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祥征兆
不管遇到什么鬼，终究是要勇敢面对。
想起今天出门的目的，我和李老二钻进车里，发动车子赶往下河口。
熟悉的工棚映入眼里，我的情绪有点紧张，出于对工作的责任心，所以不再瞻前顾后。
“李老板，拆掉工棚。”
李老二嫌麻烦，说出心里所想：“拆掉工棚需要挺多时间，不如直接扣出两具尸骨。”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绝对不能直接扣出尸骨。”
“为什么不能直接扣出尸骨？”经历几件可怕的事情，李老二想弄清前因后果。
知道李老二好奇心重，我说出一点捡骨规定。
捡骨迁坟很多讲究，不能随心所欲去操办，不然会触犯某些禁忌。
拿工棚里面的尸骨来说，重见天日那一时刻，必须用工具遮住阳光，比方说布、雨伞、帐篷、遮阳网……
这就叫做撑伞尽孝。
等到捡骨师捡起骨头，要把骨头放在阳光下，主要目的是借阳洗骨，干干净净进入新家。
抛开传统仪式不说，工棚里面两具尸骨，早就已经化身成鬼，先是弄死李老大，然后准备弄死我们，如果不用阳光洗骨，肯定还会祸害无辜。
实际上，阳光不仅仅是洗骨，还有可能逼迫两个小鬼，重新返回尸骨这具真身，从此以后不再为害人间。
得知一点捡骨规定，李老二感悟良多，不再坚持他的提议，和我一起拆掉工棚。
两根混凝土柱子，再次暴露在阳光下，隐约传出阵阵叫声，紧随其后恢复平静。
“听见没有？”李老二望着混凝土柱子，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
我拍拍李老二的肩膀，算是给他一点安慰：“小鬼没有魂飞魄散，只是钻进尸骨躲起来了，等到重新下葬过后，相信就能入土为安。”
“只有它们得到安宁，我们才能得到安宁。”
“不管活人还是死人，永远都会得到安宁。”
我靠近混凝土柱子，在李老二的协助下，小心翼翼扣出两具尸骨，从下往上依次放在地上。
接下来的工作，正是清理两具尸骨，幸好李老二是搞建筑的，提供几种专业工具，轻易就把尸骨上的混凝土刮掉。
摆放两块灰色粗布，将干净的尸骨放在上面，接下来就让太阳暴晒。
今天的太阳一片火红，阳光照射在皮肤上，几分钟就会感觉到痛，如果是晒两具尸骨，相信会有很好的效果。
我满意的看了看天空，叫上李老二钻进车子，掏空心思闲聊起来。
不知不觉过去两个钟头，确定借阳洗骨起到作用，我从车里跳了出来，迅速打开车子尾门。
“李老板，过来拿东西。”
“什么东西？”李老二有点好奇，当然不会拖泥带水。
我所谓的东西，实际上是指瓮棺，说白了就是陶罐，专门用来装尸骨，只是形状有点独特，像个放大的鸡蛋一样。
“这是骨灰坛吧！”李老二抱起一个瓮棺，好像抱起一颗大白菜。
“算是吧！”
我抱起另外一个瓮棺，大步来到工地中间，将两具尸骨装进去，密封以后放进车里。
迁移的新坟，位于两里开外，一座小山坡上。
我们来到小山坡上，停下车子拿起工具，铆足劲儿挖坟坑了。
挖坟坑特别费劲，我们没有干过体力活，没过一会儿累得不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李老二实在累得够呛，一屁股坐在地上：“我已找到几个人挖坟坑，你陈老弟偏偏不同意，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挖坟坑不归捡骨师管，而是主人自行安排，通常是请别人帮忙。
两具尸骨很不寻常，我是不想牵涉无辜，于是提议亲自上阵，目的是想表达诚意。
“我知道是自讨苦吃，为了避免更多麻烦，只能辛苦李老板了。”
李老二叹息一声，很不甘心的说道：“真不知道造的什么孽，居然会遇到这种事情。”
我勉强的笑了笑，试探性的问道：“二十年前，下河口修建龙王庙，并在庙里打下生桩，知不知道谁的主意？”
李老二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困惑表情：“应该是风水大师的主意，为什么打听这件事情？”
我故意偏开脑袋，不得不敷衍一句：“出于好奇的原因，只是随口问问。”
“或许我爸知道详细情况，回家过后向他打听一下。”
李老二站起身子，接着活动一下筋骨，继续举起锄头挖坟坑。
想起爷爷和李老头说的话，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无意中看见两个瓮棺，知道该以大事为重，所以不再胡思乱想，同样举起笨重的锄头。
三个钟头以后，我们挖出两个坟坑，总算完成艰巨的任务。
我们两人休息一会儿，拍掉各自身上的泥土，分别捧起两个瓮棺，谨小慎微放入坟坑。
拿起铲子，掩埋瓮棺，两座小小的新坟，出现在山坡一角，昭示着迁坟取得成功。
“尘归尘，土归土，死人入棺，新坟问世，忘记前世苦，奔向黄泉路。”
我不希望两个小孩冤魂不散，发自肺腑的祝福两句，算是把它们送入阴间，以便往后投胎转世。
李老二受到我的影响，严肃认真的合拢双手，十分虔诚的作揖叩头。
我点燃香烛纸钱，谨慎放在两座坟前，合拢双手跪拜三次，慢腾腾的站了起来。
等到纸钱燃烧干净，正要准备离开山坡，无意之中看向香烛，我却忘记提起脚步，呆若木鸡望着坟前。
两座坟，三根香，造型相同，是种征兆。
原本一起点燃三根香，并排插入坟前的泥土，经过一段时间燃烧，左高中低右边稍高，恰好就是恶事香。
根据香谱解析，一旦遇到恶事香，七天以内必有灾祸。
再看三根香的香头，色泽阴柔，暗淡无光，意为主凶；起烟飘绕，旋风转圈，意为主遇邪物怨灵。
两座坟前三根香，是我亲手点燃的啊！
我深深吸入一口气，转身看向下河口，望着波光粼粼的江面，心里变得七上八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