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常

吾儿，是你吗？

墙上挂的或者画的寻常男子常常在半夜会吓到进屋陌生人。这些被吓到的多数是孩子，弱女子和胆小的老婆婆。有的画像还穿了校服，执着兵刃。胆小的贼，除非没捞到好处，不然不会从画前过。

寒常，这个名字一听，就是一个有教养的丈夫门第的后人。后来，因为不耐俗，改名大常。

忽一日，大常收到死讯，爹死了。大常辞别娘亲，随着带信人去收尸。在故地呆了几天，查了个究竟，他爹不是死于非命。停当一天后当晚，雇了随人，一路唤归乡魂归乡，白天时间停丧。

回家后，白喜事办妥了。大常的娘，一天天的有了变化。大常却不能明白这些变化，只是感觉娘亲变的像个薄命人，心里很歉疚。他还是单身汉。

后来几个月，大常的妈跟其他丧夫的女子相似了起来。莫名的抬头看天空，穿着年轻许多的衣裳。言行举止间露出一些平常没有的动静。比如讲话有些斯文，步态看起来有些女子气质。总的来说，沉稳上大不比从前。但，为娘的事，没有一点耽误的。反而吃穿住行上的照顾，还让大常觉得比从前要好一些。

这事，后来看起来再平常不过了。过来人也不把这个事当成坎去过。反正不知怎么的，大常去寻爹的事了。临别，让母亲宽心。

大常在爹的故地做了巡察（就是差官）。和一些老乡远房亲戚叙旧之后，便安顿下来。不到三个月，大常已经能记住一些商铺和门户。对这里，大常不敢做任何评价，只是感觉心情老是有些沉甸，像不愿意成熟的稻谷。毕竟他还没成婚。

以后的日子，为娘的总是想去看看儿子。一家之主已经不在了。大常没当过家，妈妈也没断过大事。每次和母亲见面，互相都只说“都好着”。所有人都预见了，将来和大常一样的年轻人可能面临小升迁和小竞争。巡察，是个很体面的活。

父辈们生活在豪爽的男人情怀里。不曾做过细致一些的活路。大常生的比父亲秀气。秀气的让那时还在世的父亲有时候哈哈大笑。大常在爹眼里，很多男人的气概他学不来。

后来，大常果然升了。巡察伍长，贺喜的时候就开始叫大常徐伍长，大常姓徐。大常的母亲好像慢慢明白了这种宿命的到来。他丈夫的死，可能只是跟命运开了个玩笑，经不起一个闪失而殒命了。为娘的看孩子还年轻，也未娶亲，且不如他爹的气概，就自己担在心里。已经在盘算给大常寻一门好亲事了。

为娘的一边面对着自己这半大不老的独身老母亲的境地。一边也开始探索没有丈夫的世界留给了自己一个怎样的活法。一边想着怎么把这个世界的东西把玩的稀松平常，然后与将来的媳妇切磋。但，一切都瞒着大常，暗自期许着将来一切可以载在未来那个一家三口后来五口以上的归宿上。

大常偶尔也会患一些养生的小病。比如虚火旺，跌打损伤，受人误会喝小酒误差事等等。而这些小毛病，在大小婆娘眼里都是可爱的。

看着大常平安无事，为娘的心情也慢慢正常。来来往往的过不惯，这没办法。有见识的地方，人都很多。为娘的总是想走在孩子前头。

渐渐的，大常对母亲的心事有些懵懂的知晓。但不敢插进去替母亲分忧，只是每天保持乐观。母亲见儿子懂事，也是每天细思着，慢寻着。

姚老六，娶亲了，大常去了，还接了绣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