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开始进步
老太太早就为小儿子工作的事，着急的快要魔怔了。
这年头，工作是真难找，伴随着知青大批返城，就业岗位更是成了稀缺资源，所以安置就业，已经成为当前的头等大事。
她没少为小儿子找门路，怎奈形势就是严峻。
好岗位早被预订了，中等的他们也不够格，就连差等的也得抢破头，真的是万人过独木桥，而最后剩下的那些更差，要么是去收破烂，要么去掏大粪......
小五子能干这些？
京城人好面子，没个国企单位都不好意思拿出去说。
自家小五子，万一真整这么个工作，别说以后拍婆子，笑都得被邻居笑死。
家中四人沉默了一阵，过了好一会，老太太才道：“五子，找的啥工作啊？”
韩春明招招手，三人不由又凑近了一些，他神秘兮兮地比划了个手势：“十二个名额，义利食品厂听过没，掉咱头上一个，以后咱家饿不着了。”
“真的？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安排好了......就等咱走马上任了。”
韩老太一拍手，喜笑颜开：“哎哟，听见没！还是食品厂，咱五子的工作真有着落了。”
韩春燕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忽道：“五子，你不要油嘴滑舌的，你跟我们说说，工作哪儿来的？”
“程建军家给找的。”韩春明说道。
他就没打算瞒着，依程建军那嘚瑟性格，没准这会已经在大院传了个遍，干脆跟大家说清楚，免得到时候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另外。”
韩春明顿了一下，喝了口水接着说道：“程建军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名额，本来是要给苏萌。
结果人压根就不愿意去，苏萌想去少年宫当老师，愣是没同意，最后掉我头上来了，明天咱去街道开个介绍信就能上岗！”
“是建军啊，那咱们可得好好感谢人家。”
韩老太直接忽略了后话，拉着韩春明叮嘱：“明儿我去买菜，你请人家到家里来吃顿饭。”
她对小儿子很了解，话说到这个份上，九成九是定下来了。
可韩春明根本不听：“嗨！您就别操心了，等上班开了工资，我单独请他吃饭，再说了，这又不是专门给我弄的，他那是讨好苏萌没成，才便宜了我。”
“那也得记着！”
老太太语重心长道：“怎么说也是人家帮了忙，他也可以给别人，既然给了你，你占着好处，就得念人家这份情。”
“是是是，您老说的是。”韩春明也不犟嘴，跟着附和。
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后，韩春燕心情大好，干脆利索地从口袋摸出张五元大钞，拍在桌上。
“该！十分应该！臭小子门道还不少，都知道让烟去打关系了，记得买好烟啊！”
“得嘞，就冲二姐您这话，指定得揣包华子去上班。”
老太太笑的合不拢嘴，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有着落了。
“现在好了，你们几个都有工作了，我这当妈的，总算是可以松口气了。接下来，就是你们几个赶紧成家立业，咱们老韩家子孙满堂，兴旺发达。”
这就是家庭妇女韩老太期待的好日子。
二哥韩春生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不舍得掏钱，只不过这也足够了，韩春明总算是有了五块钱的启动资金。
老妈在边上絮絮叨叨的忆苦思甜，韩春明有点经不住，借口要早点休息，便溜回了房间。
夜渐渐深，院子里也慢慢安静下来。
月光透过窗户落在韩春明的身上，他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蝉鸣，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
1977年月光下的夜晚，是真的很明亮啊。
他似乎真的回不去了。
......
次日清晨，有鸡报晓。
韩春明早早就醒了，外面都是忙忙碌碌做早饭的声音，根本睡不安稳。
他睁开眼，瞅了瞅没变化的房间，呆了好几秒，才挑了件蓝白条纹的T恤套在身上。
“你是真不讲究！”
这是大名鼎鼎的“的确良”，时下很流行，价格不便宜。
在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这玩意最大的优点就是结实、耐操，只要体型不变，一件衣服穿几个夏天都很正常。
“妈，我去街道办手续。”
吃了早饭，韩春明先去公厕遛了鸟，出来后买了盒烟，直奔街道办事处。
有了街道的介绍信，食品厂才会接收档案。
像这种跑关系的勾当，无论前世今生，韩春明都已经玩的倍熟，毫不怯场。
进了街道大院儿，轻车熟路的跟门卫老王头打了个招呼。
“老爷子？来一根儿。”
新拆包封的华子，熟极而流的到了老头儿手里一根。
老王头笑眯眯地赞叹：“嘿！烟不错呀！这是来转人事关系？”
韩春明顺手拍了个马屁：“您圣明！果然是老江湖，就没有您不知道的事，义利食品厂！”
老头儿了然，挥了挥手：“去吧，主任在办公室。”
“得嘞！您忙！”
韩春明直奔主任办公室，顺利的取了介绍信。
随着知青返城逐渐成潮，街道办这会已经捉襟见肘到快要抓狂了，整天都是络绎不绝前来催问工作的各色知青。
其中有些人好打发，给工作就接着。
街道最怕遇见那些眼高手低，挑肥拣瘦的，这也不行，那也不干，以至于此后很长一段时间，街道主任这工作很是棘手。
了解内情的韩春明却知道，这才哪跟哪呀？
1983年之前，城市游手好闲的无业者多如牛毛，治安无限恶化，作奸犯科的返城知青数不胜数。
至于现在嘛......
小荷才露尖尖角而已！
开好介绍信，韩春明搭乘11路公交，哼哧哼哧地直奔食品厂。
跑了一上午，双腿酸麻，他寻思该买个自行车了。
作为光荣的穿越客，没有系统、没有空间傍身不奇怪，这玩意毕竟不是标配，艰苦奋斗，自力更生也不错，更真实。
可如果连自行车也混不起来，那可就太LOW了。
自行车？
韩春明一亮，顿时有了赚钱的主意，但想起兜里的几块钱，脸色又是一垮。
至于向家里人借钱？
刚一想，他就立马否定，大哥那不问青红皂白的责骂，然后就是唐僧念经似的唠叨......
韩春明表示，吃不消！
还是等在食品厂站稳脚跟，自己再想办法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