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已经饱和的市场和前仆后继的后来者
元旦庙会热热闹闹的办了三天，假领子的摊位也摆了三天。
在庙会的第二天，就有了其他卖仿制假领子的摊位出现，价格还更低。
他们也不明着摆摊，而是有一些人，鬼鬼祟祟的在庙会的人群里移动。
如果发现有在庙会寻找卖假领子摊位的人，看穿着打扮像是下边村里来的，他们就会上前去，拉住这些“肥羊”：
“要假领子吗？盛海牌的，我这就有，保证更便宜！”
一旦有人被他们的“低价”说动，他们就会把人带到庙会的角落，从一个藏在隐蔽处的角落里掏出一大堆制作粗糙的假领子，让“顾客们”挑选。
这些人不多，而且行踪不定，陆允川也没有花精力去寻找和驱赶他们。
反正自家那六个卖货的摊位他一早就做了防伪标记，每一件假领子在刚被制作好时，就被订上了一张手写的纸片儿，纸片上写着盛海的字样和生产编号。
等到客人买走时，卖货的就把这个纸片一撕为二，和客户言明必须凭着这半张纸片才能提供售后，纸片丢了或对应不上一律视为假货。
所以就算是有那些买到假货的来陆允川他们的摊子上找麻烦，一没有防伪售后的纸片，二也能明显对比出产品质量、生产工艺上的差异，
在被其他顾客起哄骂走了几个敲竹杠的人之后，就再也没有这种人过来了。
所以，虽然第一天就有仿制的人出现，但陆允川的摊位还是保留了大量的用户粘度，倒也还卖得不错。
但到了第三天，情况就变了......
首先是正经的仿制摊位出现了，他们的货不多，也不朝陆允川摊位的附近靠，就是偷偷摸摸的捡漏。
但因为几家摊位一起开始卷价格，虽然这些仿制的假领子质量良莠不齐，但胜在量大价低，很快，连陆允川这个首创者摊位也开始泯然众人了。
而且据说城里的一些巷子口，也挂出了“代做假领子”的招牌。
就这样，陆允川的假领子生意起于人民的汪洋大海，最终也被人民的汪洋大海淹没。
看着县城里越来越多的仿制者，陆允川开始感叹这些人的神通广大，不过三天，就已经搞得像模像样了，原来还预计他们起码得五天才能反应过来。
不过得益于自己一手炮制的软文营销大法，他手上所有的假领子，在第三天刚开摊时就已经卖的差不多了。
同时，县城的市场其实已经差不多饱和了，剩下的各个农村乡镇的下沉市场，他们这个小班底没心力也没有兴趣去兼顾了。
所以，在第三天上午，清空了最后一点存货后，陆允川旗下的几个摊位就按照约定好的，直接收摊回仓库，把这个已经趋向于饱和的县城市场让给了那些新来者。
接下来，就是他们期待已久的分钱时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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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小巷里的人家都升起了炊烟，但在小巷不远处的仓库里，十来个人团团围坐，丝毫都没有吃晚饭的心思。
经过了三天的售卖，仓库已经空了，只剩下一些碎布、纸片。
仓库中央的地面上，全是钱。
或新或旧、各类面额的钞票被分类叠好，用细皮筋扎成了一捆一捆的方砖，在地面上堆成了几座小小的金字塔。
这里边“大团结”最少，靑虚虚的，是最矮的一座金字塔。
剩下最多的是五块和两块的钞票，红红绿绿的，一眼望过去，晃得人有点儿眼晕，却怎么也看不够。
硬币也被细心的堆叠好，一摞一摞整齐的摆在金字塔旁边，像是赌桌上的筹码山。
硬币的表面和侧面都反射着白炽灯的光芒，一片光污染里，居然让这间仓库瞬间有了些拉斯维加斯的味道。
“一万四千八百二十三块......”
这已经是这帮人不知道多少次念叨这个数字了。
开售之前，陆允川用三封软文点爆了整个县城对假领子的好奇和热情，三天的时间里，“假领子”三个字，实质意义上的成为了河山县人民口中的“年度热词”。
从12月31号起，九个摊位，开售三天半，又赶上河山县十数年都不得一见的万人元旦大庙会......
前期囤货2200件普通款，400件高定款，再加上后续几天赶工做出来的400件普通款，100件高定款，一共3100件假领子，被卖的干干净净。
连带着陆允川随手而为的拼布包、碎布玩偶乃至碎布拖把，都因为假领子的带动而卖的七七八八。
天时、地利、人和，汇集了陆允川等几个人全部的心血和运气，扛住了可能被打成“投机倒把”罪的风险，
一万四千八百二十三块，
在陆允川的带领下，他们完成了这个在当下几乎不可能的奇迹！
在戴裕迟又一次扑到钱堆上，深情地嗅着它们之后，陆允川从瘫坐的状态恢复，笑着拍了拍手。
要分钱了。
“好了，咱们先把工人的劳务费算出来。”
陆允川拿出一张纸，上边清楚的写明了每天的交货数量和来源。
沈知意在一旁严阵以待，她的心算能力很好，就临时客串了一把算盘。
“普通款一件手工费5毛，高定款一件8毛，结合总量，一共是1700块，各种拼色杂货...正好是50块钱，一共1750块！”
随着沈知意飞快的报出数字，陆允川从身旁的钱堆里数出了相应的数额，放到大家面前。
放好后，他又对照着单据，从这份钱里数出了一小部分，放到了陆家的六位股东面前：
“这一份是你们六家的手工费，按照之前说好的，你们也是计件算钱，分红另说。你们先收好，分红咱们马上算啊。”
看着面前的这堆钱，陆家的六个人都快哭了。
他们在后悔，当初就应该和大队请假，全家人不睡觉也要拼死生产假领子，哪怕出钱给大队记工分都行！
哪像现在，那些花花绿绿的钱，大部分都得被那些纺织厂的职工分掉......
陆允川笑着陪那六个面色痛惜的同族分钱，在确定他们都拿好各家的手工费之后，才把剩下的那一大堆钱放到了洪艳玲面前：
“洪女士，不论怎么样，这几天没有那些职工们没白没黑的干，咱们也没办法赶在元旦前拿到三千多件假领子。这些劳务费都是他们应该得的。
这边假领子的生产，是您主持的流水线，所以这些钱就交给您，具体怎么分配，我就不参与了。”
洪艳玲也很激动，她知道陆允川把分配权交给她，除了她最适合之外，还有帮她为接下来个体裁缝社笼络人心的意思，这份人情自己不能不记。
但她毕竟是在场众人里年纪最大的，当下也强忍激动，收下了这笔钱，表示明天一早就会给职工们结清掉，把各家的收款回执送给陆允川查验。
“好了，接下来开始大家的正式分红！按照投资占比......”
陆允川正想开始下一步，他的话却被二堂叔陆有钢打断：
“允川，你等一下！我们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