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死当
古玩行当从古做到今，大多都是有着自己的称呼。哪怕时移世易，很多习惯依旧保留下来了。
一声“掌柜的”，伙计大抵就知道来的不是什么门外汉。
“你找我们掌柜的做什么？”
“做生意，你们不是古玩店么？我来卖东西。”江辰一边说，一边走到货架上开始观看上面的东西。
却发现这里面的东西几乎没有任何一件是真的。
就连那个看起来就好像老物件儿的架子，也仅仅只是特意做旧而已。
“卖东西吗？行。你等等。”
伙计点点头，转身走进另一个小门当中。
片刻后，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随着这位伙计笑呵呵的走了出来。
“这位先生，是你要卖东西是吧？”
“是的，我这有个小物件，想要让掌柜的给掌掌眼，不知道行不行？”
江辰笑着拿出烟斗。
至于那个双龙错金灯盏，自然是不可能拿出来的。
那玩意儿就连江辰自己都没弄明白怎么回事。
贸然拿出来恐怕会出问题。
而烟斗就不会有这种担心。
一个小玩意儿而已，买了也就买了。
“没问题。”
陈鹤年笑着把江辰迎到旁边的小屋里。
带好手套过后，从桌子上拿起了江辰放在托盘里的烟斗。
大约一指长的烟斗，整体呈现出龙头的样子，而且入手沉重。而且看着形制，显然是用来抽旱烟的。
“嚯……想不到兄弟居然有这种东西。”陈鹤年似乎有些惊讶。
把烟斗拿在手里反复观看，时不时的点头又摇头。
同时还不忘抬眼看看江辰的表情。
却发现他始终在自顾自的喝茶，仿佛完全没把周围发生的事情放在欣赏。
片刻后才抬起头对着江辰问道。
“先生准备以什么价格出这件东西？”说完就直勾勾地盯着江辰。
“呼——”吹了吹杯里浮在表面的茶叶，江辰呲溜一口，半晌才道“老板说个数吧。我看合不合适，如果合适的话，这东西就是你的了。”
“先生，说实话，这烟斗的样式和纹理都很不错，而且看得出来，这应该是个老物件儿了。”
话说到这，陈鹤年忽然话锋一转“只可惜啊，你这只有烟斗，没有烟杆。让这东西的价值大打折扣啊。”
“要不这样，大家相逢就是缘分，老哥我给你个整数。这个价，如何？”
陈鹤年伸出五根手指。
“五百？！”看到他的手势，江辰微微考虑了一下，觉得这个价格也还算公道。
这个时代的国际金价大约四百三十美元一盎司左右，换算成国内的计量单位，差不多就是三十五块钱一克。
烟斗的重量差不多有二两左右，店铺毕竟还要赚一笔，五百块的价格还算可以。
然而，当对方听到江辰的话过后，竟然直接摇头。
满脸严肃地说道“兄弟，你搞错了，不是五百，是五十。”
去你吗的。
听到这个报价，江辰直接从位子上噌的一下站起来。
从对方手里拿过烟斗过后，直接就向店铺外走去。
开什么玩笑，五十块钱就想买一个纯金打造的龙形烟斗？
怎么不去抢？
江辰满脸气愤，几步就走到门口。
而这时候陈鹤年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赶紧追上来说道“先生，这个价格你要是不满意的话，还可以再谈。”
“七十！七十怎么样？你这个烟斗没有烟杆，七十已经不错了。”
“我看老板似乎并没有诚意做这笔生意，我看还是算了吧。”
丢下一句话，江辰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任由陈鹤年在后面怎么呼喊也没用。
转身来到另一家名叫聚宝斋的铺子，江辰黑着脸就走了进去。
“先生，您需要点什么东西吗？”看到有客人上门，伙计赶忙上前。
“你们家掌柜的在吗”
“找我做什么？”柜台里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接着就看到一个身穿唐装的老人从里面冒出头。
“这位兄弟，你找我？”
“掌柜的，我想当一件东西，麻烦你给掌掌眼！”
来到柜台前，江辰也不废话，直接拿出烟斗。
“这个……”
老人显然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这东西不简单。
“这东西，你是准备死当还是活当。”
“怎么说？”
“活当，就是拿三分之一的价钱，你可以随时赎走。但每天需要支付千分之一的费用。死当就是那货品的全款，三个月不来赎走，东西就归我们店所有，当然赎走的时候也需要交10%的手续费。”
“死当吧。老板你看看这东西值多少钱。”
“这样，你这是我今天第一次开张，我们凑个整的，我给你这个数。”
老板笑着做出一个手势。
“成交。”
“那好。”
见江辰这么爽快，老板也不多说废话，当场就开始给江辰开发票和点钞。
足足六百块。
这让江辰都觉得有点惊讶。
离开前，老板还不忘把江辰送到门口，并且再三嘱咐，以后如果有什么好东西的话，就尽管送过来，他有多少收多少。
给江辰的感觉还算不错。
揣着六百块钱，在城里的木匠店买了一大一小两张新床，花了七十块，并且让人帮他用三轮车送回家。
不是他不想用快速点的办法，而是根本没有。
这个年月，路上就连机动车都少得可怜，三轮车已经是不错的运输工具了。
林珑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看到三轮车上的东西，林珑一阵愣神。
没想到江辰出去一上午，竟然拉回来这么些东西。
这让她感觉有些难以置信。
什么时候这个男人也会往家里拿东西了？
看着林珑站在原地发愣，江辰笑着道“老婆，你去把家里的那张床收拾一下。今天我们换一张新床。”
“哦，哦！”
连忙点点头，林珑转身回到房间。
当他们把两张床都搭好，再把被褥什么的都铺在上面。
三人已经是汗流浃背。
在拉货师傅离开的时候，江辰还特意塞给对方一包一毛五分钱的大公鸡，这把对方高兴地满脸笑容。
等到对方离开过后，林珑这才对着江辰开口问道“江辰，这些东西……”
“你不用担心，这些东西是来历正当。”
然后就从裤兜里拿出四百块钱递给林珑“这些钱你拿着，看看家里还有什么东西需要添置的。”
骤然看到这么多钱，林珑一下子就不知所措起来。
“这……这……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你……你可别走弯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