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言
前言
开始之前我想说,我们都知道生活本就是平淡的,刷到的视频,看了那么多书,认识了那么多的人,都在说,都在劝我们平淡的活着,但是,我们的生活可总是不平淡,学不进去的课文,找不到的好工作,朋友和爱人的背叛,亲人的离世,总不能让我们平淡,我不爱这个世界,可这个世界有好多我爱的人,我也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
自己没有本事还见不得世人受苦难,之前写过诗,寥寥几字可以包罗万象,却写不出我的感受。
我不知道该怎么写,也没看过几本书,写了也就是为了挣钱,真的为了挣钱,我现在真的很需要钱。
以上是我的目的。我知道出发点是不好的,写书嘛,当然要教育人,要传播正能量,但是我没有那个本事,没有那个造化,看完了也没办法让你怀着热爱继续生活。我教育不了人,要想从这里学到什么,那您算来错地方了。所以请读者们当成故事看吧,当成流水账。本来也就是故事,小人物的故事,一个人的故事,我最爱的人的故事。
当然了,很感谢各位买单,我定尽力把故事写好。还有就是毕竟写文章嘛,肯定有些地方要添油加醋,所以不要太相信。
我不知道怎么开始写,万事开头难嘛,我昨天上夜班,想了一夜,我想我可以以第三人称来表达,就是上帝视角吧,但是想想不合适,那就只能用“我有一个朋友”吧!
那就开始正文。
认识“饺子”
拖着沉重的行李箱,站在学校门口,望着熙熙攘攘来送别的人群,心中满是对未知前路的忐忑。毕业证上的油墨还未干透,我们便被“分配”到了那个据说还算良心的工厂,实则是一头扎进了中介的“套路”里。
上了大巴,车内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混杂着汗味与泡面的味道。我挤在后排靠窗的位置,望着车窗外熟悉的街道逐渐远去,路灯一盏盏划过,像是在与过去挥手告别。车子驶入高速,夜色如墨,我靠在窗边,玻璃上凝起一层水雾,外面的小雨淅淅沥沥,敲打在车窗上,发出轻微的“哒哒”声,仿佛是家乡在轻声抽泣。我一夜未眠,眼睛死死地盯着窗外,偶尔掠过的路牌提示着离家越来越远,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这一去要在异乡漂泊多久,只觉得那雨丝仿佛飘进了心里,凉飕飕的,满是迷茫与不安。
清晨的微光中,大巴车终于晃晃悠悠地抵达了目的地。车身剧烈一抖,停稳后,我随着人群,脚步虚浮地下了车,一夜颠簸让脑袋昏昏沉沉。还没来得及舒展一下筋骨,回头望去,那轮初升的太阳正悬在天边,毫无遮挡地肆意洒下光芒,亮得格外刺眼,刺得我眼眶发酸,眼睛都快睁不开,仿佛它在用这种方式宣告着对这片陌生土地的主权。
“都别磨蹭,把行李放到那边办公室!”带队老师扯着嗓子喊起来,声音在空旷的场地回荡。我和其他人一道,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走进那间狭小昏暗的办公室。一开门,一股闷热混杂着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只见五十多个人的行李横七竖八地堆在那儿,背包被挤压得变了形,行李箱的轮子东倒西歪,真就跟乱糟糟的垃圾堆没两样,想要在里面翻找出自己的东西,简直难如登天。
