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取经
想到这里，邵阳两眼冒光，原本因为巨额赔偿而低沉的心情又重新活络了起来，并且一瞬间就在脑海中理清了计划。
花瓶碎片肯定要去找张富贵鉴定一下，尽管有拍卖行的证明，但他却依旧不放心，毕竟是两百多万的东西，随随便便就认赔，那不是傻子么。
再者，家里的大团结只剩下三千一百五，要留着买猴票，暂时不能动，而眼下电子表就算是有人要，也得慢慢来，一下子肯定见不到太大的利润。
可去乡下收货也得要钱，那最好的办法就是拜托张富贵再去收一些大团结来用了。
“姐，你就在医院好好照顾姐夫吧，我先走了，钱的事你不用太过于担心，我会想办法的。”说罢，邵阳就要离开。
“等下。”邵静一把拽住邵阳的胳膊，脸上依旧满是担忧，“还没告诉我你去哪收古董呢？”
邵阳无奈，这咋还没忘呢？
“肯定也是去乡下村子里啊，你放心吧，姐，我又不是小孩子，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还是拎得清的，违法的勾当肯定不会干。”
一口气将邵静后面的话堵死后，邵阳才得以脱身。
走出医院，他直接打车赶往东昌古玩城。
等到地方的时候，刚好赶上中午饭点。
邵阳走进博雅轩，见张富贵正用鸡毛掸子掸着货架上的浮灰。
“张哥，忙着呢？”
张富贵转过头，见是邵阳，有些诧异，“哎？你不是有事儿么？忙完了？”
“还没开始忙呢，这不眼看到饭点了，过来找你吃饭么。”邵阳打着哈哈走进店里。
“哎呀，这么点小事还放在心上。”张富贵以为邵阳还在为早上那五千块钱在跟他客气，“那行，等我一下，我去洗个手咱们就走。”
“不着急，我这儿还有个物件想让你帮忙看看。”
一听物件儿，张富贵来了精神，目光瞟向邵阳提着的袋子，“又带来什么好货了？”
邵阳将装着花瓶碎片的袋子搁置在柜台前，开口道：“不小心把别人的一个花瓶干碎了，想让你看看这玩意儿值多少钱，我好赔给人家。”
“是老物件儿啊，咋这么不小心呢。”张富贵说着，打开袋子拿出来一块巴掌大的碎片，开始端详起来。
或许是拿不定主意，看了片刻后，张富贵又拿了几块碎片出来，接着又取出放大镜慢慢在碎片上扫过。
约摸得有十多分钟，张富贵才直起腰身，“瓶身花纹绘画精细，线条柔和，色彩淡雅，呈纯正蓝色，胎质细腻紧致，釉面光滑有玻璃质感，款识字体也对，符合雍正年间青花瓷的特征，大开门儿东西，是老的。”
果然，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张富贵三言两语就推断出了年代。
“那这如果卖的话能值多少钱？”
“这个我也说不准，看渠道，上拍的话，大概率能多卖点，但如果放在我这里卖，也就两百万上下吧。”
得，实锤了，东西的确值两百万，葛振华也没多要，人家把渠道都考虑到了。
“行吧，张哥，谢谢了，听你这么一说，我也就放心了，对方找我赔两百万，看来也是实在价。”
张富贵脸上露出蛋疼的表情，“邵老弟，你也太不小心了，咋能把这么贵重的物件儿打碎呢，这可是两百万呐，诶……”
“谁说不是呢。”邵阳也跟着叹了口气，把碎片收拾了一番，重新装回了袋子。
“等等，你这碎片还要么，不要的话一千块钱卖给我得了。”
“啊？”邵阳诧异，“这碎片还能值点钱？”
“能啊，虽说打碎了，但毕竟是真东西，有人会买回去做标本做研究用。”
张富贵做古玩生意多年，渠道人脉很广，一千块钱收，转手就能卖出去三千。
“那可以啊，张哥，你要觉得还有价值，直接给你算了，不要钱。”邵阳直接大方开口，一千块钱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哈哈……那怎么好意思啊，这样，邵老弟，中午饭钱我来付，就当你请客吃饭了。”张富贵脸上挂笑，手上利索地将一袋子瓷器碎片放进柜台里。
“对了，张哥，还有件事儿想请你帮忙。”
“跟哥还客气什么，有事就说。”
“我想多搞点大团结，品相什么的无所谓，只要没缺胳膊少腿的都行，单张价格二十以内我都能接受。”
张富贵不解，摸着下巴朝邵阳问道：“邵老弟，别怪哥哥多嘴，其实前天你一口气买走两百张的时候我都想问你了，你要那玩意儿干啥，你要说收藏吧，那也得买些装封的新币才对，你买这么多流通币难不成还能花出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邵阳心头一惊，赶忙脸上堆笑，“张哥你就别开玩笑了，现在谁还花大团结呀，再者我二十买，然后照着十块钱花，那不脑子有泡么？我只是单纯喜欢，想多囤一些，说不定再过几年就涨价了。”
“哈哈……行，我现在就帮你在群里问问，你看你需要多少，下午我让他们送过来。”
“只要单张在二十块钱以内，有多少要多少。”邵阳知道，让张富贵帮忙收完这回，也就不能再继续了，出不出问题不知道，但张富贵绝对会起疑。
……
中午二人就在一家商场里吃的麻辣香锅。
吃饭的时候，邵阳装作随意朝张富贵问道：“张哥，能跟我讲讲你是怎么入的这行么？”
“怎么入行的？”张富贵放下筷子，把头微微上扬，思索了几秒钟后开口：“要说入行，应该是87，88年，具体的记不清了，我只记得那时候我才十五六，家里兄弟姐妹多，穷的叮当响，初中没念完我就不上学了，可我还不想下地劳动，于是就跟着同村几个混子干起了掘坟盗墓的勾当。”
“盗墓贼？”邵阳来了兴趣。
“差不多吧，不过跟电影里演的那种不一样，我们都不专业，什么洛阳铲，金刚铲的根本没有，就人手一把铁锹，逮着一个坑就开挖，后来我记得也挖出过一些银元什么的，卖了些钱，可当时一个袁大头也就十几块，我感觉风险和收入不成正比，所以干了两次我就退出了。”
“那之后呢？”邵阳追问道，他也是刚刚才想起来，按照张富贵的年纪，有记忆的时候正好生活在八九十年代，而且还从事古玩行当，所以他打算取取经，想着多了解一些当时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