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昭阳公主
“滚进来!”
里面人总算是开门了,莫非歪打正着了?她就是玉佩的主人昭小姐?
林溪远望过去,正撞进少女瞪圆的杏眸中。
虽怒时而若笑,即瞋视而有情。
结发髻于顶,余发分作两股,一股束着粉白发带落于胸前,一股则披于肩后,发髻上斜簪着朵重瓣赵粉牡丹,当得上国色天香。
牡丹虽美,但当看见少女的脸庞后,目光却全然被吸了过去。
她大约十五六的年纪,已有绝色之姿,长大以后,更不知是怎样的倾国倾城。
饶是林溪远这样见多识广的大家小姐,仍是看愣了片刻。
少女见一大胡子男子盯着她呆在原地,怒火中烧,抬脚便踹了过去。
林溪远回神,敏捷躲开,低声道:“昭小姐,我是来救你的。”
那少女半信半疑,林溪远打量那守卫换班之际,现出袖里玉佩让少女瞧了眼。少女立时去抢,林溪远手腕子一弯,玉佩又滑进袖里。
眼见着她又要生气了,林溪远眨眨眼睛,低声道:“昭小姐不妨让在下把这盘点心放进去。”
少女听懂了,松开捏着房门的手,把林溪远放进来,扫了眼门口,很快关上门。
一进门,少女立时道:“你怎么会有玉佩?”
放平时,林溪远肯定会逗逗她,感觉和刚见到何月时有点像,不过非常时刻,适宜长话短说。
“我在江上捡到了你的护卫,他已经殒命了,临死之前让我一定要救下你,所以我来了。”
少女稍稍放下戒心:“那我该如何做?”
林溪远笑了一下,声音清朗:“你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好好吃饭,倒时候有力气逃跑就行了。”
“咕噜——”
少女的肚子适时响了一下,她面上立时涌出一团绯红。
要是女装形态,就可以捏捏她脸颊了,错过小粉糯米团子了,可恶。
少女终于在桌前坐了下来,拿起桃花糕咬了一口,随后很快就光盘了,随后便咕嘟咕嘟把甜汤喝个精光。
林溪远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白瓷瓶,摊开手掌,倒出颗丸药放在掌心,递到她面前。
“软筋散的解药。”
少女立时伸手来拿。
林溪远手掌一握,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这时候,应该说点什么呢?”
少女瞪了她一眼:“什么什么?快把解药给我!”
“不该向我道谢吗?这位小姐。”
“你这贱奴……”
林溪远挑眉,这小丫头脾气还挺大。
她跟旁人不一样。
她这人,救了人便希望得到回报,若是回报不了,也该牢牢念着她的恩、她的好。
“我看你挺想伺候老爷的,那这解药我还是收回了。”
林溪远收回手,方走出一步,手腕被人握住,手指纤长。
触及之处温暖柔滑,像是女子的肌肤,少女像是被烫到了,很快松开,改抓住衣袖,低声道:“谢谢你救我,劳烦这位哥哥了。”
“解药给你了,吃完以后再装一装,不出三日,我定带你离开这里。”
林溪远头也不回地说完这句话,一脚方踏出门,便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句话。
“我叫顾昭昭,你叫什么……”
话语消散于空气中。
林溪远只装了不到一炷香的酷,便开始在厨房里辛苦劳作,手起刀落,剁开骨头,反复如此,直切到虎口发麻。
早就知道她去装美人,让江暄来这边卖苦力了。
算了,这皇子殿下的厨艺恐怕比她还差,换他来早露馅了。
总算是熬到了明月初升,宴席开始。
因着人手有些不大够,她也被派去上菜斟酒了。
林溪远端着一盅老鳖汤,一眼就望见了坐在窦老爷旁边的江暄,一脸生无可恋,感觉怨气要实体化了。再看看窦老爷对面的王大人,怀里搂着顾昭昭。
她今夜一身红衣,被强制浓妆艳抹,头顶上的牡丹也从赵粉换成了魏紫,重重压将下来。顾昭昭两眼喷火,拳头都攥紧了,林溪远用眼神示意她再忍一下。
人手一个了还,什么大娘子小娘子,简直是当代铜雀春深锁二乔嘛。
席间觥筹交错,窦老爷、王大人及一众商贾齐齐祝酒,商议着盐铁生意……
?
这是商人可以做的生意吗?
听着听着,林溪远觉出了几分不对劲。
她自己也经营产业,药材、脂粉首饰、话本……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碰盐铁,这可是朝廷控制的生意,不可私自贩售。
宴席间和和美美,酒酣之际,窦老爷示意顾昭昭上来跳一曲,还拍了拍江暄的屁股,让他上去伴奏。
江暄眉头紧得能夹死窦老爷。
顾昭昭道:“我不会什么舞蹈,只会舞剑。”
江暄愣了一下,道:“我倒真的会弹琴。”
……
怎么还讲起冷笑话来了。
高傲美人亦别有一番风姿,王大人拊掌道:“给她剑。”
江暄抚动琴弦,声声催人,千军万马、肃杀之气尽出。
顾昭昭和着琴音,长剑舞动,卷动一片声色迷影,移步间,脚腕金铃叮咚作响。
林溪远在心里倒数:“十、九、八……”
“……六、五……”
“三、二、一——”
很快,窦老爷、王大人以及诸位宴会人员均捂着胸口,趴在席案上,汗如雨下。
药效发作了。
不枉林溪远在船舱厨房里一番辛苦劳动,把迷药均匀涂抹在食材上。
顾昭昭手腕一转,直刺王大人,在他惊恐的眼神中,剑锋一偏,削去他发髻。
江暄也抱着琴,重重敲了把窦老爷的脑袋,直把脑袋敲成块豆腐,脑花四溅。
“此等可恶之人,死不足惜。”
三人分工合作,很快把船上的人都绑好了。
又挨个仔细搜查房间,把所有被骗上船的女子都放了出来。
给船夫和伙夫一人一块银锭子,嘱咐他们好好干,不然也是变成脑花的下场。
林溪远往堂中一坐,江暄一脚把王大人踹在地上。
“你联合商贾私贩盐铁,更有欺侮、买卖女子之行为,王大人你也是做官的,这些罪行该判什么,你来说说看。”
由于没有惊堂木,林溪远抄起海碗,拍了一下。
咣当一声,震得王雷浑身一震。
但他脖子一梗,很快道:“你们是何人,怎可私自升堂审判朝廷命官?等我回去,必带衙役捉拿你们这群刁民!”
林溪远轻哼一声:“你以为你有命回去?”
“杀害朝廷命官,亦是罪无可恕!”
“罪无可恕?”顾昭昭一把扯下脑袋上的花,指着王雷,冷笑道,“那么绑架公主,又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