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殍:明末千里行之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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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告一段落

梁良和姜曰广又一头扎进了备考科举的漫漫书海之中。

梁文景严令梁良:“此番备考会试乃头等大事,上次权当让你去历练一番,这次可不许再掺和旁的事。还有,这事千万别告诉你娘,不然我又得听她唠叨个没完。”

梁良满心无奈,只得点头应下。待父亲离去,他不禁感慨,来到这个世界一晃已过十几年,原主的人生轨迹早已被改写。

可一想到明年那场可怕的王恭厂大爆炸,他心急如焚,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劝父亲尽早还乡,绝不能让这一世的父亲重蹈覆辙。

锦衣卫陆千户对梁良和姜曰广此前的协助颇为满意,还留下话,在顺天府若有难处,尽管找他。

二人觉得这也算是意外之喜,往后的顺天府也算是不怕事了。

随着会试日子临近,客栈满是静谧。晨曦初照,学子就着微光诵读,专注于经史子集,口中念念有词。

日光渐盛,屋内亮堂,他们埋首书海,笔尖摩挲纸张,书写着对前程的憧憬。

对于学子们而言,考中科举便意味着踏入仕途,若能闯进殿试,更是平步青云的绝佳契机。

孟郊笔下“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得意,便是学子们对中举后美好生活的憧憬。可要是落榜,那滋味可就不好受了。

梁良瞅着案头堆积如山的书籍,苦笑着嘟囔:“这么多书,看到猴年马月是个头啊!早知道就不考了,凭举人身份也能授官,虽说官小了些。”

但他转念一想,自己都走到这一步了,临阵退缩,必定会被父亲斥责,还得遭同窗们嘲笑。罢了罢了,还是安安心心读书吧。

正读得昏昏欲睡之际,客栈外突然喧闹起来。

梁良和姜曰广被吵得心烦意乱,决定出去瞧个究竟。

只见街上人头攒动,众人都朝着城东方向涌去。

他俩拉住一位路人打听,路人眉飞色舞地说道:“城东新开了一家青楼,听说里头有几个姑娘长得那叫一个标致,赛过天仙呐!”

姜曰广眼睛一下子亮了,捅了捅梁良:“走,咱也去凑凑热闹。”

梁良面露犹豫:“这……不太好吧,咱们还得备考呢。”

姜曰广不以为然:“就去瞅一眼,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再说了,整日闷头读书,也得放松放松不是?”

在姜曰广的软磨硬泡下,梁良最终还是妥协了。

梁良也想去看一看,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二人随着人流来到城东,一座气派非凡的楼阁映入眼帘,楼前灯笼高挂,雕梁画栋,好不热闹。

牌匾上“天仙居”三个大字熠熠生辉。

还没等他们靠近,就听见楼内传出悠扬的丝竹声和女子的娇笑声。

刚走到门口,就被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鸨拦住了去路。

老鸨上下打量着他们,满脸堆笑:“哟,两位公子,一看就是风流倜傥之人,快里边请。

我们这儿的姑娘,那可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保准让二位公子满意。”

梁良脸一红,刚想开口拒绝,姜曰广却抢先说道:“老鸨,听闻你们这儿有几位绝色姑娘,快给我们引荐引荐。”

老鸨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公子放心,我们醉春楼的姑娘,那可都是百里挑一的。不知二位公子想找什么样的姑娘?”

姜曰广眼珠子一转:“我要找个能陪我吟诗作对的。”

老鸨一听,连忙说道:“那巧了,我们这儿的红袖姑娘,那可是才高八斗,诗词歌赋样样在行,最适合公子您了。

还有这位公子,您呢?”梁良支支吾吾地说:“我……我随便看看就行。”

老鸨拉着他们就往楼里走:“二位公子这边请,先去雅间喝杯茶,慢慢挑选。”

