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利与弊
静！死一般的寂静！
现场气氛到达了冰点。
周一然苦苦哀求着韩健和周树，可始终没有得出任何结果。
周树作为大哥，怕是只有他最心疼周一然了，这种煎熬的感觉丝毫不亚于她爹韩健。
周氏家族史并不长，甚至可以说是周家媳妇们“败着”家产重新组建的一个全新的家族。
新家族要在这优胜劣汰的社会中长远立足，哪会是件容易事！除了要有像淇山这样的贵人，还得需要各种心机手段打通政商相关渠道，以给自己的主要产业发展方向优先打开道路。
目标，如今周氏肯定是做到了，不然周树也不会自信到用其他势力去保护妹妹，这足以说明周氏已然在桐市甚至于全国都有着响当当的地位。
所谓有兴必有败，有利必有害，利弊所势必然共存。周树自知周氏能有今天的辉煌，昔日所施手段可谓无所不用其极了。
这种事其实也不奇怪，乱世求发展嘛，乖乖的风格那肯定是行不通的，就算周氏不这么做，也一样会有其他企业这么做的。正所谓，再牛逼哄哄的团体或人，他们的发迹史都不见得会干净多少，有些因素，在这个社会上就是必需的。
正是因为这些原因，在周氏辉煌的背后，也得罪了无数大大小小的势力，他们之中不乏有政界的、商界的、社会上的、甚至也有地下黑道的。
真相虽然逐渐清晰了，但真正的幕后势力并没有完全被锁定住，没有确认他就不能随便跟周一然说的，万一她仇恨上头就极其容易做傻事被对方利用。
被自己最疼爱的妹妹这么误会着他又不能直接去解释，这当然憋屈，只是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周一然。
好在这时，救星又开始出招了。
经过韩露尔的一“请求”，陈零好像也勉强开始认这位“大哥”了。为了他们兄妹二人感情不被割裂，他也是豁出了“老命”，开始正面“批斗”起了周一然。
“喂，我说周一然，你不是高材生吗？现在怎么这么笨了呢？你们周家现在可是被别有用心之人算计着呢，你大哥和你老爸不告诉你，自然是时机没到，你又是在胡闹个什么劲？”
“你闭嘴，混蛋，我没跟你说话！”
“我知道！但我却是在跟你说话。自从咱们俩认识以来，我tm都碰上的啥事？我爸妈失踪了，我被强制性下了学做你的跟屁虫，然后一来桐市就被困地下室，有哪件是好事？从程雯开始，咱们遇到的所有事几乎都是跟你们周氏有关的，你们周家秘密实在太多了，关系也够乱的，我甚至都怀疑你们家除了被外部势力在盯着，说不定内部也有鬼。”
陈零说到这里时周一然猛然抬起了头来，“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怀疑你们周家一个都不干净，你们家的人心机都太深了。虽然我不知道你哥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但以我的判断，今天你们周家人难得来了这么多人，就连你这位神龙不见尾的姑父都露面了，我猜着也是有大事发生了，所以可能有些事现在还不该我们知道呢，你这么威胁着你哥，除了自行瓦解你们之间的感情，我不觉得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即便是他告诉你了，你又能怎么着呢？你比你哥还有能耐？或者说，你压根就信不过你哥？是，其实我也不相信周树，他利没利用你这还不好说，但他肯定是利用我了。不过目前，我们所掌握的东西太少了，甚至我们到目前为止为什么到了这都还不清楚，那与其闹你那点小情绪，还不如先掌握点线索来的实际，反正我是不相信你哥、你姑、你姑父、韩露尔他们一起都来到这里只是个巧合，一定会有原因的，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对我们极其重要的线索。”
果然，周一然被陈零的话说动了，她渐渐站起身问起了周树。
“哥，真的是这样吗？你不肯告诉我，也是在保护我对吗？哥，我从小到大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现在，我还能相信吗？你是不会利用我的对吗？”
周一然说话依旧带着哭腔，那娇滴滴的小模样实属是让人心疼。
“小然，有些话哥目前确实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不过你放心，很快，你、我，我们所有人就都能知道答案了。哥知道你所经历这一切后会觉得我在利用你，这不怪你。陈零弟弟说的没错，今天就是解开所有秘密的时刻了，咱们之所以来了这么多人，就是因为它值得我们所有人共同见证。周家树敌太多，我们必须要得到证实才能有所措施，否则被人抓了小辫子吃亏的就是我们了，所以我......”
