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禁止S级觊觎顶级貌美向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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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方穗是例外

哈德里安很少在第一基地工作时提及自己的姓氏。

他不想辱没家族名誉,但也不想因为这个名字而被受到特殊关注。

梅瑞狄斯家族,帝国创立之初便封为第一贵族的存在。数百年的辉煌一直延续至今,在各行业都缔造了梅瑞狄斯家族的神话。

而枝繁叶茂的树下,枝干实则千疮百孔。

主家在外祖父和父亲去世之后,只剩下了哈德里安一位名正言顺的继承者。可彼时年幼的哈德里安埋在母亲的怀里,因为父亲的离世而哭红了眼睛。

梅瑞狄斯家族不需要软弱无用的人。

于是无数本就觊觎的旁支加入了争夺的行列,试图将梅瑞狄斯名下的财产和权力分而食之。

不少觉醒为哨兵的旁支子嗣进入帝国军部,创下不少战绩,渐渐也都成为了梅瑞狄斯家主的竞争者。

相比之下,真正的继承者活得甚至不如家族中不堪的私生子。

家族宴会失去席位,每日只能吃凉透的剩饭,甚至连母亲这位家主夫人都能被任何上位情人嘲笑。

可他的母亲从未落泪,而是俯身在年幼的哈德里安面前,面容柔和温柔。

她和哈德里安从始至终只重复过一句话:“哈里,你一定要成为梅瑞狄斯的家主。”

只有成为家主,成为决策事务的上位者,才能让这群狼子野心的旁支望而却步。

于是哈德里安在明白自己处境的十岁那年,给自己注射哨兵催化剂,成为了梅瑞狄斯家族最早分化的哨兵。

精神力先天S级,使他远超同龄人的速度最先进入中央白塔。

他以最强势和无情的形象,很快成为中央白塔重用的S级哨兵,一跃成为了梅瑞狄斯的主人。

但这样充斥着咬牙切齿和冰冷的记忆里,唯有一例例外。

例外便是方穗。

大抵方穗以为他们的交集仅限于她调入第一基地之后,但实际上并不是。

或许方穗已经不记得那时间过于久远的事情了,但对于哈德里安而言太过深刻。

就像是那弯月亮凝成的雪,融化在明亮的火焰,再潺潺隐没在他的梦里。

第一次见面,是哈德里安十八岁那年。

中央白塔为他所在的小队下发任务,前往塔帕星系的首都星亚尼洛,疑似有走私团伙在向当地不少实验室贩卖异种。

塔帕星系作为能源供给星系,像是钢筋水泥铸造的机械之都,因而不少的设施和娱乐发展太滞后。

调查任务对于平均等级为A的哨兵小队来说格外轻松,限期三天的任务收尾后还剩下一整天的休息时间,在亚尼洛便显得格外乏味。

哈德里安并不在意这些,他固定每天五个小时的睡眠,除此之外的时间全部用来学习掌管家族所必需的一切技能。

娱乐和放松只属于普通人,而他需要维持自己天才的名声。

依据光脑的指引,哈德里安找到了一处安静且环境相当不错的地方,这里种满了白色开成一簇的花,像是春日里一捧细雪,随着风细细晃动着。

正当他晃神的片刻,从上方俯下一张鲜妍的面庞,黑发蹭着他的脸颊,随着痒意一同传来了她的声音。

“我从来没见过你,是从其他星系刚移民过来的人吗?”

任务的保密性不能暴露他的身份,哈德里安利落地点了点头。

少女怀里捧着一大簇坠着露珠的新鲜花束,裙摆随着风晃动出饱满的弧度,最后轻轻地落在距离他的指尖一隙之隔。

她轻轻地笑了,像那簇细雪般的白花朝气明艳,“也是啦,不然你怎么会坐在我们家的花园里。”

“让我爸爸看见我和陌生男孩聊天,他肯定要打我的屁股。”

说罢,她皱皱眉,脸颊鼓起来,显然对她父亲的行为不赞同。

“我叫方穗,代表丰收的麦穗的穗,”方穗见他的目光怔怔地落在他怀里的花束上,将满捧馨香塞进他怀里,“你叫什么名字?”

“或许我们可以交朋友——不告诉我父亲的情况下。”

方穗。

哈德里安没有特地记下这个名字,但却比他费尽心思才记住的专有名词更快地挤进了他的脑袋里。

以至于这位梅瑞狄斯的继承者慌乱间没有给出回答,而是抛出疑问:

“这种花叫什么名字?”

顺着哈德里安所指的方向,方穗回答:“那种叫绣线菊,上个月才开花,要再等两个月才能结果。”

帝国贵族出身的女性们为了追求时尚,装饰花向来都会选择开得大朵艳丽的品种,哈德里安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花朵小而密,近距离看并不美观的产物。

方穗像是看出了他沉默中的疑惑,和他解释,“绣线菊的叶和果实有清热祛瘀的作用,很适合治疗跌打损伤。”

她拽着斜枝上的绿叶拽下,白花簌簌抖落也不在意,用随身携带的小巧器具研磨添加,制成了大拇指甲盖大小的膏药。

“亚尼洛作为能源供给中心,实验研究和能源开采是工作人数占比最多的工作。这类工作很容易出现这种外伤,所以我才让父亲在这里种了绣线菊和其他有药用价值的植物。”

方穗随手在空中指了几个方向,哈德里安出色的视力看清了远处几处类似农田的构造,确实如她所言。

“我其实一开始并不喜欢绣线菊,”她起身将裙摆上沾染的土尘拍去,“但后来觉得这种花也还不错。”

“漂不漂亮,它都可以是一束花。不讨好他人,不必迎合世俗眼光。”

“自由地随处可生,让成长有目共睹。”

那个短暂的一日假期一晃而过,以至于哈德里安再度回忆,许多画面早已模糊。

只剩下那张五官还未完全舒展开的清秀面容,在微风中晃动的黑色细软发丝,熠熠生辉的蓝色眼睛,说话时微扬的唇角,和那束落了他满身的绣线菊……诸如此类的零星碎片。

而这些碎片统统可以拼成一个完整的、独一无二的整体。

是那捧好似要在春日融化的细雪。

是他的绣线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