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符箓一道
“书符亦如做事情一样，文笔次之先后起落，皆有一定，不可草率从事，否则必失灵应。
“盖所谓符者，非任意为之者也。
“故学书符者，以研究其笔次之先后为要者。
“然符箓之笔次，复杂异常，非道中人，一时颇不易得其端倪……”
赵寻机讲得晦涩难懂。
孩子们大多昏昏欲睡。
前排的人，有的抓耳挠腮，有的眉头紧锁，有的两眼茫然。
而有的则是，两眼明亮，时不时举手回答赵寻机的提问。
“先二口平置，下一划，左方一小竖，复一划折向左方下竖，左内方再加一长竖，竖右作五个半口字形，右方四曲一竖，中间加子字……
“先在寻常纸张上画符，一刻钟以后，我来检查。”
秦长安没有着急，他先是在脑海中回忆了一遍画符的要点。
了然于心，他才开始动笔。
凝神。
温和的水属性灵力注入符笔，沾染灵墨，在宣纸上行云流水般地滑动。
提起最后一笔。
呼~
一气呵成。
环顾四周。
大多都是一些鬼画符。
再看自己画出的符箓有几分样子，秦长安唇角微微上扬。
落笔前，他心中没有什么把握。
前世，他的绘画水平很差，画画时，手常常与大脑分家，不听从使唤。
方才，一落笔，他心中就陡然生出一股自信。
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手就画出来的是什么。
指哪打哪。
十分丝滑。
想来，该是因为妙手丹青的天赋。
但是，他画的符应该还是有瑕疵。
在这种普通的宣纸上画符，若是成功，宣纸便会承受不住符的压力，自燃起来。
他也不灰心。
第一次画成这样，很不错了。
“燃起来了。”有人惊呼道。
秦长安闻言，抬头向前方望去。
成功画出符箓的人，是一名妙龄美人。
身着白色锦缎长裙，腰间系着白绿相间的绫带，显露出纤细柔软的腰肢。
琼鼻秀挺，唇不点而朱，声音轻柔婉转，仿似山间清泉流淌。
从旁人的赞扬声中，秦长安得知这位少女的身份。
赵家大小姐，赵兴蝶。
“很不错。”一直板着脸的赵寻机，此刻罕见地露出了笑容。
“族中符箓一道，你天赋最高，万不能骄傲自满，懈怠了。”
赵兴蝶欠身行了一礼，“蝶儿明白。”
“二爷爷，看看我的。”一绿衣少女凑到赵寻机身前。
从旁人的交谈中，秦长安也知晓了这绿衣女子的身份。
赵兴语，赵兴蝶的妹妹。
在赵家，其容颜仅次于赵兴蝶，也是一个美人。
“有进步，但比兴蝶还差很多，平日多下点功夫，争取追上你姐姐。”赵寻机说道。
赵兴语吐了吐舌头，“我哪比得上姐姐。”
赵寻机板起了脸，说了几句严厉的话，赵兴语这才改口说道：“好啦，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
听此，赵寻机这才点了点头。
一刻钟到了，赵寻机开始检查众人的画符成果。
对于画得好的人，他会指出对方的不足之处，而画得不好的，则会被他训斥几句。
不久，他便是到了秦长安这里。
“这是你画的？”
赵寻机看了看手中的宣纸，再看了看秦长安。
秦长安行了一礼，“先生，是我画的。”
“以前学过画符？”
“回先生，没有。”
听到这儿，赵寻机目光闪烁，“没有？”
“确实没有。”
赵寻机沉默下来，“以后，你坐到前排听。”
听到这话，秦长安心中松了一口气。
来时，他其实是有些忧虑的。
免费传承，他想赵家应该不会太上心。
而现在，赵寻机让他坐到前排，显然，这是打算认真教他。
“你画的这张符，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一些细节之处，还未处置妥当。”
“先生您说，晚辈洗耳恭听。”
见秦长安态度诚恳，礼数周到，赵寻机点了点下巴。
“你的问题不多，这里……前面的问题大多出在修为上，画符不仅需要技艺、精神，还需要足够的灵力支撑，修为不可落下。”
“谨遵先生教诲。”
一旁的人，早已开始讨论秦长安起来。
他们从未见到过，赵寻机长老对一个晚辈如此上心。
前排的几双美目也向秦长安看过来。
眼里或好奇，或惊讶。
这让秦长安略微感到不适。
他不喜欢这种站在人群中心的感觉。
还好，赵寻机下一句话，便是让他感到解脱。
“接下来，我要开始传授二阶的传承了，今日，你先回去，明日再来学习一阶的传承。”
“是，晚辈告辞。”
秦长安行了一礼，告辞离去。
而赵兴蝶却是若有所思地看着秦长安离去。
……
秦家。
秦长安一回到家，就去见了秦潮海。
“学得怎么样？”秦潮海问道。
“能听懂。”
“赵家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
秦潮海点头。
“走，今儿我让厨房做了许多丰盛的菜。”
……
赵家。
“这秦家小辈天赋不错，倘若今日，他真的是第一次接触符箓一道，那他的天赋比我好，也比兴蝶的天赋高。”赵寻机坐在椅子上，轻轻抿了一口茶。
听此，赵叶林眉毛上挑，“二叔，你说的是真的？”
赵寻机点了点头，缓缓道：“他秦家时来运转，总算是出了一个人才。”
赵叶林两眼眯成缝，嘴角挂着几分笑意。
二阶符师并不常见，在墨江这一带，只有他二叔一人是二阶。
而二叔炼制的二阶符箓，往往都能为赵家带来许多灵石收入。
“那也算是我赵家出了一个人才。”
“你打算怎么办？”
“不急，”赵叶林笑道：“先培养感情，日后再说。”
送走赵寻机以后，赵叶林招来下人。
“让五长老带一些礼物去拜访秦家。”
……
秦家。
秦潮海刚起来，就听下人说，赵家五长老赵叶锦一大早就在门口，等着拜访秦家。
听此，秦潮海连忙一边穿衣弄鞋，一边跑去见赵叶锦。
“五长老，你早说你要来，我就早早起来了。”
赵叶锦和善地笑了笑，“是我唐突了。”
说完，他便是将准备好的礼物递到秦潮海手中。
秦潮海不明所以地接过，“这是？”
“拜访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