进了雅间,不一会儿,就有几个丫鬟端着香茶和点心走了进来。

老鸨随后带着两位姑娘走了进来,一位身着红色罗裙,面容姣好,想必就是琰儿姑娘。

另一位则穿着淡蓝色衣衫,眉眼含情,别有一番韵味,想必就是

嫣儿姑娘。

老鸨介绍道:“这位就是琰儿姑娘,这位是嫣儿姑娘。”

姜曰广眼睛盯着琰儿姑娘,笑道:“琰儿姑娘,听闻你诗词造诣颇高,我今日倒要考考你。”

琰儿姑娘轻施一礼,微笑着说:“公子请出题。”

姜曰广想了想,说道:“就以这天仙居为题,作一首诗吧。”琰儿姑娘略一思索,便开口吟道:“天仙居上醉春风,翠柳桃花映眼中。

笑语欢歌传雅意,人间此处乐无穷。”

姜曰广拍手叫好:“好诗,好诗!琰儿姑娘果然名不虚传。”

梁良在一旁看着他们吟诗作对,心里却有些不自在。

他偷偷打量着嫣儿姑娘,发现对方也正看着自己,两人目光交汇,梁良赶紧移开视线,脸上一阵发烫。

嫣儿姑娘抿嘴一笑,轻声说道:“公子,您似乎有心事?”

梁良叹了口气:“唉,我本是来备考科举的,不想今日却来到了这里,实在有些愧疚。”

嫣儿姑娘安慰道:“公子不必如此,偶尔放松一下也无妨。况且,说不定今日的经历能给公子的文章增添几分灵感呢。”

一听这话,梁良不禁对这个嫣儿又有所好感。

随后梁良凑到嫣儿跟前,挠挠头,带着几分腼腆开口:“嫣儿姑娘,我一直纳闷,您这般才情出众、模样娇俏,为啥要来这青楼当花魁呢?

嫣儿听闻,先是一怔,随即“噗嗤”一声笑出来,那笑容如春日暖阳,瞬间驱散了梁良心底的拘谨,“哟,公子这问题可有意思。

不过呀,都是些过往的事儿咯,说来话长。”

梁良哪肯罢休,眼睛亮晶晶的,追问道:“那姑娘是哪儿的人呀?说不定咱还是同乡呢。”

嫣儿轻抿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怀念,“我乃陕西庆阳府人士。”

“庆阳府?”梁良眼睛瞬间瞪大,像是发现了新世界,“那可是个好地方啊!”

嫣儿挑起眉,眼中满是好奇,“公子去过吗?瞧您这反应,对庆阳府很熟悉的样子。”

梁良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嘿嘿一笑,“那倒没有。

我在应天伏的时候,住客栈碰上几个走南闯北的商人,他们围坐一块儿,一边喝酒一边唠嗑,大谈各地风土人情,其中就把庆阳府夸得天花乱坠。

说那儿山川壮丽,有奇特的丹霞地貌,那景色,就像老天爷打翻了颜料盘,红的、黄的、橙的,色彩斑斓得不像话。

还有庆阳的香包,绣工精美,一针一线都像是有灵魂,闻着还有股淡淡的草药香,能驱邪祈福呢。”

嫣儿听得入神,眼中泛起光亮,嘴角不自觉上扬,“没想到公子虽未去过,却对我家乡了解得这般详细。庆阳确实如公子所言,美不胜收。家乡的山水,是我梦里常回的地方。”

梁良越说越起劲儿,手舞足蹈道:“我还听说,庆阳的社火热闹非凡,一到节庆,大伙扮成各种角色,有威风凛凛的武将,还有娇俏灵动的花旦,敲锣打鼓,热热闹闹,十里八乡的人都赶来瞧。

姑娘,您在家乡时,肯定没少参与吧?”

嫣儿微微点头,眼中浮现一抹笑意,“是呀,那些日子,真是热闹又难忘。”

说着,眼神又暗了下去,似是被往昔回忆拽入了忧愁的漩涡。

梁良见状,刚想开口安慰,却见姜曰广兴致勃勃地朝这边走来,一场关于庆阳府的畅聊,不得不暂时画上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