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可愿意
“我么”洛姝特意压低了嗓子，“有貌美的吗？”这话听起来更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儿了。
“哟，您这话算是问对人了。”那人牙子一听洛姝的问话，眼中立刻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我这儿刚到了一批，您过来瞧瞧，可有瞧得上眼的？”
洛姝跟着人牙子走去，“您看这个，这身段，啧啧啧，虽年纪尚小，但那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再瞧瞧这个，这小脸，标致水灵的嘞”
“...”
洛姝却对人牙子的介绍充耳不闻，她的目光被角落里的一名男子所吸引。那男子身材瘦小，衣衫褴褛，头低垂着，面容模糊不清。在众多被贩卖的奴隶中，他显得格外不起眼，但不知为何，洛姝的直觉告诉她，就是他了。
“那个是？”人牙子顺着洛姝扇子所指的方向看去，
哎，怎么看上这个赔钱货了。人牙子心里暗自吐槽，这人莫非真的是个傻的？
“那个，哎，不瞒大人您说，那人脾气极为古怪，一身更是身中诅咒，凡是碰触他的人都会皮肤发痒溃烂，更是有传言最后都不得好死。”人牙子说的煞有其事。
要问他为何如此坦诚，他之前也不是没试过瞒着顾主，但是最后不仅都被退回来了，还被打了不知多少顿。
“诅咒吗？”洛姝闻此兴趣更浓了。
“喂，角落那个，你要跟我走吗？”洛姝的声音穿透了喧嚣，直指那被遗忘在角落的男子。
那男子耳中传来洛姝的话语，心中一愣，角落那个？是我吗？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寻声而去，只见一个身影被斗笠遮掩，身形虽显瘦弱，却散发出一种与这尘世格格不入的高贵气质。
就在这时，洛姝也得以窥见那男子的真容。他拥有一双令人难以忘怀的明眸，眉目如画，美得不似凡人。他的面容，不同于常男子的刚毅，那双眼睛赋予了他一种独特的柔美，仿佛月光下的清莲，既清冷又迷人。
“哟，这是又有人看上这妖精了啊”
“可不是嘛，这都不知道是这个月第几个了”
“哈哈哈哈你猜这次多久被退回来”
“我猜明早一早，不，估计待会儿就得被退哈哈哈哈”
众人戏谑声音不止。
“你，要跟我走吗？”洛姝的声音透过斗笠的阴影，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他虽无法窥见洛姝的容颜，却能感受到那双目光如同炬火，穿透了他心灵的深处。
第二次了，他问自己是否要跟他走，以往从来顾主都是和人牙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问自己意愿的，他还是头一个。
他太渺小了，以至于连选择的权利都未曾拥有。
“我...愿意！”男子的缓慢而坚定的吐出这三个字。
多年以后，他回想起这一幕都极为庆幸，庆幸自己被选择，也庆幸自己抓住了这次机会。
“影儿，掏钱~”洛姝也不墨迹。
“大人您要不再看看别的？”人牙子虽然收了钱，但是想着怕没多久又要被退回来，钱没捞着，还要被暴打一顿心底更是觉得亏大了。
“不用，影儿，走吧。”
男子亦步亦趋地跟在洛姝身后，穿过曲折蜿蜒的小巷，终于抵达了一间隐蔽的宅子。
这宅子虽不起眼，却也颇有几分独特之处，毕竟在这繁华的京城之中，要找到这样一处简陋的住所实属不易。
“咳咳，小姐，时间紧迫，加上预算有限...”花影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她刚刚按照小姐的吩咐，匆忙寻找并置办了这处隐秘的宅院。
“没关系，我觉得这里很不错。”与花影的尴尬相比，洛姝显得颇为从容。
培养暗卫，最重要的是什么？不正是“隐秘”二字吗？
小姐？男子心中再次一震。
“你叫什么名字？”
洛姝刚踏入屋内，随意坐下，却不料那凳子竟不堪重负，瞬间碎裂。
三人...
“今晚的月亮可真月亮哈”洛姝拍了拍衣袍，语气轻快。
“既已跟随您，还请主上赐予贱名。”男子面向洛姝单膝跪拜，尽管他对眼前之人的乔装打扮和带他至此隐秘之地的用意一无所知，但他已做出了选择，便无怨无悔。
洛姝注视着男子，见他那双眼睛在月光下闪烁着光芒。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你便叫皎月如何？”
皎月吗？真好听。
“什么？！凭什么他叫皎月，我叫小甜甜！！”洛姝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阵抗议声。
“嗯？是你吗小甜甜？”该怎么转移话题好呢。
“是啊，我消化完了那些灵石，自然可以通过神识和你沟通了。”
“这样啊！挺好的。”洛姝故作轻松地回应。
“呜呜呜你别打哈哈坏人，为什么我就叫小甜甜，他就叫什么皎月呜呜呜”
神识中的小孩儿哭声不断传来，委屈之情溢于言表。
“待会儿回去给你吃灵石”
“谁说这小甜甜老的啊，这小甜甜可太好了”
洛姝。。。
“皎月遵命”月光透过窗户，今夜是他的救赎。
“那诅咒是怎么回事？”
皎月的语气带着一丝迟疑：“属下是半妖，自幼便在古阳之森中生活，父母是谁，我一无所知。不久前，被沈家抓了来。”
“沈家，可是京城那个沈家？”花影听到皎月的话，心中涌起好奇。沈家与洛家、萧家并称南朝三大家族，他们抓一个半妖有何用意？
“正是。虽然我不清楚自己兽类血脉的来源，但自小我修炼的速度丝毫不逊色于他人。”
洛姝点头示意皎月继续往下说，看来皎月的另一半血脉绝非寻常兽类。通常兽类只与同种群繁衍，保持血脉的纯正。
而皎月是个混血都还能有极高的天赋，足以窥见那兽类血脉的非凡。
“至于沈家的真正目的，我也不得而知，”皎月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无奈，“但可以肯定的是，被抓的不只我一个。我只是侥幸，即便被抽干了精血，修为尽失，还是勉强找到了逃脱的机会。”
说到自己的遭遇皎月不禁眼眶发红，声音也带着一丝悲愤。
“我本想就这样苟且偷生，却未曾料到会被沈家的人发现，他们给我下了诅咒，从那之后我再不能修炼，甚至旁人一旦接触我的皮肤，便会感到奇痒难忍，继而溃烂。”
“若我解你诅咒，助你报仇，从此你隐匿身份，做我暗中的利刃，你可愿意？”月光下，洛姝摘下斗笠，发丝随夜风轻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