还没等众人喘匀几口气,尖锐的哨声骤然响起:“全体集合!”老师又开始吆喝。大家匆忙整队,站在空地上,我看到各部门的领导陆续走来,眼神像扫描仪一样在我们身上扫来扫去。他们双手抱胸,微微皱着眉头,时不时交头接耳几句,那模样就好像在菜市场挑选白条鸡,而我们就是案板上等待被挑走的货物,没有任何话语权,只能眼巴巴地盼着被一个稍微“和善”点的“买主”领走,不至于落到太差的“归宿”。我心里一阵发慌,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怎样的命运,手心里全是冷汗。
我有幸分到了后段检验部门,听说不算累,其实我也做好累死累活的打算了。领导挑了我们七个人,把我们带到车间入口,领班已经在等我们了。
踏入无尘车间,宛如置身于一个科幻电影中的未来空间。一尘不染的地面倒映着天花板上排列有序的白色净化灯,光线柔和而明亮,毫无阴影死角,将每一寸空间都照得通明。
空气静谧得近乎凝固,耳畔唯有净化设备持续而低沉的嗡嗡声,宛如大地深处传来的沉稳脉搏,维系着这片微观世界的精密平衡。特制的墙壁与天花板无缝衔接,洁白的涂层泛着微微冷光,摸上去平滑如镜,仿佛连空气都难以附着。
我打量着这里的人,员工都穿着无尘服,带着口罩,胖的人像“粽子”,瘦的人像“饺子”,不胖不瘦的像“烧麦”。
绕了好几个弯,坐了不知道几趟电梯,过了不知道几个自动门,每一个工序分了一个人,就剩我自己了,他看着我,挠挠头,好像实在塞不下了。环顾一周,把我带到一个“饺子”面前,“饺子”当时在搬货,邻班指着他“这个以后就是你师父了,以后你就跟着他,让他先带你熟悉一下工作流程,一会出去你们加个联系方式”又指着我“好好干啊,别乱碰,这里的东西很贵的,你赔不起,上次有人弄坏了一批货,赔的裤衩都不剩”然后又低头跟“饺子”聊了几句就走了。后来我才知道,领班是这里唯一不“死气沉沉”的人,适当的玩笑让我放松了下来。
我走到他旁边“师父好”
“嗯,你先歇歇,等我忙完了带你熟悉一下”
“好的”我也没敢多说话,旁边就有凳子,我也没敢坐下,就站他旁边,他好像很严肃,工作起来有条不紊,轻手轻脚。我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他的眼睛,其实包的那么严,也注意不了其他的地方。他眼睛很大,虽然带着口罩,但我会自己想象他口罩里的鼻子、嘴巴,应该挺帅的。
我在他后面跟跟屁虫似的,从九点左右一直跟到11点多,一直没有坐下过,他坐下做帐的时候,我就在他后面站着。那个无尘鞋底很硬,站一上午,脚非常痛。像是被塞进了狭小的囚笼,硬邦邦的鞋底咯得脚底生疼,每一寸肌肤都在抗议。起初是微微的酸胀,渐渐演变成尖锐的刺痛,从脚跟一路蔓延至脚尖,似乎脚底的神经都被这硬底鞋折磨得错乱打结。脚趾蜷缩着,拼命寻找一丝舒适的缝隙,却只是徒劳。脚跟早已麻木,却又在偶尔的重心挪移时,传来钻心之感,像是被针狠狠扎入。为了分散注意力,我只能不停地在心里默数步数,从这头到那头,来来回回,可每一步落下,疼痛便愈发清晰,真恨不得立刻甩掉这双“刑具”般的鞋子,让双脚解放,瘫倒在地上狠狠揉搓一番。
终于“走,咱们去吃饭吧”这是他跟我说的第二句话,他好像话很少,我们一上午一直没有交流,他声音很温柔,但普通话不标准,有很重的鲁西口音。总之别管什么口音了,我的脚终于可以解放了。
我还是一样,尾随者他,进了电梯还有点尴尬,“你家是哪里的?”“西安的”我俩都没有对视,可能当时都在期待电梯开门
“哦,你也是来实习的吗?”
“嗯”
“实习多久啊?”
“一年”
“多大了?”