“哥，你别说了，我懂了，刚才是我耍小孩子脾气了，对不起。”
周树脸上终于又露出了笑容来，“不生气了就好，那接下来我们一起期待真相吧。”
“真相？在这里？”
“是的，就是这里。你和陈零弟弟此次前来确实是受苦了，但你们放心，哥只是想让你们离真相更近一些，并不是在利用你们。”
“行了行了哥，你别解释了，我信你了，我们俩都信你，那你快说说，这真相到底是什么啊？”
周树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施琳阿姨的死、父亲的死、对方势力觊觎周氏的核心秘密，这都是我们要弄清楚的。”
“啊？原来这些你也不知道啊？我还为你都知道故意瞒着我呢！”
“我怎么会知道，咱们周家从父亲那辈就开始发展壮大了，我才掺和周氏业务多久啊？”
周树这么一说倒是确认了陈零之前的猜想，他之所以不直接告诉周一然所谓的家族真相，真的是因为这些东西他也并不知道全貌，而他也因为特殊的身份和定位无法自行去解开这一切，所以才有了这接下来的一系列计划干预。
“那~咱们为什么要汇集到这里啊？这里是有什么重要线索吗？”
“有”
周一然四处张望了一圈，眉眼不自觉的皱了起来：“可这里除了破旧的主席台外，也没什么了啊，哪有线索？”
“线索就在这个被烧毁了的主席台上，之所以没有其他东西，那是因为这次的大赛，根本就不存在。”
“不存在？什么意思？难道这次比赛活动是......”
“没错，这次大赛就是个噱头，咱们唱的是请君入瓮的戏码，可惜还是没能牵出正主的线索，只抓到个啰啰。”
周树在说这句话时不经意看了一眼张小柒，恰巧被周一然发现。
“这个啰啰~就是程雯吧？”
周树欣慰的笑道：“果然，我妹妹还是这么聪明。”
其实也不难猜，张小柒刚出现时她和陈零就已经很诧异了。
虽然他们早就猜到程雯不会伤害张小柒，但为了能顺利脱身她也断不会这么快就把人放了的，再想到刚刚后边跟着的周家保镖，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她们当时刚一出去就被周家控制了。
“哥，你们的计划做的这么粗糙，这很难看不出来啊。小柒当时是被程雯挟持出去的，如今却跟你在一块，很显然你们是已经打过照面了呀。只是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杀了她呀？直接交给警察不就好了，或许经过警方的刑侦手段还可以揪出她幕后的人。”
周树愣了下，随即又无奈的摇摇头。
“刚还夸你聪明呢，怎么又开始犯傻了！咱们周家怎么可能做杀人这种事呢？”
“那桐市通报的女尸难道不是......”
周树狂汗。
“不是，那女尸不管是不是程雯，也不是咱们周家杀的，什么脑回路啊。”
“那女尸到底是不是她呀？”
周树顿了下，轻轻点了点头。
“是程雯没错，但不是我们杀的，凶手来者不善。”
周一然蹙了下眉头道：“这话怎么说？哥，你见过凶手了？”
“没有。”
“那你怎么就知道来者不善呢？”
“尸体找到的时候警察找我们去认过人，因为她在死之前确实是在我们手里，所有警察通过监控找到了我们这里，让我们去认尸。警方说在给程雯做尸检后发现，通过她的骨骼组织和肢体痕迹猜测，程雯应该是有练武底子的，而能在我们周家的严密看管下如此迅速的将她杀掉，可见这凶手的身手也是非同一般的，只是我们暂时还想不到符合凶手特征的人是谁。”
一听到警察介入，周一然开始为周树担忧起来。
“哥，警察都找上咱们了，不会有什么事吧？”
周树摸着她的头宠溺着道：“能有什么事啊，咱们又没有杀人。”
“可是，你不是把她抓起来控制住了吗？这个好像也不合法的吧？你们是怎么跟警察说的？”
周树骄傲的用手指了指周之冉道：“这就多亏了咱们姑姑庞大的关系网啊，在此之前她们俩是相当好的交情外界也是知道的。姑姑说她只是照常来做客的，就像以前她经常去兰苑一样。这次姑姑是以大赛评委的身份来的桐市，程雯则是以参赛者的身份来的，而她们在明面上是好朋友，所以共同出现在桐市见见面也没什么不合理的。”
周一然惊诧地道：“所以姑姑先我们一步来是......”
