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拿着鸡毛当令箭
“小姐，咱们这是去看望大小姐吗？”青璃看着往前走得毫不犹豫的付轻枳，有些奇怪，小姐从未踏进过大小姐的院子，四年前更是因那一巴掌与大小姐决裂，怎么反倒好心去看望受伤的大小姐了？
“对，你待会儿看我眼神行事。”付轻枳说着就要踏进院子，却被人拦了下来。
“二小姐，大夫正在给大小姐治病，还请二小姐在外等等。”守着院子的，是二姨娘的贴身丫鬟百灵。二姨娘统管后院，百灵自然也不怕这默默无闻的二小姐，看也未看一眼付轻枳，就将手一横。
青璃收到付轻枳眼神，往百灵跟前一站，声音里都是委屈：“百灵姐，二小姐担心大小姐伤势，你将我们拦在院子外又是个什么理？再不济，也得让我们进院子看看呀！哪有让堂堂小姐站在院子外的道理。”
“堂堂小姐”四个字一出口，立马受到了百灵的嗤笑：“什么小姐，二小姐也算小姐吗？不过是我们这些下人给了个面子，喊着玩儿罢了。这都城，谁人不知丞相府小姐是我们大小姐，二小姐算哪根葱？”
“我母亲跟着老夫人礼佛，不过问府中的事；可我好歹也是嫡出的小姐，四皇子前来，我理应代表丞相府女眷迎接；更别说，大姐如今受伤，我前来关心，你还将我拦住外面，百灵，你可知罪？”
“罪？”百灵好似听到了笑话，捂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二小姐，四皇子可是天皇贵胄，您这不祥之人还是离远一点儿的好，免得冲撞了四皇子，牵连了咱们丞相府。我看呀，这儿风大，您就适合站在这儿，让冷风吹吹这一身晦气。”
百灵的话语刚落，转角处便传来了质疑声：“是吗？”
付轻枳扭头看去，就见丞相付简搀着老夫人前来，而老夫人另一边，是她的母亲赵婉莹。
百灵笑着的脸一僵，立马跪了下来，朝着付简道：“老爷恕罪！是奴婢多嘴了！”
“简儿啊，我看这丫鬟倒是口齿伶俐，也不知学了吴氏几分。”老夫人看也未看付轻枳，抬脚就要往院子里去，却又停了下来，看向百灵，“不知大小姐这院子，我是进得，还是进不得呢？”
百灵吓得连连磕头：“老夫人，奴婢知错，奴婢知错！”
“拿着鸡毛当令箭。”付简一脚将百灵踹开，瞧着院内慌忙走过来的吴氏，随即摆出笑脸看向老夫人，“母亲，今日本是您的寿宴，不必因为这些下人乱了心情。四皇子还在里面，母亲，我们就不要站在这儿说这些了。”
老夫人脸色这才和缓了一些，看向付轻枳：“络儿，同祖母一起去看看你姐姐伤得怎么样了。”
付轻枳乖巧地点了点头，走到母亲身边——借力打力这招，无论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都一如既往地好用。
所幸付婉凝伤势并不严重，剑上也并未带毒，大夫止住了伤口的血后，开了药方便离开了。
付轻枳低着头站在老夫人身边，听着老夫人与庄宸你来我往地说些客套话，一时走了神，手腕却突然被人拉了拉，她一抬头，就见母亲正担忧地看着自己。
她立即笑着朝母亲摇摇头，后退一步，低声道：“母亲不用担心我，您像往日一样，跟着老夫人礼佛便可。”
……
丞相府里的喜事很快就过去，但没有过去的，是张先与小姐的丑事。
说是在老夫人生辰那天，自称与二小姐有染的侍卫张先，其实真话只说了一半，他确实与府里的小姐有染，只是那小姐不是二小姐，而是三小姐。
据说，是一位半夜起来如厕的婢女亲眼看见的，她还看见三小姐依偎在张先的怀中，两人你侬我侬的，似乎认识了很久的样子。
流言一出，大家在唏嘘的同时，还都在揣测着，按着丞相府的规矩，明明应该被打死的张先，为何还好好地活着？于是，张先的身份又被多事的人挖了出来——少夫人张莲的堂哥。于是，丞相府又热闹了起来。
付轻枳在亭子里侍弄着花草，青璃笑盈盈地走了过来：“小姐，听说三小姐在屋内大发脾气，三姨娘跑到二姨娘那儿讨说法，又哭又闹，非说没有这件事，是少夫人让她的表哥试图攀附丞相府才放出的谣言，少夫人被吓得话都不敢说了，二姨娘也不承认，两人便吵了起来，可热闹了呢。”
付轻枳笑笑，只低头浇着水，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查清楚了吗？”
青璃点点头，那天张先的话瞬间就暴露了院子里有奸细的事，她便一直暗中查着，“是青瑚，她收了三小姐的银子，按三小姐的指示，将玉佩放在了小姐的枕头下。对了小姐，要将青瑚打发出去吗？”
“付惜纯太天真了，也不想清楚到底是什么事，便被二姨娘拾掇着来对付我们，这恶果，她便受着吧。至于青瑚那里，不用理会，你日常注意一下她就可以了，现在还不是赶走她的时候。”
“二姐，二姐！”青璃还欲再问，付怀挥舞着手，欢快地跑了进来。
付轻枳将手中的东西都交到青璃手上，转身就将冲过来的付怀抱了个满怀，“慕儿，什么事这么高兴？”
“听说付惜纯吃瘪，三姨娘和二姨娘那边也吵得不可开交，慕儿心里就畅快了。”付怀说着说着，就伏到付轻枳耳边，神秘兮兮地问道：“二姐，这事是不是你做的？”
付轻枳点点头，捏了捏付怀的鼻子，“咱们慕儿真聪明。”
两人说了会儿话，付怀身边的婢女青杏这才匆匆跑了过来，喘了口气，行礼道：“二小姐！”
付轻枳叹了口气，站起来摸了摸付怀的脑袋，“慕儿，以后不能让青杏离开你那么远。”
付怀吐了吐舌头，转身又去寻青烟玩耍。付轻枳站在原地看着付怀满院子跑得开心，脑子里全是庄蒙的样子，如果她的蒙儿能一直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