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亲手种一棵树

随着音乐的结束，小酒馆内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夜色”的固定演出都安排在周末的黄金时间，今天这一场也算是个意外的小惊喜。

在一片“再来一首”的欢呼起哄中，几人合计了一下，选择了一首当下正火的流行乐。吧台后的Allen也脱下了围裙，拿起鼓棒坐在架子鼓前，展露出调酒师狂野的另一面。老季也、拿起了麦克风，用他充满故事的厚重嗓音唱起了歌。

一曲终了，林夕和江望对视了一眼。

明明是这么多人的共同合奏，林夕还是选择将第一个眼神给了江望，江望也是一样。

林夕清楚，对视的那一刻，心跳漏的那一拍，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演出结束后闲聊时林夕才知道，江望大学时是在这家小酒馆兼职做乐手、弹钢琴。

乔意姝的小提琴和林夕一样是从小学的，大提琴不算精通，简单的和声还是没问题的。她家境好，提琴这种乐器最适合女孩子陶冶情操、培养气质；至于老季，年轻时也是个爱玩的性格，什么都涉猎一些；Allen和Season也是这些年在“夜色”耳濡目染下学了些皮毛。

和专业的乐手、乐队比不上，但这种玩音乐的态度是林夕所喜欢、向往的。

被有些东西囚住太久，不免对自由无尽向往。

林夕玩得很开心，自来熟的性格很快就和“夜色”的众人打成一片，加上“临时乐队”的交情，道别时Season抱着她不肯撒手。还是林夕再三保证会有再见的日子，Season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

Season就像个没有长大的孩子，虽然黏人、活泼了些，却不惹人厌烦，至少林夕很喜欢这个可爱的异国姑娘。

后来林夕才在江望口中得知，Season和Nairi的关系最好，是拿Nairi当亲姐姐来看的。林夕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Season大概是将她当成了Nairi，小丫头没有亲人，一个人身在异国他乡，唯一的姐姐也已经不在身边。林夕不介意Season将她当作替身，只怜惜她的经历。

Season过得不容易，可这世界上又到底有谁过得容易些呢？她、江望还有那位素未谋面的Nairi，他们都不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却还是要面对上天的不公。

林夕想到这，刚刚才在“夜色”升起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回民宿的路上，难得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各自回了房间，再无交谈。

一大早，林夕被一阵嘈杂声吵醒。被这样吵醒，任谁都会有些怨言，林夕半眯着眼睛，皱着眉，走到了窗前拉开窗帘。

阳光瞬间照亮了整间屋子，刺得林夕更睁不开眼来。

使劲揉了揉眼睛，等到逐渐适应了光线，林夕才缓缓睁开了眼。

怨不得关上窗户也挡不住楼下的动静，一辆载货卡车正燃着发动机——声音正是源自这里。

卡车上是两棵小树苗，林夕认不出种类。但这样一辆大卡车只装两棵树苗多少有些浪费——这一点她还是很清楚的。

在卡车旁林夕看到了江望的身影，她突然就想起了自己随手写上去的那个愿望——

相亲亲手种一棵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