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贾诩的心思
前不前卫不清楚,但这事儿透着诡异。
派胡车儿带十余人来雒阳要挟,这种肉包子打狗般的操作,不是贾诩这种顶级谋士会犯的错误,难道是张绣自己做的决定?
贾诩被陈寿评为算无遗策,将他与张良、陈平相提并论。
所以,吕昭趁胡车儿现在肯交流,问了一嘴:“当初张绣派你来雒阳,到底是谁的建议?”
胡车儿老实答道:“那日,将军与军师商议投袁降曹之事,军师料定袁绍必败,劝将军降曹。但将军杀过曹操儿子和大将,故而想起兵攻打雒阳,替曹操抢回一些粮草辎重,将功抵过。但军师说,吕昭小儿急于剿贼讨好袁绍,定不敢两面开战,派一上将亲去雒阳要挟,便可诈到粮草辎重……”
“啊?”
吕昭惊呆了。
贾诩这是把张绣当猪哄啊,他不可能不知道我吕昭是什么东西。
胡车儿补充了一句:“军师还说,若吕昭不肯给,他便亲自带兵来雒阳陈说利害。”
牛啊!
吕昭忍不住鼓掌:“好好好!本侯就等着文和先生来雒阳饮酒!”
胡车儿怒道:“安敢小视我家军师?军师用兵如神,若是带兵来定能破你城池。”
吕昭拍了拍胡车儿肩膀:“看得出来,你家军师是真看重你。”
否则,也不会拿你这个好朋友投石问路。
不愧是毒士。
他张绣想拿吕昭辎重去讨好曹操,却没想到军师先送了一员猛将给吕昭。
历史上,贾诩劝张绣投降曹操,张绣起初确实受到优待,还升了官,后来,曹丕因曹昂战死之事对张绣不满,说是张绣心中惶恐不久后自杀,其实死因成迷。
而贾诩却在曹营混到位列三公,活到寿终正寝,这是有大智慧的人,他能不知道曹操容得下张绣但曹臣容不下吗?
这次,吕昭的扣下胡车儿的行为全在贾诩计算之中,这让反应过来的吕昭很不舒服。
老贾想干啥?
车儿的思路一向单线条,被杜义说动之后,便又担心起好友贾诩来,根本没想过,他其实是贾诩play的一环。
这不巧了么?
吕昭也是皮尤诶高手,宴席散了后,吕昭假装微醺,带胡车儿去自己的马厩选马。
杜义劝道:“君侯不可赠马!胡将军已经逃过三回,若有了战马则追之不及也。”
胡车儿:“对。”
甄宓:“……”
你还对上了?
胡车儿也已喝得满面通红,瓮声瓮气道:“本将要凭本事逃出去!再说了,我若受了你的赏赐,岂有再逃之理?”
吕昭搂着胡车儿脖子:“车儿逃回去投曹贼么?”
胡车儿:“某只听军师的,他虽长我二十余岁但待我如手足,不忍相弃。”
吕昭:“看!这就是本侯送你战马的原因,若你只是匹夫之勇,本侯便掳你来驱使,可今日方知车儿义薄云天。我送你战马,你若想念文和先生了便可一日驰往宛城相距,一去不返也可。本侯与军师也是结义兄弟,最懂你与文和先生的手足之情。”
胡车儿看了看女扮男装的甄宓,有所动容。
起初,他还以为这绝色军师是个幌子,后来才发现吕昭竟真的敬她重她,并无半分淫邪之心,是以对吕昭也高看了一眼。
“那匹枣红马就行。”
胡车儿妥协了。
吕昭摇头:“那匹马太瘦小,驮不了车儿这等猛将。”
胡车儿有点不好意思了,看向照月狮子骢:“这匹也可。”
杜义:“这是军师坐骑……”
甄宓打断道:“宝马配勇士,狮子骢与胡将军很相衬。”
她跟哥哥久了,这点默契还是有的,自然会全力配合把胡车儿给忽悠瘸了。
吕昭:“车儿将军乃义士,岂会夺本侯兄弟之马?东边那匹最为高大神骏,就把那匹送给胡将军吧。”
杜义已经不敢说话,最高大的当然是赤兔。
甄宓摇着羽扇配合道:“赤兔马日行八百里,胡将军骑上此马,宛城须臾便至。”
赤兔名满天下,胡车儿早年间就见吕布骑过,哪里敢受?
