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被殿下看上是几辈子的福气
随意倒在墙角的饭菜散发出馊味,这么冷的天饭菜还能馊臭,多半是底下的人阳奉阴违,刻意放了几日才送来。
“你就是这么伺候主子的?”
“是主子不愿意吃,奴才这才……”
“主子不愿意吃,也是你们做奴才的不得力,拉下去打二十大板撵出宫。”陆朝颜轻飘飘地扔出一句。
小厮一听,立马磕头求饶:“太女殿下恕罪,奴才上有老下有小,家中八十老母瘫痪多年,就瞅着奴才这点月俸养家糊口了殿下!”
陆朝颜脚步微顿,居高临下地看着此人,半笑不笑地问:“你今年多大了?”
“回殿下,奴才十七。”
“这么说你娘六十多才生的你啊,编故事能不能动动脑子?拉下去多打十个板子。”说完,陆朝阳径直走了进去。
“殿下饶命啊……”
羲玄静静地坐在轮椅上,仿佛与周围的世界格格不入,那张脸俊美得令人惊叹,犹如雕刻大师精心雕琢而成的艺术品。
他的皮肤白皙如雪,细腻如丝,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光泽,若不是病态的气息太重,又或者是再胖一些,便无可挑刺了。
羲玄的眼神黯淡无光,宛如干涸的深井般,没了曾经的清澈与神采,只剩下一片空洞的死寂。
“你想吃什么,一会我让御膳房的人重新给你做?”
盯上来人,他的眼神瞬间转化为极北之地的冰川,看一眼都让人感到深深地刺骨。
陆朝颜觉得,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此时她已经没了活路。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陆朝颜脚步站定,唇角勾着一抹清浅:“毒药藏在手心是很危险的,我劝你还是别做傻事。”
羲玄不答话,就这样坐在轮椅上纹丝不动,清风撩起他面上垂下的发丝,茫然中更多了几分清冷的飘逸感。
“我带了些东西给你。”陆朝颜招呼人搬进来,是一个木桶,以及一些解闷的书画。
“入冬了,泡脚可缓解疼痛。”
【这毒妇还有脸说这些话?】
“这腿,拜你所赐……”这几个字,羲玄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眸光越发森冷,眼神恨不得化作利刃杀了陆朝颜,再将她的肉一刀一刀割下来。
“明日你就搬去朝露殿,那边日头充足,我再多给你派几个使唤的宫女。”陆朝颜感受到百里羲玄身上浓浓的戾气,这种戾气十分可怕。
羲玄抬起漠然的目光注视她:“又想到了什么折磨我的方式?”
“你想的有点多,只是给你换个好点的院子。”陆朝颜看得出来羲玄对她的恨意,对方甚至都懒得掩饰。
“陆朝颜,你想杀我就痛快些。”他如今不过具残躯,唯一坚持活下去的信念便是杀了这个女人
陆朝颜星眸微动,沉吟片刻才说:“你长年待在这暗无天日之处,要杀我岂不是很困难?住进朝露殿离我近些,日后机会有的是。”
羲玄黯然的眸光划过一抹异样,紧抿的唇角只字未出。
~
“这刁夫前些日子整日咒骂殿下,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殿下何苦来这晦气之地?”红鸾慢悠悠跟在身后。
咒骂也是原主活该啊,人家好端端行有江湖自由自在,就因为看上别人美貌,就把人抓进宫里搞成残废,她还有理了?
看殿下沉着脸一言不发,红鸾又接着说:“整个宫中,甚至整个北辰国都没人敢跟殿下这么说话,能被殿下看上是他几辈子的福气。”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置啊?”陆朝颜顺着她的话问。
红鸾正了正色:“依奴婢看,就该把他的舌头拔了,让他再也不能骂人。”
听闻此言,陆朝颜侧眸扫了眼红鸾,似笑非笑地说:“好手段啊,从前你也是这么撺掇的吧?”
“奴……奴婢说错话了。”红鸾忙低着头不知所措。
【可这明明是殿下之前交代的,要拔了百里羲玄的舌头,再用锤子将他的手指砸碎,口不能言手不能写,腿不能走,将他丢出皇宫自生自灭,若不是有了中毒这茬子事,早就……】
好恶毒的手段,陆朝颜光听着都觉得令人发指的地步。
“不用跟着了。”
“是……”
如今的陆朝颜身边没有一个信得过的人,尤其是这个红鸾问题很大,原主的残暴恶毒有她一半功劳,得想个办法将红鸾解决才行。
水牢里。
魏祁安的母亲受尽酷刑,腰部以下的位置全浸泡在污水中,看到这一幕的陆朝颜倒吸一口凉气,难怪北辰最终会灭国,魏姮这样忠勇的武将本是国之栋梁,却被如此对待。
“放人。”
“太女殿下可有陛下的旨意?”侍卫小心地问。
陆朝颜眼底闪过一抹不悦:“怎么,本宫没有资格提审吗?”
“小人不敢,只是没有陛下的旨意,小人会丢了脑袋的。”
“废什么话啊,本宫是来提审犯人,又不是来劫囚的。”陆朝颜往椅子上一坐,这事已经没商量。
【你倒是说的容易,回头陛下怪罪下来,还不是我们这些人吃不了兜着走,谁好人家来水牢这种鬼地方?】
他还蛐蛐上了?
魏姮的双腿已经被泡得白中发紫,上来后却还是恭恭敬敬向陆朝颜行了礼:“罪臣拜见太女殿下。”
“我此次前来,有几个重要的问题,需要魏将军回答我。”
【这语气倒丝毫不像是从前的太女殿下……】
“殿下所问,罪臣知无不言。”
得知陆朝颜去了水牢,待了小半个时辰才出来,魏祁安心里七上八下的,她到底想做什么?
如果还想用什么手段害魏家,如今的魏家于她而言已无半点价值,不该把心思浪费在此处才对,难道陆朝颜真的转性了?
“恭喜主子,贺喜主子,太女殿下召您今夜侍寝!”阿四高兴地小跑进来。
“知道了。”魏祁安不知陆朝颜的用意,正好借着今晚试探一番,他不相信一个人转性的如此之快,除非是另有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