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谁是兔子谁是鹰
望月楼在东阳城内城的中轴线上，靠近东门，而城主府靠近西门，两者遥遥相望，望月楼实际上比城主府和城楼还要高，可以看到整个内城的风景。站在望月楼高处可以看到北边的鸡鸣山，也就是林木家所在的地方，因山体形似打鸣的公鸡所以叫做鸡鸣山。
林木背着柴来到望月楼驻足，不敢向前，巍峨如山碧瓦金砖雕梁画柱，气派到无与伦比，对于林木来说，每次都会被震撼到。望月楼共有五楼，其中第一楼是为东阳城内一般权贵准备的，只有和曹家主管望月楼的管事预约后方能进入。第二楼是为曹家旁系和东阳城顶尖家族旁系准备的，同样需要向曹家望月楼管事预约。第三楼是为曹家嫡系血亲与东阳城内顶尖家主以及东阳城或附近城池的宗师高手准备，如邓卢预约后可以进入第三楼。第四楼则是用来招待京城皇亲国戚，一般由曹家家主和城内主要官员陪同，如副城主邓卢也可以进入，但是京城皇亲国戚不会常来，所以第四楼其实是曹家家主专用。至于第五楼，明面上规定只有皇帝皇后可以进入，毕竟东阳城是世俗王朝圣阳帝国的藩属城池，实则专为山上的仙家宗门准备，皇帝皇后也从未到访过东阳城。前段时间，皇帝宠妃，曹家二女儿曹慕然回家省亲就是在四楼招待，听说本来曹家是安排在五楼的，但是怕闲话传回宫内就改在四楼。
望月楼三个字就是出自一位修仙大能之手，所以传闻只要进入望月楼就有希望感受仙人留下的一丝丝仙家法力，从而开启慧根进入仙家修行，摆脱肉体凡胎，永不受那轮回之苦。所以人人都想进入其中感悟仙道，但也只是想想。
林木绕过前门，来到后门，后面同样气派，比一般大户人家的正门还要高大，台阶下的两侧有圣阳帝国的瑞兽镇守，狮身狼面头顶双角翼生双翅威风八面，虽然看起来很大，但比起前门的那两尊还是小不少。
左右站着的两位门房正在嬉笑交谈，一人约么均有三十岁，一人约么四十岁，两人身穿紫衣长袍，腰间束带，长得还算周正，毕竟是门面。其中左侧年龄看着稍微小一点的门房瞧见穿着寒酸肩上背着柴的林木，不屑的撇了一眼，随后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滚开，继续和另一位门房交谈，实则两人眼睛的余光一直注意着下面的林木。林木没有说话，默默拿出之前曹坤随从管家扔给他的三文钱让他看，年轻门房也是眼力不凡，看着台阶下林木手里的钱，眼里精光一闪而逝，他缓慢走下台阶，当快走到最后一个台阶时停了下来，居高临下，不紧不慢的问道：“喂，小子，又是我家少城主赏你的？说吧，这次又是什么草药，如果让我发现你是拿破烂东西糊弄，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知道吗？”
林木点了点头。
“我问你知道吗？你要回答知道，当然你也可以回答不知道。”年轻门房眯着眼睛对林木说道。
林木见状开口道：“知道了。”只是他平静的目光令让侍卫感到很不爽。在没有摸清林木和曹坤及曹家的关系前他也不敢对林木怎样，只言语讥讽和侮辱，毕竟他也是搞不明白，自家少城主那可是千金之躯高高在上，为什么会对一个穷小子这么上心，每次都会让林木来望月楼兑换草药，虽然带来的不是什么奇珍异草，但也很稀少的，这对于一般人来说是少有，曹坤是什么人，奇珍异草对他来说比那花花草草还不如。
年轻门房见林羽这般模样，心中恨恨道：行！有种！小东西，别让我搞清楚你的来路，若是你和我曹家没有一丁点关系，单纯就是我家少城主拿你找开心你就惨了，我会让你体验到什么叫生不如死。
林木见门房本来挺好看的脸变得扭曲起来，眼睛死死盯着自己，恨不得活剐了自己，他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立马低头，挤出笑脸说道：“大哥，是少城主要我把这些柴送到望月楼的。这是少城主给的钱，您看一下。”
年轻门房本来就看林木不爽，要找机会教训他，可是当他看到林木笑着和他说话，还拿出曹家专门的钱币，他心里更来气了骂道：“他奶奶的，你是看我不敢打你是吧，还敢跟我嬉皮笑脸，还他妈的拿着钱跟我炫耀，真不把我放眼里啊！”
话音未落就要给林木一记耳光，其实林木一直观察，身体始终保持紧绷的状态，在年轻门房手掌刚抬起的时候，林木便已经抬脚后退，此时年轻门房的手掌在林木鼻子前堪堪擦过，带着劲风，他是下了死手的，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给林木一个教训。本来林木只是想躲过去，并不想退太远而驳了门房的面子，毕竟对方是曹家的看门人，自己惹不起。可是林木的举动在年轻门房的眼中成了对他赤裸裸的挑衅，我打你你竟然还敢躲？这在门房的眼中是绝对不能容忍的挑衅，更何况还有另一个门房在看着，如果自己连这一个小东西都收拾不了，那隐隐压他一头的另一个门房岂不是更看不起自己？想到这，年轻门房右脚向前一步走下台阶，作势就要抬臂挥拳，向林木面门砸去，在这关键时刻，始终站在台阶之上冷眼旁观的门房开口道：“是少城主让你来的？来送柴？”