但任凭他怎么推脱都没用,吕昭借着“酒劲”把赤兔硬塞给了胡车儿,豪迈道:“车儿去留自便,若留则本侯以国士相待,若去本侯亦不再派人追。”
胡车儿感动得稀里哗啦。
主要是自我感动,觉得自己和军师的兄弟情,受到了吕昭极高的尊重。
胡车儿牵着马回到军营后,发现杜义等人果然不再监视他,又骑马出了营门,士卒也不阻拦,于是,他骑着赤兔连夜向南而去。
翌日。
天不亮,车儿将军又骑着赤兔回来了,带来了自己的盔甲、腰刀和马朔,领着质子团操练,态度十分积极。
胡车儿想不通,为何军师要让自己回雒阳,甚至对张绣隐瞒昨夜逃回宛城之事。
吕昭得知消息后,穿戴整齐去书房:“弟弟,胡车儿果然回来了。”
甄宓坐在案前焚香熏衣服:“看来哥哥赌对了!贾诩一边建言张绣降曹,一边把胡车儿塞到雒阳,便是两头下注,现在,就看他何时带兵‘攻打’雒阳了。”
他若来,定会被吕昭“俘虏”。
他若不来,那就是铁了心降曹,胡车儿必逃而奔之。
吕昭把赤兔拿出来做赌注,赌的当然不是胡车儿,而是顶级谋士贾诩。吕昭给了胡车儿赤兔马,贾诩必能读懂吕昭的心意,而他再把胡车儿排回来,也是给吕昭展示诚意。
双方心照不宣,只有张绣被蒙在鼓里。
赌输了怎么办?
去抢吕玲绮的赤兔啊,她有四匹。
“哥哥过来熏衣~”
“不了,大男人熏什么香啊。你说,贾诩为何要在我这下注?”
“他在袁……太尉那里也下了注,又是刘表的藩屏。太尉与曹贼之战将会决定北方归属,贾诩想选赢面最大的那一边。我军兵少,但兵械辎重甚多,可趁袁曹大战之机西进关中。我们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
“也就是说,我们假剿贼的计划被他看透了?”
“是的!以贾诩之智,只需计算一下我们能薅到多少粮草辎重,就能明白哥哥有多大的志向。”
“真是老奸巨猾,袁绍帐下谋士会识破么?”
“会!或许已经识破了,但不重要,太尉是不会承认自己做错的。”
兄弟二人闲谈一番,杜氏来喊他们去吃饭。
隔壁花厅几案上,摆满了精美的早餐,巧克力般浓稠的米粥,黑亮黑亮的麦饼,五颜六色的肉羹,还有几碟风味独特的小菜,甚是丰富。
“哥哥慢用!宓去衙门核查一下兵粮调拨。”
甄宓翩然而去。
吕昭来到花厅拿起麦饼咬了一口:“唔!好吃~”
虽然糊但是脆啊。
杜妙音满脸的开心,眼睛亮晶晶:“真的吗?阿松阿竹说苦……”
阿松阿竹是她给两个丫鬟取的名字,吕昭真的派了人在雒阳城外开始种松竹。
吕昭揉着她的良心安慰道:“谁说这饼苦了?这饼简直太完美了!”
阿松阿竹布置好碗碟,迅速溜去后厨吃饭。
杜妙音已经习惯了,毕竟反抗不过,君侯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在大白天乱来:“哼嗯……君侯今日便要出征,奴奴多做些饼你带着路上吃。”
大可不必!
吕昭继续夸赞:“我也想,但让士卒见到本侯搞特殊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