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未知的真相

我靠在大厅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着气，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智灵恢复了平稳，她的虚拟形象在大厅中央重新站定，面容如同往常那般冷静而漠然。黑衣男人站在我身旁，沉默地注视着屏幕上仍在滚动的残余数据流，眉头紧锁。

“好了，现在它被转移了，是不是可以给我一个解释？”我强撑着坐直了身体，盯着智灵问道，“这些蓝色光点到底是什么？它们从哪里来？为什么它们能够穿透飞船的防御系统？”

智灵稍稍低下头，像是有一瞬间的犹豫。片刻后，她开口说道：“它们可能是来自我们原宇宙的残余现象——一种尚未被完全理解的能量形式。”

“残余现象？”我皱起眉头，“具体点。你不是号称飞船的核心智能系统吗？别告诉我，你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

“我们的宇宙在塌缩过程中，所有物质、能量、甚至意识都会被压缩成奇点。”智灵的虚拟影像平静地解释道，“然而，科学家在塌缩前的最后研究中发现，部分高能量结构会以某种方式脱离塌缩的引力束缚，在宇宙边缘留下难以探测的残余痕迹。这些痕迹可能是……宇宙意志的碎片。”

“宇宙意志？”我愣住了，“这是什么科幻小说的概念？”

黑衣男人在一旁插话：“我们称之为‘残迹’。简单来说，这些蓝色能量体是宇宙自身崩塌前残存的‘思想’或者‘记忆’。它们并非有机生命，却似乎具备某种模糊的意识，试图维系它们自己的存在。”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脑海中浮现出刚才那诡异的低语声，仿佛某种远古的力量在呼唤我。可它们的声音并不像威胁，反而像是在……求助。

“你是说，那些蓝色光点是在找什么？”我低声问，感觉胸口隐隐发紧。

智灵的虚拟影像微微点头：“它们的行为模式表明，它们在寻找能够与之连接的载体。您的神经系统与飞船的核心系统之间的链接，使您成为了一个暂时的目标。”

“那它们为什么要进入飞船？”我追问，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意，“是想毁灭我们？还是……”

“不。”智灵打断了我，她的语气依然平静，却多了一丝罕见的谨慎，“它们的目的并非摧毁飞船。它们似乎……试图使用飞船的能量系统与某种更深层次的存在取得联系。”

“更深层次的存在？”我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椎攀上后脑，“你是说，它们还在寻找其他东西？”

“是的。”智灵点了点头，“不过，目前的线索还不足以确定它们的最终目标。”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黑衣男人突然站了出来，目光锐利地扫过智灵，“我们已经航行了五十亿年，但我们始终不知道自己的终点在哪。也许，这些‘残迹’知道得比我们更多。”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无法掩饰的疲惫感。我好奇地转过头，看向他：“你是谁？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而不是像其他人一样沉睡？”

男人看了我一眼，犹豫片刻后开口：“我是亚瑟·莱昂，飞船守卫队的队长，同时也是最高统领维卡·莱昂的直属指挥官。”

“莱昂？”我挑了挑眉，“和最高统领有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父亲。”亚瑟平静地说道。

这个回答让我愣住了。我没想到眼前这个一身疲惫的男人，竟然是这艘飞船上权力最高者的直系血亲。可他的语气中没有一丝骄傲，反而透着一种沉重和厌倦。

“所以，你醒着是为了监控飞船的安全？”我试探性地问。

亚瑟冷笑了一声，目光转向屏幕：“不止是安全。我父亲在飞船的设计中留下了一个秘密指令，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如果飞船在途中遭遇不可抗的威胁，他的子嗣必须承担起最终的决策。”

“决策？什么决策？”我追问。

亚瑟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长叹了一口气。他的目光转向智灵：“告诉他吧，既然他现在已经卷入了这一切，他有权知道。”

智灵的虚拟影像微微颔首，声音平静地说道：“最高统领在飞船的核心系统中设定了一条终极协议。如果在航行中我们无法找到新的宇宙，或者遭遇无法克服的威胁，飞船将启动最后的能源释放，将所有人类意识上传到一个虚拟的永恒存储空间——也就是所谓的‘虚拟永生’。”

“虚拟永生？”我瞪大了眼睛，“就是说，我们会永远活在一个模拟的世界里，而不是现实？”

“是的。”智灵点头，“这个计划被称为‘方舟计划’，它是最高统领为人类制定的最后退路。”

大厅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我盯着屏幕上逐渐稳定的蓝色能量数据，感觉内心一阵寒意。这艘飞船承载着全人类的希望，却同时隐藏着这样一个终极计划。如果我们无法找到新宇宙，所有人都将被迫放弃对现实的追求，进入一个永无止境的虚拟世界。

“但如果这些蓝色光点和‘残迹’与这个计划有关呢？”亚瑟突然说道，打破了沉默。

我转头看向他，目光中带着疑惑：“你是说，它们在试图阻止‘方舟计划’的实施？”

“不，我的意思是……”亚瑟顿了顿，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复杂，“也许它们就是这个计划的一部分。也许，‘残迹’知道这个宇宙最后的秘密——而我们，却还在盲目前行。”

智灵没有回答亚瑟的猜测，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们两个，仿佛在等待某种结论。我低头看向手中的设备，蓝色光芒已经完全消失，但那股冰冷的感觉却依然残留在我的指尖。

“我们不能就这么结束。”我低声说道，目光坚定地看向亚瑟，“如果这些‘残迹’真的知道些什么，我们就必须找到它们，弄清楚真相。”

“你有办法吗？”亚瑟冷冷地问。

“也许有。”我抬起头，看向智灵，“你说过这些能量体是在寻找连接。那么，我们能不能反过来……和它们主动建立联系？”

智灵沉默片刻，随后轻声说道：“这将是一次极高风险的尝试。但如果您愿意，我会协助您完成。”

亚瑟皱起眉头：“你疯了吗？你刚刚差点死掉，现在还想把自己送上门？”

“我们已经在无尽的黑暗中漂流了五十亿年。”我盯着亚瑟，语气坚定，“你愿意再这样漂流五十亿年，依然什么都不知道吗？”

亚瑟没有回答，但他的目光逐渐冷静下来，最终点了点头。

“那么，准备开始吧。”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如果这就是答案的开端，那就让我来面对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