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大难不死

陈默看着周围疯狂扭曲的空间，心跳几乎停止。空间裂缝越来越多，像是无数把锋利的刀刃在空气中穿梭。一块砖头不小心碰到裂缝，立即被切成了粉末。

“得想办法......“

他的目光落在那个不断重组的晶体怪物身上。星图怪人的意识还在其中，但身体已经完全被虚晶兽碎片同化。每一次重组都会引发新的空间波动，就像一个失控的永动机。

等等，重组？

陈默突然想到了什么。虚晶兽的晶体重组是需要核心的，就像魔方需要中心轴一样。而现在星图怪人体内的重组，是以虚晶兽碎片为核心！

“如果能把碎片取出来......是不是代表着，重组失败？“

但靠近那个怪物太危险了。密集的空间裂缝足以将任何东西撕成碎片，更别说那些不断重组的晶体表面，锋利得能切断钢铁。

时流之沙已经不能用了，陈默的精神几乎到达极限。但他的观邪之眼还在！

通过观邪之眼，他看到晶体重组时的规律。每次重组都会有一个短暂的“静止“瞬间，就在那时，空间裂缝的密度会稍微降低。

“只有一次机会......“

陈默深吸一口气，等待着下一次重组。他的手心全是冷汗，但目光坚定。

“就是现在！“

在晶体开始新一轮重组的瞬间，陈默猛地冲了上去。空间裂缝擦过他的皮肤，留下道道血痕。但他顾不上这些，死死盯着那块深陷在晶体中心的虚晶兽碎片。

“给我出来！“

他的手伸进晶体内部，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晕厥。但他还是死死抓住了那块碎片，用尽全身力气将它拔了出来！

“轰！“

随着虚晶兽碎片被拔出，一声巨响震动了整条街道。星图怪人的晶体身躯突然停止了重组，所有的碎片都凝固在半空中。

“不......“他的声音充满绝望，“不应该是这样......“

没有了核心，晶体开始崩塌。同时，失去控制的空间之力也开始内缩。无数空间裂缝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拉扯着，朝着星图怪人的位置汇聚。

转眼间，一个巨大的空间漩涡出现了。

那些晶体碎片首先被吸了进去，紧接着是周围的空气、尘土，甚至是地面的碎石。漩涡的吸力越来越强，就连路灯都开始摇晃。

“啊......“

星图怪人发出最后的惨叫，他的身体被空间漩涡撕成碎片，然后消失在那个无底的黑洞中。

陈默拼命抓住一根路灯柱，但漩涡的吸力越来越强。他的手指开始发麻，汗水让掌心变得湿滑。

“不行了......“

就在他的手即将脱离路灯柱的那一刻，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街道尽头。

那人只是轻轻抬起手，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

下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

空间漩涡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地面上的碎石尘土重新落回原位，连带着刚才的战斗痕迹都被抹去。

整条街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陈默瘫坐在地上，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他看着那个神秘的身影，心中涌起一阵绝望。

一个简单的手势，就化解了那个吞噬一切的空间漩涡。这种实力，恐怕比星图怪人要高出几十倍、上百倍吧？就像一个成年人面对蚂蚁，随手就能碾死。

而此刻的自己，精神力耗尽，身体也到了极限。别说是反抗，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陈默苦笑着摸了摸口袋。虚晶兽碎片还在手中，时流之沙安静地躺在衣兜里，那几万泰铢和几千美金也还在。这些东西，可都是他拼了命才得到的啊。

想想看，为了这些，他经历了多少生死关头？

先是在虚境黑市冒充使者，用“零元购“的方式拍下时流之沙。那时的自己，是多么得意，觉得自己多么聪明。

然后是挑拨狼人和怪人对立，和星图怪人的生死搏斗。每一次都在刀尖上跳舞，每一次都差点丢掉性命。

“都是因为太贪心了......“陈默自嘲地笑了笑。

是啊，明明只是个普通人，却妄图在这种超凡的世界里玩火。装作虚境之主的使者，用不正当的手段获取宝物。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时流之沙这种宝物，根本就不是自己这种层次能够染指的。就像是一个平民突然得到了皇冠，不被盯上才怪。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

