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在饭馆中

冒着十二月的寒冷，我回了南方，不曾想这里竟下了雪。我便一步一走，留下了不少脚印，看起来怪可惜的。我买了当地产的喜饼，揣在怀里。

北方的冬季过于单调，以至于没有积雪在地上，只有无限的干冷。但南方毕竟不是我的故乡，让人难以适应。我访过了几位在中学的朋友，但大多都找不到人，空留下房屋，其他的就是早不住在这里。再去学校，连名字也都改了。我去了之前常去的一个饭馆，里面的员工没有熟面孔，连老板换了个年轻人，我在这里也不再是主顾。馆中没有客人，任我挑最好的位置。靠着窗边，看着外景。说实话，我几乎后悔了这次远行，任何人都没有见到，最后也只是在饭馆取暖。

雪花伴随寒风飘下，我想起被雪填埋的空缺，那段记忆的空缺，那段记忆随着积雪融化了。

寒流在逼近，窗外的光线很细，我想着，把她想起——中学时期，夏天让人关不住心思，在闷热中飞行着，尽管夕阳已经悄然到来，压根无暇去管。瞥向旁边的她，胆怯又让我回正过来。夕阳已经在消逝了，我们都看着，远方的云和雾把天空填埋着。我深吸着，闷热的天气压抑不住心中的欢快。那喜饼，在我们两人之间，作了一扇墙的，但又挡不住视线和心思的交汇。她红了脸，尽管我明白的很，但仍要装作不知地问她怎了。

她便有些狡猾地低下头，用刘海遮住那红晕说道没事。

她的眼睛像片海，说没有看到花海会遗憾，面前的薰衣草紫色还有弥漫。记忆中的童年，父母永远不太平。你说过去的都让他过去吧！未来有我不用怕。你知道吗？我们来自不同的世界，爱彼此世俗不容的炽烈，这要我如何度过不穷的日夜，在遇见你之前，我从不曾致谢生命。在破败的黄昏下，我难以停止我的过错，不断地靠近，心思波动，流下几滴可惜的泪。

……

今年是我离开她的三年零两个月。分别的原因我已记不起，也不愿再想下去，等店员收拾完餐桌，我也站起了身。店里却不知什么时候热闹了起来，这袋喜饼已经被我暖热了，可又不想再吃，我送给了店家的孩子。他傻笑似的接过，沉浸在喜饼带给甜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