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绝处逢生
黑衣人越来越靠近苏璃和林羽藏身的地方,那沉重的脚步声仿佛是地狱使者的催命鼓点,每一步都让苏璃和林羽的心脏剧烈颤抖。苏璃的心脏急速跳动,那狂乱的节奏好似暴风雨中的惊涛骇浪,几乎要将她的理智淹没。她的呼吸急促得如同狂风中的落叶,每一次吸气都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她的双手死死地捂住嘴巴,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关节泛白,那柔软的掌心已满是汗水,却仍不敢有丝毫松懈。她瞪大的双眼布满了血丝,惊恐地盯着那逐渐靠近的黑影,身体僵硬得如同被冰封,每一块肌肉都紧绷到了极致。
林羽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儿去,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滚滚而落,仿佛断了线的珍珠,接连不断地顺着他那轮廓分明的脸颊滑落,滴落在脚下干燥的地面,瞬间消失不见,仿佛被恐惧吞噬。他紧紧抓住苏璃衣角的手在不停地颤抖,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显得苍白如纸,仿佛下一秒就会因为承受不住压力而折断。他紧咬着下唇,那嘴唇已经被咬得微微发紫,一丝鲜血从嘴角渗出,他却浑然不觉,似乎想用身体的疼痛来分散内心那几乎要将他压垮的恐惧。
就在黑衣人即将发现他们的千钧一发之际,仓库外突然传来一阵骚乱。
“那边好像有动静,过去看看!”有人扯着嗓子大声喊道。那声音在这死一般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和响亮,犹如一道惊雷在平静的湖面炸开。
朝着他们走来的黑衣人明显犹豫了一下,他的脚步瞬间停顿,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和犹豫,似乎在内心权衡是继续搜查眼前这个可能藏人的角落,还是听从同伴的呼喊去查看外面的骚乱。最终,职责和对未知的好奇驱使他转身,匆匆跟着其他人往骚乱的方向跑去。
苏璃和林羽听到黑衣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一直紧绷到极致的神经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两人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湿透,那湿漉漉的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带来一阵冰凉刺骨的不适感,然而此时的他们已然顾不上这些。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赶紧离开。”林羽颤抖着拉起苏璃的手,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而变得嘶哑且颤抖,却仍努力保持着最后一丝镇定。他那满是汗水的手心滑腻腻的,几乎握不住苏璃纤细的手指。
苏璃机械地点点头,双腿却因为长时间的高度紧张而变得绵软无力,仿佛失去了知觉。林羽用尽全力搀扶着她,两人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小心翼翼地往仓库的另一个出口蹑手蹑脚地走去。他们的脚步轻得如同猫步,每一步落下都仿佛是在云端漫步,生怕发出哪怕一丁点细微的声音引来那些可怕的黑衣人。
他们刚走出仓库,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福伯虚弱但坚定的呼喊声。
“小姐,公子,这边!”福伯那熟悉的声音在风中颤抖着传来,带着无尽的牵挂和焦急。福伯的身影出现在一个昏暗的拐角处,他的身上布满了多处触目惊心的伤口,衣服被鲜血浸染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有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渗着鲜血,一滴一滴地顺着他的手臂、腿部流淌下来,在脚下的土地上留下一个个令人揪心的血印。然而,他的眼神依然坚定无比,透露出对苏璃和林羽深深的关切和守护的决心。
苏璃看到福伯这惨不忍睹的模样,泪水瞬间在眼眶里汹涌打转,她不顾一切地挣脱林羽的手,如离弦之箭般飞奔过去。
“福伯,您怎么样?”苏璃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哭腔,颤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她的双手颤抖着想要触碰福伯的伤口,却又在即将触碰到的瞬间害怕弄疼了他而悬在半空。
福伯强忍着伤口传来的剧痛,努力挤出一丝安慰的笑容,那笑容在他满是血污和尘土的脸上显得格外令人心痛:“小姐别担心,我还撑得住。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只要能护得小姐周全,老奴就算死也无憾了。”
他们一路狂奔,仿佛身后有无数张牙舞爪的恶鬼在疯狂追赶。苏璃的裙摆被路边的荆棘和树枝无情地划破,那撕裂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却也无法让他们停下脚步。林羽的鞋子跑掉了一只,脚掌被尖锐的石子划破,鲜血染红了走过的道路,但他们不敢有丝毫的停留。直到来到一座破旧的庙宇前,福伯那急促的喘息声和踉跄的脚步才让他们不得不停下。
“先进去躲躲。”福伯喘着粗气艰难地说道,他的声音断断续续,仿佛每吐出一个字都要耗尽他全身所剩无几的力气。
进入庙宇,里面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陈旧腐朽的气息,厚重的灰尘在透过窗户的微弱光线中肆意飞舞,仿佛是时间沉淀下来的哀怨。庙宇的正中间供奉着一尊已经褪色且残破不堪的神像,神像的脸上布满了蜘蛛网和厚厚的灰尘,那曾经威严的面容如今显得格外凄凉和落寞。
苏璃找了块相对干净的地方,小心翼翼、轻柔得如同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般让福伯坐下休息。
“福伯,都是我不好,连累了您。”苏璃的声音哽咽得几乎不成句,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她的肩膀不停地颤抖着,满心的自责如同沉重的枷锁,让她痛苦得几乎无法呼吸。
福伯轻轻拍了拍苏璃的手,那只手因为受伤而颤抖且无力,但仍然充满了温暖和安慰的力量:“小姐,这都是命数,上天注定。只要您能平安无事,老奴就心满意足了。别说是这点皮肉之伤,就算是要了老奴这条老命,老奴也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林羽在庙宇里心急如焚地四处寻找,希望能找到哪怕一点点可以用来包扎伤口的东西。他疯狂地翻遍了庙宇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陈旧的箱子和柜子都被他粗暴地打开又关上。终于,在一个几乎要散架的破旧箱子里,他找到了一些勉强能用的破布。
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三人的神经瞬间再次紧绷到了极点。苏璃的心跳仿佛瞬间停止,随后又以更加疯狂的速度跳动起来,她紧紧地抓住福伯的胳膊,那力度几乎要嵌入福伯的肉里,眼睛惊恐万分地看向门口。
林羽迅速示意苏璃和福伯不要出声,自己则如同一只警惕的猎豹,悄悄地走到门口,耳朵紧紧地贴在门上,全神贯注地倾听着外面的动静。他的呼吸变得极其小心,仿佛每一口气都是生命的最后一丝气息。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确定原来是一群乞丐路过。
大家再次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林羽拿着那些好不容易找到的破布走回来,开始为福伯小心翼翼地简单包扎伤口。他的动作轻柔得如同春风拂过花瓣,然而每一次不小心碰到福伯的伤口,福伯都会忍不住痛苦地皱一下眉头,林羽的心里就像被无数把尖刀狠狠地刺中。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苏璃望着林羽和福伯,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助。她的眼睛红肿得如同熟透的桃子,泪水还未干涸,挂在脸上留下一道道清晰的痕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疼不已。
福伯沉思片刻,他那原本浑浊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深邃而坚定:“小姐,我们得先找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暂避风头,然后再从长计议。目前京城对于我们来说太过危险,犹如虎穴龙潭,我们不能一直这样像无头苍蝇一样东躲西藏。”
夜晚悄然降临,庙宇里格外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呼啸风声和远处隐隐约约的狗叫声。苏璃靠在墙边,思绪如同乱麻,久久无法入眠。林羽坐在一旁,默默地守护着她。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忧虑,不知道未来的路究竟在何方,但他在心底暗暗发誓,无论如何,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也要保护好苏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