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记忆之链
通道内的灰尘不断从头顶落下，每一次炮击都让整个地下空间剧烈颤抖。
李治扶住摇晃的张小凝，她的圆框眼镜在昏暗的应急灯下反射着微弱的红光。
“这条通道是特殊合金打造的，”白霜一边快步前进，一边解释道，“但也撑不了太久。”
又是一声巨响，这次比之前更近。张小凝手中的仪器屏幕突然亮起，显示出一串复杂的数据。
她的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滑动，脸色突然变得苍白。
“能量波动异常！他们在使用噬魂者，”她颤抖着说，“那些被强制植入符号的士兵，他们的生命能量正在被抽取！”
李治的右手腕突然传来一阵刺痛，蓝色符号闪烁得更加剧烈。
一股陌生却又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画面：洁白的实验室里，一个巨大的玻璃容器中漂浮着蓝色的液体，而他正站在容器前记录数据。
“这是...能量转化实验，”李治喃喃自语，额头渗出冷汗，“我们在研究如何将人体能量转化为控水能力...”
白霜猛地停下脚步，转身盯着李治的眼睛：“你想起来了？”
“只有一些片段，”李治摇摇头，“还有...苏樱，她也在那个实验室里...”
通道在这里分成了两条岔路。白霜取出一个小巧的导航仪，蓝色的全息投影显示着两条路线的终点。
左边通向灯塔底部的码头，右边则延伸向更深的地下。
“我们得分头行动，”白霜迅速做出决定，“张小凝，你带着能量转换器走右边的通道，那里通向备用的地下实验室。
李治，你跟我走左边。”
张小凝咬着嘴唇点点头，她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色的发卡，递给李治：“这是我改装的微型通讯器，可以避开军方的信号干扰。”
李治接过发卡，这时又一个画面闪过：实验室的角落里，张小凝正在专注地摆弄着一堆精密仪器，而他站在旁边递给她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你总是这样专注工作，”李治脱口而出，“连咖啡都会忘记喝。”
张小凝愣住了，眼镜后面的眼睛瞬间湿润：“你...你记得...”
“快走！”白霜打断了他们，“时间不多了。”
张小凝抱着仪器转身跑向右边的通道，背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李治将发卡别在耳后，跟着白霜继续向前。通道的坡度越来越大，空气中的咸腥味也更加浓郁。
头顶的轰鸣声似乎远了一些，但李治的符号依然在不安地闪烁。
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更多的记忆碎片开始浮现：实验室的白板上写满了公式，一个巨大的蓝色能量球在玻璃容器中旋转，苏樱站在控制台前，她的怀表发出急促的滴答声...
“小心！”白霜突然拉住李治的手臂。前方的通道地面出现了一道裂缝，海水正从缝隙中渗出。
李治的符号随着海水的接近变得更加明亮，一股奇异的力量在他体内涌动。
他下意识地伸出右手，掌心对准渗水的裂缝。
刹那间，那些海水如同受到某种指引，凝结成一条细长的冰柱，将裂缝完美地封住。
“控水能力，”白霜惊讶地看着这一幕，“你的身体还记得。”
又一段记忆涌入李治的脑海：实验室里，他和苏樱站在一起，注视着显示屏上跳动的数据。
“我们成功了，”苏樱兴奋地说，“能量转化率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五！”
但紧接着，警报声响起，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闯入实验室...
“那些人，”李治扶着墙壁，努力理清思绪，“他们想要将这项技术武器化...”
白霜点点头：“是的，他们想要批量制造能力者，组建一支超级部队。
但强制植入的符号会吞噬宿主的生命力，这项技术根本不该被用于战争。”
通道尽头出现了一扇厚重的金属门。白霜快速输入密码，门缓缓打开，潮湿的海风扑面而来。
这是一个隐蔽的地下码头，几艘银色的小型快艇停泊在岸边，波浪轻轻拍打着船身。
“我们得在军舰发现这里之前离开，”白霜跑向最近的一艘快艇，“守护者的水下基地就在...”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道刺目的探照灯突然从头顶照射下来。
李治抬头望去，一架黑色的无人机正悬停在空中，机身上的摄像头闪烁着红光。
“他们发现我们了！”白霜迅速启动快艇，“快上船！”
就在这时，李治的耳边传来张小凝急促的声音：“不好了！
他们派了特种部队进入右边的通道，我被困在实验室里了！”
李治看着已经启动的快艇，又望向通道的入口。
他的右手符号突然变得异常明亮，一个清晰的记忆片段浮现：他站在实验室的防爆门前，将一支蓝色试剂注入手腕。
“这样我就能保护你们了，”他对苏樱说，“就算要失去记忆也在所不惜。”
“你去救张小凝，”李治对白霜说，“我来解决那些追兵。”
“但是...”
“我想起来了，”李治的眼神变得坚定，“这就是我当初选择失忆的原因——为了保护这项技术，保护所有参与研究的人。”
白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快速关闭快艇引擎：“我们一起去。
张小凝对守护者来说也很重要，她是能量转换技术的核心研究员之一。”
李治点点头，转身跑向通道入口。他能感觉到体内的能量在翻涌，那些被尘封的记忆正在一点点苏醒。
他不再是那个在海边迷茫醒来的失忆者，而是肩负着重要使命的研究员。
而在某处未知的地方，苏樱正注视着她的怀表，指针疯狂转动，预示着命运的齿轮正在转向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