“收尸的!”周一然顿了一下，陈零无缝补充道。
周之冉没好气的道：“这孩子说什么呢，你大哥都说了我们周家是不会干杀人的事的。”
“韩姨，什么大哥！不是你怎么也知道这事啊？”
陈零本以为当时周树说做他大哥只是他们两个寒暄之间随便一说，现在看来，好像都人尽皆知了。
“是露露说的，你和小然、露露相处的都蛮不错的，现在你爸妈也不在身边，小树是她俩的哥哥，你要是能认下他做大哥，无论如何都是对你有利的呀。”
不知为何，周之冉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刻意的还看了看韩露尔和周一然。
陈零突然就有了种莫名的幸福感：莫不是她打算把这姐妹花许配给我吧！
当然，这种放肆的想法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罢了。
这件事归根结底对陈零来说确实也不算是什么大事，一开始他确实觉得突然变成别人别人小弟有点不舒服，但通过周之冉那么一说，他甚至有一种向二女逐渐靠近的感觉，顿时心里还有一丝暗暗的的兴奋。
年轻始终是年轻，心中随便有些歪心思生理上就极其明显的有所表现，。
“你脸怎么红了，认个大哥而已，咋还不好意思了呀？”
陈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生理反应了，此时脸和耳朵都极其的发烫。为了避免尴尬，他赶紧主动转换了话题。
“那个~有点热。额~刚刚您说起了我爸妈，之前我没有机会细问，我爸妈也不愿跟我细说，现在我肯定是不会再信他们只是出差了这么简单了。不是说我们就要找到真相了吗？如果我爸妈也是这件事的一环，那就让他们也回来吧，我挺担心他们的。”
周之冉顿了下，道：“孩子倒是蛮孝顺的，也不枉他们老两口拼了命的给你争取机会。”
陈零突然神经紧绷，神情透着满满的担忧。
“争取机会？拼了命？什么意思？你们果然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爸妈在哪？”
陈零的担心瞬间顶到了嗓子眼，他愤懑的咆哮着。
周之冉轻轻用手做了个淡定的手势道：“你不用担心，你爸妈他们都很好。这里面牵扯的事情还没有结束，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太多，但我跟你保证他们都相安无事并且你很快就会见到他们的。调整好你的心态，就好像你刚才开导小然一样，不要固执地去追问一些没用的问题。”
缓了一会儿，陈零的情绪慢慢的恢复了过来。
“韩姨，当时咱们不是说好的一起走的吗？为什么你提前出发了呢？露露说你先一步出发是因为评委要先到场，再者是为了避嫌。既然现在这场大赛根本就不存在，那您先一步出发是为了什么总可以告诉我们吧？如果你们什么都不愿意说，那我就真搞不懂我们一群人汇集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了。”
周之冉又笑了笑。
“怪不得程雯被抓来时候说对你施控最有难度，现在看来你这孩子确实机灵，也会说话。”
陈零眯起了眼睛道：“施控？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看的出来，你这孩子确实非常聪明。既然你之前就猜到了程雯有其他身份，那你应该也怀疑过你身上存在的一些特殊病症吧？”
“是的，我怀疑过，甚至也确定了，只不过具体是怎么施加给我的我却不知道。”
“其实，与其说这一切是周家的秘密，不如说是咱们共同的秘密。在告诉你病症源之前，我先给你解释一下这个问题，剩下的你自然就也就懂了。”
陈零现在也慢慢习惯了周家人的“卖关子”，他也没多说什么，点了点头道：“OK，韩姨您说。”
“小树之所以把你拉入周家的往事中，是因为这件事的谜底核心在于你，确切来说，源头是在于你爸，而你爸所做则是在为你争取，所以这归根结底，你是这整个计划的核心。对方势力之所以会派出程雯在你身边对你长期施加控制，让你变得不但时刻精神恍惚间发作致幻病症，还让你多数时候保持着伪失忆的状态，其目的就是为了阻止你顺利成为周家解谜“钥匙”，从而牵制住你父亲，逼停周家的反击动作，这一点他们早就摸清楚了。”
这些话说了就好像没说一样，陈零听的是云里雾里的，除了听到了个失忆，其他的根本没听懂。
“啥意思啊？失忆？怪不得我偶尔会有头脑风暴，原来程雯给我下的不止是致幻的药啊，我靠这女的......”
“你别急，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扒出这幕后的神秘势力，到那时~”
“你们周家的大秘密，到最后你们告诉我，我爸才是源头，而我是解开秘密的诱饵。要想弄清楚真相，就必须得把我带上，通过让对方蹂躏我再制定计划去锁定目标是这样吗？可我啥也不知道啊，凭什么啊！我不是妥妥大冤种吗？冤有头债有主，这诱饵你们干嘛不让我爸当啊！”
陈零打断了周之冉的话，刚说没几句便把周一然逗笑了。
“你可真是个大孝子啊，不都说了你爸妈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嘛，再说程雯不就给你下了点药嘛，也没要你命啊。”
“嘿~你这臭丫头怎么还替她说话呢？别忘了她也给你下药了呢。”
“陈零，你想死吗！”
陈零刚一说出这句话就意识到说错话了，果然周一然反应巨大。
也难怪，一个被下过春药的大小姐，这本来就是她不愿提起的糗事，虽然周家很多都知道，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次被被陈零说出来，难免还是有些社死。
周一然的眼神狠狠瞪着陈零，陈零根本就不敢直视她。
周之冉见状无奈的道：“好了别闹了。陈零，小树把你拉入周家之局其实也是实属无奈，这一环非你不可的，换句话说，你的存在其实也是对手想看到的。”
“可是周一然才是周家人啊，他们为什么不盯她反而盯上我呢？”
“不是因为你，是因为你爸，具体情况，等你们见到了再说吧。现在咱们要说的重点是，关于程雯的死我们还没有关于凶手的线索，但通过这残忍的下场来看，足以说明对方一定跟你施琳姑姑的死有关，他们中计了，背后的人，终将是坐不住了。”
“中计？”
“是的，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提前出发了吗？其实就是为了演好这出戏，而现在，似乎有了效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