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过年就像清算一事无成的自己
战队经理人接过行李，连忙说道：“不是这里，这里是选手们的训练室，你们的卧室在前边。”
“哦哦，搞错了，我说怎么这么多人，以为大通铺呢。”
“您开玩笑了。”
“……”IG五人看着青年和小姑娘欢快的离开。
众人叹了口气，都猜到是那位教练来了。
可现在的他们打RANK都赢不了，越打越苦涩，越打越心酸。
各自怀揣着复杂的心情回到卧室，合上疲倦的眼皮。
……
……
哐哐哐——
“起床！”
刘谋睡眼蒙松的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昨晚那个刚搬进来的青年人。
“你干嘛。”
“4点钟了还不起床？训练室集合。”苏泠严肃说道。
“好的教练。”
刘谋先是急忙回应，而后望着青年离去的背影，实在是心绪复杂。
他不忍心告诉教练这支队伍其实已经濒临解散了。
训练赛12把，全输。
RANK108把，全输。
网吧五排，也输了。
他实在不知道，这支战队还有什么能让它们起死回生的希望。
不过他心中还是秉承着那份对教练的尊敬，叫起来了其他四位队友前往训练室。
五位队员们半睡半醒间，陆续走进来。
看到闭目养神的苏泠后，纷纷叫了声“教练好”。
在教练旁边，有个小天使般乖巧甜美的女孩子正鸭子坐在小沙发上，举着白板《从零开始调教好每一位选手》。
如果是以往的IG五人，会特别生气，甚至打架。
可现在他们对视一眼，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苏泠点点头，说道：“跑早操，绕江跑5公里。”
五人内心中还是拿自己当职业选手的，没问原因，直接同意。
苏泠带头，一同外出跑步。
雪还在下着，周围的一切环境都银装素裹。
五人都没有抱怨，内心深处甚至当做这是职业选手生活的最后几天，就当体验生活了。
几人踩着厚厚的积雪，口鼻呼出热雾飘散在空中。
“你们最近运气是不是特别不好？”苏泠突然问道。
“可能是吧，也有可能我们是真的废物，每次比赛都被别的战队碾压。”刘谋回应道。
苏泠点点头：“没事，我来了，你们只要按照我说的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几人闻言全都苦笑，也懒得反驳教练了。
即使这位教练的本事再大，也不能扭转如今的局势。
因为，连个跟他们打训练赛的战队都没有。
而且无论什么战术，最终都会作无用功，他们会在对线时期就被暴打，不断被单杀。
雪花不断落下，飘落在众人的头上，肩上。
随着几人身体变冷，心也开始渐渐变冷。
一股悲伤的气氛在众人中弥漫。
他们小跑着，眼神中却浮现出迷茫的神色，不知道自己人生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们曾深夜RANK、连续三天三夜练习英雄，在冷风中苦苦等待上场比赛。
甚至背井离乡，和家人撕破脸说要去追寻自己的梦想。当再次回去时，一定成为出类拔萃的厉害人物。
努力了这么多，却还是要辜负所有人的期待。
五人不同的眼中，充斥着一样的迷茫，特别不愿面对自己接下来的人生。
旁边传来教练的声音。“喂，晓涵啊，吃早餐了吗？”
“嗯乖乖全部吃掉，我在外面和队员们跑早操呢。”
“外面雪很大，等回去了带你一起堆雪人。”
听着教练欢快的声音，五人实在不忍心打扰这种气氛。
等到电话挂断后，姿态小声说道：“教练，不瞒你说，我们队伍就快要解散了。”
“9天后LPL席位争夺战，失败了就解散。”
苏泠闻言，并没有训斥他们，反而说：“怎么，就这么对自己没信心吗？当初离家出走时，是怎样和父母说话的？”
“现在就要放弃，有那个脸面回去么？”
几人闻言都面露苦涩之意，确实啊。
就这样回去，那还是人么。
当初走的时候，亲戚们百般冷嘲加热讽，而自己的父母却只能面红耳赤的帮忙辩解。
“我儿子一定会有出息的，我们相信他。”
“就算不上学，他也照样能在外面混出个样子回来。”
“打游戏怎么了？打游戏也能赚钱，我儿子是去当职业选手！”
“你们就等着看吧，等他衣锦还乡。”
如今，悲凉之冬，就这么一无所有的回去，不仅自己的脸面丢了，更是连带着父母的脸面一起丢到地上，被别人肆意践踏。
目前是2012年1月2日，距离春节，还剩21天。
届时，将是大型处刑现场，不仅处刑他们，更处刑父母。
坐立难安的将是他们一家子人，难堪的度过春节。
自此之后，家人将彻底失去尊严，每一天都如严冬般度过。
想到这里，IG五人都沉默了，不知如何是好。
他们都觉得，过年就像是清算，清算这一年来一事无成的自己。让人只想逃避。
“别怕，我们还有机会，我有信心带领你们夺冠。”苏泠说道。
“夺冠？”五人都愣了一下，脑海中从未想过这个词汇。
这距离他们来说，太遥远了，遥远的简直不像活在同一个次元中。
五人在想这真的可能吗？
嘎吱嘎吱。几人踩雪，绕着江边跑了一圈回到基地。
回到用餐室，吃着早餐的时候，青年教练再次下达了指令。
“刘谋，你继续去绕江跑步，再跑五公里。”
“其他人，一天内补1万只小兵，我来给你们指定英雄。”
众人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照做，甚至连一丝质疑教练的声音都没有。
现如今的他们，也只有教练肯如此花费心思的去对待了。
等9天之后，他们将回到家乡，泯然众人矣。
彼时回顾这一场陆家嘴的生活只会觉得恍然如梦般。
天空渐渐暗沉下来，月落星沉，这一天悄然流逝。
大雪还在下，变小了。
刘谋气喘吁吁的走进IG基地，直接累瘫到地上了，他跑了一天的圈，总共35公里。
其余四人也全都有些迷离恍惚，补完1万个兵。
“教练，能让我们在离开战队之前体验到这些感受，谢谢你。”
“我们会永远记得这段时光的。”
青年教练却说道：“战队不会解散。”
五人只是摇头苦笑，他们根本看不到一丁点儿希望，像是早早被宣判死刑一样。
在卧室里，他们齐齐望向窗外，心情就像外面那不停下的雪，让人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