年轻门房听到他说少城主，立即停下手里的动作。林木则抬头看着台阶之上的另一个门房，微笑点头道：“正是少城主让我来送柴的。”
“哦？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里会需要你背上的这些柴？”台阶上的另一个门房也笑着对林木笑道。
“对啊，草药也就罢了，我家少城主怎么会看上你的破柴，说！你有什么目的？管你什么目的，先把你打成残废关进地牢，无论什么目的你都会乖乖交代的！”年轻门房面露凶狠说完抬腿就要踢向林木的小腹，此时林木却站立不动，就在年轻门房的脚要踢到林木时，台阶上的另一个门房突然开口道：“少城主～给你的钱拿来我看看。”
再次听到少城主后，年轻门房刚要踢出的脚立即停住放下，眼睛快速扫了一眼四处周，见四周无人，随即才明白怎么回事，回头望向始终站在台阶高处的另一个门房，眼神不善，表情阴晴变化不定。
林木不再理会眼前年轻的门房，眼睛一直盯着站在高处的另一个门房，抬脚，拾阶而上。门房也在高处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他已经见过林木好几次了，一直觉得林木城府极深，小小年年纪便这么会察言观色，能屈能伸，他有些看不透此人。他不懂为什么这少年每次都会被少城主欺负，还能每次都被少城主恰巧遇上，恰巧遇上也就罢了，为什么他被欺负后不去城里的其他地方卖药材？少城主可不是每天都那么悠闲无事的，专门针对一个穷苦少年，为什么不换一个地方躲着？或者干脆不来内城不好吗？非得受这罪，难道少年天生喜欢受虐？他不懂，难道他想以这种方式赢得曹家少爷的青睐从而谋求一份差事？这才是他目的吗？不然说不通啊。
当门房正在思考时，林木正好和门房差着一个台阶站定，他双手抬起，高处的门房见状看了一眼林木，顺势拿起林木手心的三文钱币，只是略微看了一眼便大声说道：“确实是曹家钱币，量你也不敢在这东阳城撒野，你要知道这东阳城谁说了算，这望月楼又是谁家的，若是哪天让曹家知道你拿着我家少城主给的东西去外面行凶欺诈你知道后果的！”
年轻门房听到另一个门房说的这些话总感觉怪怪的，心道：你这是说给我听的吧，行，老东西看你能蹦跶多久。
“在下明白”林木则点头称是。
“好，你明白就好，别的我就不再多说，虽然你的这些柴我们望月楼暂时用不到，但既然是我家少城主吩咐我等自然遵从，你就把柴放在这门口吧。其他没什么事了，你可以走了。”站在台阶上的门房指了指右侧楹柱抱鼓石处说道，然后侧身为林木让开。林木见状赶紧一步跨上台阶，将干柴放到他指定的地方，将别再腰间的柴刀改为别到前面，然后对着年长的门房微微低首抱拳，在说了声谢谢后转身再拾阶而下一气呵成。
路过年轻门房时，林木在他右侧不远处驻足停步，正好隔开两步的距离，微笑抱拳，不再看他脸上要杀人表情径直离开。
年长的门房看着眼前情景微微皱眉，当即笑着喊道：“哈哈哈，玉亮兄，既然是少城主吩咐的，我们执行就是了，何必跟一个穷小子计较啊。”说着来到年轻门房身边，拍着他的肩膀，仿佛真的在为他解忧。
年轻门房看着林木离开的背影，气的胸口起伏不定，心中怒火似乎马上就要控制不住了，看到旁边年长门房他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咬牙切齿的说道：“好，既然是少城主吩咐的我等自然是要遵从的！”
“玉亮兄莫要为此事伤神，近日我偶得一瓶百年佳酿，不妨今晚共赏明月，同品美酒，岂不快哉？”年长门房毫不在意高兴的说道。
“好，就依云川兄所言，今晚不醉不归。”年轻门房努力平复心情，挤出自以为看开了的表情，但在年长门房的眼里，已经把他里里外外看了个清楚。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要看到林木就想要发怒，随即他不再理会旁边年长的门房，一步步的走上台阶，当再看到那捆柴的时候，就像看见林木和宋云川在对着他笑，他再也不能伪装，快步上前用力踢出一脚，只听见咔嚓一声，他的脚踢骨折了，他疼的冷汗直流强忍钻心的疼痛不让自己喊出声来，一瘸一拐的走进门内。
下面年长的门房看着发生的一切，嘴角挂着不易察觉的微笑，轻轻的摇了摇头，他突然明白为什么林木会把柴刀贴在背后了，他弯下身子双手在衣服上拍了拍，学着年轻门房的步伐一步一向上走去，只是眉头紧凑。
年长门房望着林木离开的方向独自思考，虽然是自己故意让林木把柴放在右边的，但他想不明白林木是从一开始就算定了他的柴会放在右边，还是巧合。他开始回忆刚才第一眼看见林木时他脸上的表情，再到林木说的每一句话和每一步的动作，他越想越觉得可怕，这么年轻的少年竟然能算计到每一个人，连自己竟然也着了道，看来以后等提防这这小子，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难道真的是为了向曹家谋求一份差事？难道还有什么别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