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瞬间 形势反转
虽然当众议论贵族及其子嗣是重罪，但在这个已经很多年没出现过真正贵族的小镇上，人民对贵族的敬畏也远不如其他城镇。
更不用说夏亚神圣帝国西北地区的人民本就凶悍，在索伦家族统治瓦兰多大陆以前，这里本来是由被称为野蛮王朝的马拉斯家族统治。
镇上居民情绪被三言两语挑起，并在希伊文的刻意引导下，将矛头全部指向卢西安这个新镇长。
“安静！安静！”
希伊文装模作样地维持秩序，“大家不要慌，千面真神会保佑边缘镇平安度过危机......”
阿比和托尔虽然刚刚还昂首挺胸地站在卢西安身后，当人们对他们效忠之人指指点点，从没经历过这种场面的少年顿时脸色涨红，手足无措。
此时，卢西安却突然迈步踏上石台阶，站得比希伊文还高两层。
居高临下地扫视围四周居民一圈，刚刚还在小声议论的居民们不情不愿闭嘴，不敢多说一句，生怕被卢西安看出自己不满。
“卫兵，这伙闯进豆荚屯掠夺的强盗共有多少人？”卢西安神色阴沉问道。
传令兵连忙回答：“回大人，据村民说约有十几名强盗！”
“因为我们的人抵达豆荚屯时，这群强盗已经离开了，所以他并未亲眼看到强盗有多少人！”
“去豆荚屯传递消息的人只有一名传令兵吗？”
“没错、是这样的......”
“蠢货！”
卢西安一脚踹向希伊文，愤怒责问道：“希伊文！你明知道在村外不远处就有一队虎视眈眈的逃兵准随时备袭击村落，就派一名传令兵去村里传达命令？”
“为何没有派更多卫兵保护村民们撤离！这就是你跟我说的一切都不用我担心、一定会安排妥当？”
“你究竟有没有把村民们的生命和财产安全放在心上！？”
卢西安吹眉瞪眼，瞬间将所有过错推到希伊文身上。
而这种出乎意料的反转、以及卢西安嘴里说的‘村民们的生命和财产’这种他们从来没在管理者嘴里听说过的话，让绝大多数人一时间很难反应过来，希伊文是否真的犯下安排不妥的过错。
他们能记住的重点，就只有‘豆荚屯粮食被强盗抢走，是因为希伊文先生对卫兵下达错误指令？’
‘卢西安大人竟然会这么关心村民安危？’
以及‘这名新镇长，看起来年纪轻轻，发起怒来竟比希伊文先生更有威慑力！’
‘贵族血脉果然不一般，不是他们这种普通人能比的.....’
“如果派两队士兵分别护送北侧和南侧的村民撤离，现在我们收到的就该是歼灭所有强盗、并夺回粮食的好消息了！”卢西安继续怒吼。
被突然踹下石阶的希伊文脑中一片空白，他怎么都想不到明明就只是个初来乍到的私生子、他竟敢当众对自己又打又骂！
但当着所有小镇居民的面，他却不敢直接和卢西安翻脸，连忙以伏跪的姿势低头道：“大人，就算派出更多卫兵保护村民撤离，和强盗正面对上也难免会有死伤。”
“我们得保存更多兵力守护镇上......”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和塔利昂队长训出来的兵、连一伙强盗都应对不了！”
卢西安对台阶下的希伊文怒目而视，指着他的鼻子臭骂道：“别想骗我，我才刚看完小镇财政报告！”
“镇上每年收那么多税用来养兵训练、还有购买和维护盔甲、武器的花费，现在你却告诉我经过正规训练的兵应付不了乌合之众的强盗！”
“所以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你们到底把大家交的钱花哪儿去了？”
“阿加耶堡可从没收到过边缘镇一个铜板的税收！”
面对这样的卢西安，不仅是希伊文被骂得说不出话来，就连广场上的其他居民和阿比、托尔都震惊于他们效忠之人竟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这种问题。
所以是因为小镇税收出现问题，侯爵大人才会专门派卢西安大人来镇上查明原因？
难道他其实不是传闻中不受宠的私生子，而是侯爵大人非常信赖的儿子？
除此之外，小镇居民们心中又升起另一个疑问，那就是镇上每年税收都花到哪儿去了？
难道真被希伊文先生给贪污了不成？
他看起来明明不像是那种人，生活上也过得很俭朴，更没什么不良嗜好，就连家里女儿结婚时也没带走多少嫁妆……
卢西安训斥希伊文半天才恢复冷静，直接越过希伊文对旁边冒冷汗的传令兵下令道：
“现在、马上调两队卫兵分别负责接应南边和北边的村民！如果有任何村民死于强盗之手，所有人都要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交代完传令兵后，卢西安又转头看向广场上乌泱泱的人群，高声道：
“诸位！虽然我来自南方的阿加耶堡，但父亲已经把边缘镇的交给我，我就会对边缘镇所有居民负责，包括边缘镇下属五个村落！”
“因此不管是镇上居民还是村民们，无论你们中的谁、身处何种困境之中！我都会伸出援助之手，给予我最大的帮助和支持！”
“这是我身为边缘镇镇长责无旁贷的责任和义务！”
“下属村落的村民也是边缘镇的一部分，如果我今天为了镇上的安危而放弃保护他们，那么总有一天，我也会为了自己的安危而放弃大家！”
“因此我希望边缘镇的所有人都能团结起来！”
“人的一生中总会遇到各种困难，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应该放弃和妥协！”
“一切杀不死我们的，终将使我们更加强大！”
充满激情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广场内，当塔利昂带兵匆匆赶来，聚集在广场上的居民已经高举拳头、和卢西安一起呐喊口号。
“塔利昂队长，你来得正好！”
“现在马上召回月前遣散百余人卫兵，再统计有多少男人愿意站出来保卫家乡！现在我们需要更多兵力来守卫边缘镇！”
“库里还有的盔甲和武器都取出来，我要亲手发给所有愿意站出来守城的英雄！”
“我还要让那些不知好歹的逃兵和盘踞在边缘镇周边多年的强盗知道，边缘镇的男人没一个孬种！”
“对！咱们边缘镇没有孬种！”
“我们不是好惹的！”
“我愿意听从卢西安大人的安排！”
“吊死所有强盗和逃兵！吊死那群无耻低劣的粮食小偷！”
“吊死强盗！吊死逃兵！”
塔利昂在广场群众亢奋的情绪下，也不得不直接听命于卢西安，得令后急急离开此处，避免落得和希伊文一样的处境。
虽然他本意是想来广场上救希伊文离开，但民意不可违，他和家人还得在镇上生活。
而这些事对于阿比和托尔来说，一切都是那么的刺激和魔幻。
本来他们还羞涩地低着头站在卢西安身后，此时见到居民们受到鼓舞和激励，二人也亢奋地高举拳头，和所有人一起高喊口号。
只有希伊文还跪在冰冷又坚硬的石板上，将脸深埋在阴影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