升先天武师的天才，是国公府早就安排在下面的暗子；
第三、除我之外，董国公肯定还另外安排了高手（修为在我之上，最低是大宗师），潜伏在附近，随时策应，伺机待发；
第四、不光是安西县，上面的黑水郡，乃至苍州斩妖司，高层人员已经或即将发生变动；
第五、某些具备深远影响的事件发生，促使国公府下定了决心动手！”
他逐一掰着手指：“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
向宗门开战，并非小事。
如果国公府做好了万全准备，以上几条，至少一半以上都是既成事实，
那玄剑宗还有可能产生这样的联想……”
“魏大人、李大人，西域白驼国紧急军情！”
门外，邸报主编柳方的声音传来。
邸报编撰局为方便传递信息，信鸦无数，向来信息灵通。
很多事情，朝廷还不知道，邸报上就有消息传出。
以往斩妖司与邸报编撰局互为死敌，对于某些机密消息，贾南风对斩妖司向来是采取隐瞒的。
但如今贾南风已去，柳方继任，对李炎唯命是从。
有重要消息，第一时间便会上报。
魏清寒霍然起立。
西域白驼国的紧急军情？
“快呈上来！”
柳方快步上前，犹豫地看着魏清寒与李炎。
显然是不知该把消息呈给谁。
李炎倒也没让他为难。
看都不看密信，沉声问道：“是不是负责前去调查镇妖军账目的特使出事了？”
柳方吃了一惊：“李大人难道有另外的渠道……”
话说一半，他停住嘴。
李炎那句话，用的是疑问的语气。
显然不是事先得知。
于是他立马改口：“大人神机妙算，未卜先知，卑职佩服！”
嘴上说着，便把信息呈给魏清寒。
既然李大人都已经猜到了，那这消息也就没有先递给他的必要了。
不如呈给魏总旗，送个人情。
魏清寒接过密信，粗略一扫，俏脸立刻变得煞白。
“孔叔、白叔，他们居然……”
她身躯微微摇晃，眼中湿润。
这两名护卫，是看着她从小长大的。
与她父女二人，几乎与家人无异。
如今他俩奉父亲之命前往白驼国镇妖军查账，却因所乘巨鹰楼船被巨型猎妖弩袭击，船毁人亡，
魏清寒心中五味杂陈。
回想起之前李炎那句“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就怕这账，谁查谁死”，
她先是自责于目光短浅，未能看到这一层，即时劝阻父亲终止此命令；
随后又想到：父亲老奸巨猾，难道看得不如李炎长远？
他肯定知道查账的危险性！
但仍然派孔、白二人前去，分明是不在乎他们的生死！
想到这，她对自己父亲也生起了一丝怨恨。
“李大人！”
守外门的猎妖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内门前，探头探脑。
“什么事？”
“黑水郡斩妖司百户方成大人的……夫人前来找您。”
方成的夫人？
李炎一脸懵逼。
见孙不弃、高亮等人齐齐朝他侧目而视，他赶紧连连摆手澄清：
“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本官？
老子一直都喜欢年方二八、二九的女子！
方夫人年纪都可以当我干娘了……”
“李大人！”
一个娇俏可人，看上去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妇从守门人背后闪出。
“妾身现在，只有您可以依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