“19”
“嗯”
其实这些话那个带我们进来的领导和领班已经问过了,我回答的都麻木了,然后我们就再狭小的梯厢里尴尬。他背着手,站的笔直,我右脚稍息,陪她一起看着电梯楼层的指示灯。
终于,我再次解放了。
当我们走到外面,脱了无尘衣后,我终于看清了他的全貌。他看起来大概30多岁的样子,脸庞并无特别出众之处,既没有我之前想象中的帅气,却也算不上难看,属于那种丢在人群中很难一眼注意到的平凡长相。
他的皮肤略显黝黑,像是长期在户外待过而被阳光留下的印记,给人一种朴实的感觉。个子大约一米七,相较于我而言,足足矮了一头,身材十分消瘦,单薄的身形在宽松的衣服下更显弱不禁风,而且他还有些驼背,整个人显得有气无力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从他身上感受不到一丝年轻人应有的朝气与活力。
再看他的头发,明显是许久未曾修剪过了,略显凌乱地散落在额前和耳边,但令人意外的是,头发却并不油,反而有一种自然的蓬松感,在这一点上,倒也不算邋遢。他的胡子倒是刮得干干净净,下巴处透着一种清爽,与他那有些不修边幅的头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至于他的穿着,我实在想不起当时具体的衣物款式了,只记得整体给人的感觉很丑,毫无搭配可言,完全不符合当下的时尚潮流。不过,衣服虽然丑,却十分干净整洁,没有丝毫的污渍或褶皱,由此可见他在卫生方面还是比较讲究的。而最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没穿袜子,直接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穿上。要知道,无尘鞋里面可不吸汗,真不知道他在穿着无尘鞋工作的那么长时间里是如何忍受的,这一细节更是让我觉得他这个人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奇怪。
他把拖鞋扔地上,很随意的穿上“你快点,我带你去食堂,晚了还得排队”
“哦”我鞋带还没系上,鞋邦还被掖里面了,弄的脚腕疼。但没敢蹲下弄,就快步跑到他身旁。
他走路有点拽,昂着头,手臂的摆幅有点大。下了楼走到食堂窗口,这是我在这里的第一顿饭,食堂确实丰盛,麻辣烫、自选菜,排骨、鱼虾、面食什么都有,但菜量不大,一碗排骨也就三四块肉。
食堂里人声嘈杂,打饭的队伍像条缓慢蠕动的长龙。他站在队伍中,眼神在琳琅满目的菜品间游走,轮到他时,却只是指了指那最便宜的清炒白菜,和角落里毫不起眼的真空包装咸鸭蛋。打菜师傅随意地盛了两勺,白花花的白菜帮子居多,两段干辣椒孤单地躺在菜里,一点油星都看不见,看着就没什么胃口。随后,他接过那个两块钱的咸鸭蛋,我偷偷瞧了眼刷卡机,这顿饭统共八元左右。
我们在角落找了张人少的桌子坐下。刚一落座,我瞅了瞅他的餐盘,又下意识看向自己堆满美食的盘子——香酥鸡腿、油焖大虾,还有好几样新鲜蔬菜,色彩斑斓,香气诱人。刹那间,我的脸“唰”地红了,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再看他,气定神闲地坐下来,接着他夹起一筷子白菜,送入口中,细细地嚼着,脸上竟浮现出一抹淡淡的满足感,就好像这顿简陋的饭菜是难得的佳肴。望着他,我心里越发不是滋味,想必他平日里的生活定是过得紧巴巴的,在众多美食诱惑面前,这份安于简朴的定力,让我既敬佩又心疼。
我俩吃饭的时候几乎没交流,我想找一些话题,但是也想不起来说什么,只顾低头吃饭,他也不说话,玩着手机,我瞄了一眼,应该是消消乐。但是他吃的很快,他先把鸭蛋的包装拆了,然后把鸭蛋底部轻轻敲开,他把鸭蛋的气室上面的壳剥下来,用筷子一点点的挑着吃,他先是吃蛋清,就着米饭,最后剩下蛋黄,他把蛋黄倒在饭碗里,再夹起来,轻咬一口蛋黄,好像那浓郁的咸香瞬间在舌尖散开。细腻绵密的质感,如沙般在齿间摩挲,咸香与淡淡的油脂香相互交融,醇厚的滋味在味蕾上久久徘徊。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因为我现在经常吃。然后他微笑一下,好像很幸福。然后三下五除二夹着没有油水的白菜,大口吃着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