陈默的话没说完，突然愣住了。不过，如果重来一次，自己还是会这么做的吧？

但现在，这一切都要成为他人的嫁衣了。

陈默抬头看着那个神秘人，心中五味杂陈。他甚至不知道对方是谁，是冲着时流之沙来的？还是为了虚晶兽碎片？又或者，只是路过？

不管是哪种可能，结局都一样。这些宝物，终究不属于自己。

而自己，活下去得可能性，几乎为零，这样的人，杀掉自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

“也好......“陈默闭上眼睛等死，“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一秒钟过去了。

两秒钟过去了。

三秒钟过去了。

预想中的死亡并没有降临。

陈默疑惑地睁开眼睛，然后整个人都愣住了。那个神秘人并没有动手，而是站在那里，嘴角挂着一丝戏谑的笑容，似乎在看一场有趣的表演。

等等！陈默的求生本能瞬间苏醒。

对方要是真想杀自己，早就动手了。既然到现在还没出手，说不定......还有活命的机会？

“这个......“陈默咽了口唾沫，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大佬，您看，时流之沙给您，虚晶兽碎片也给您......“

他一边说，一边艰难地爬起来，双手将两件宝物捧在胸前：“我身上还有些钱，也都给您。您大人有大量......“

神秘人依然不说话，奇怪的是，此人脸上始终有一团烟雾笼罩，就连陈默的观邪之眼也看不穿他的真实样貌！

但他迟迟没有动手，有戏！

“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特别识时务。“陈默继续低声下气，“您看我这不就主动上交了吗？我就是个穷苦人，欠了一屁股债啊，想着能赚点钱改善生活，没想到惹到这么大的麻烦......“

他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对方的表情，见对方似乎真的在听，连忙加码：“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就饶我这一次吧......“

就在这时，整个空间突然变得不一样了。

虽然街道依然是那条街道，路灯依然是那些路灯，但陈默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另一个维度。空气变得粘稠，呼吸都变得困难，仿佛有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

一个声音响起，那声音仿佛从虚空中飘来，又像是在耳边呢喃。更诡异的是，这声音似乎不是通过耳朵听到的，而是直接在脑海中响起。

“有意思，竟然能活下来。难怪有这个胆子，敢冒充我的使者。“

陈默浑身一僵，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那个神秘人站在那里，周身缭绕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气息。那是一种超越了人类认知的存在感，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观邪之眼都看不清面貌，使者......如果此时陈默还猜不出他的身份，那他就是个蠢猪，此人竟然是：虚！境！之！主！

他脑子嗡的一声，双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难怪对方能轻描淡写地化解空间漩涡，原来是这位大佬亲自出马！

但奇怪的是，虚境之主的语气中并没有多少责怪的意思，反而带着几分玩味。那种高高在上的从容，就像是在看一场有趣的戏剧。

“先是挑拨离间，让两个实力远超于你的对手自相残杀。然后又巧妙利用时流之沙的特性，找到空间能力的破绽。最后，更是用虚晶兽碎片来了个致命一击。“虚境之主轻笑道，声音中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韵律，“不错，很不错。“

陈默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虚境之主的存在感太过强大，仅仅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无法直视的压迫感。那是一种超越了人类认知的威压，就像蚂蚁在仰望星空。

“不过......“虚境之主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整个空间的温度似乎都降低了几分，“你的胆子也太大了。竟敢冒充我的使者，获取重宝，这可是死罪......“

陈默感觉呼吸都要停止了，额头上的冷汗不断滑落。

“说说看，“虚境之主继续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玩味，“你是怎么想到冒充我的使者的？“

陈默知道这时候不能说谎。那种层次的存在，恐怕一个念头就能看穿自己的所有心思。当然，观邪之眼是他最大的底牌，还是得隐瞒。

“回大人的话，“他额头贴地，声音都在发抖，“小的从小就有阴阳眼，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所以在虚境中，也能看到各位大人的真实样子。“

空气突然变得更加粘稠了。陈默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双无形的眼睛注视着，那目光似乎要看穿他的灵魂。

过了几秒，虚境之主才开口：“阴阳眼？有趣。难怪你能在我的虚境中如鱼得水。不过......“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深邃，仿佛来自无尽虚空：“你觉得，就凭这个理由，我就该饶你一命吗？“

“不敢不敢！“陈默连连磕头，“小的不敢奢求大人饶命，只是......“

他偷偷抬头瞄了一眼虚境之主，见对方似乎还在等他的下文，顿时来了精神。

“只是小的觉得，大人您这么强大的存在，要杀我这种小虾米，岂不是太掉价了？“陈默厚着脸皮说道，“您看，我这人虽然胆子大了点，但也有点小聪明，说不定能为您做点事......“

见虚境之主没有反应，陈默咬咬牙，破罐子破摔：“大人要是不嫌弃，我愿意......“

他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了：“爸爸，求放过啊！！！“

空间突然安静了。

陈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自己这句话惹怒了对方。但很快，他听到了一声轻笑。

那笑声中居然带着几分真实的愉悦，仿佛真的被他这个无耻的提议逗乐了。

“你倒是会见风使舵，“虚境之主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玩味，“不过，叫爸爸就免了。“

“已经一千多年没有看过像你这么有趣的家伙了！“虚境之主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怀念，“我可以放过你，也可以让你继续以我的名义在虚境黑市帮我做一些......“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事情。毕竟，有些事我不方便直接出面。“

陈默心中大喜，这是要收自己当狗腿子啊！不，是仆人！

“只不过嘛......“

虚境之主手指轻轻一动，时流之沙就从陈默手中飘了出去，稳稳落在他掌心。

“这种东西，可不是现在的你能拥有的。你也没花钱，这个要还给我。毕竟......“他轻笑一声，“我可是花了一亿的真金白银。“

陈默连连点头，心中长舒一口气。能保住小命就是最大的幸运了，至于时流之沙，能用一次就已经赚到了。

“爸爸......“话刚出口，陈默赶紧改口，“主人，我以后怎么找您？怎么做您的狗...不是，做您的仆人呢？“

虚境之主似乎被他逗乐了。他随手一挥，一道光芒闪过，陈默的左手小臂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奇异的纹身。那纹身仿佛活物一般，在皮肤上流转。

“只要心念一动，你就可以在任何靠近黑市入口500米以内，直接进入黑市，不限时间。“

陈默看着手臂上的印记，心想：这简直就是入梦令PLUS啊！

“还有......“

虚境之主突然抛来一样东西。陈默手忙脚乱地接住，发现是狼人的项链。

“这个也算是你的功劳，就当是给你的第一个奖励，也是时流之沙的补偿。“

这是虚境之主最后的话语。然后，他就这样消失了。

没有任何华丽的特效，没有空间波动，甚至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如果不是手臂上的印记和手中的狼人项链，陈默甚至会怀疑刚才的一切是不是一场梦。

这种离场方式，才是真正的高手啊！陈默不禁感叹。星图怪人那些花里胡哨的空间术法，在虚境之主面前，简直就像是小孩子的把戏。

街道重新恢复了正常。远处传来汽车的喇叭声，路灯下有飞蛾在盘旋。一切都是那么平常，仿佛刚才惊心动魄的战斗从未发生过。

陈默深吸一口气，看了看手中的狼人项链。这条项链通体银白，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芒。刚刚他亲眼看到，狼人曾用这个破除了星图怪人的空间禁制，而且是虚境之主给的，肯定不简单。

他摸了摸手臂上的印记，心中还有些恍惚。

这一晚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从拍卖会到生死搏斗，从等死到逆转，最后竟然莫名其妙地成了虚境之主的仆人。

“这算是因祸得福？“陈默自嘲地笑了笑。

熟悉的系统声音再次响起：

“叮！“

【击杀任务完成，获得抽奖机会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