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海蒂·维纳斯
平层很安静，有的只是蝉鸣声与安娜的哭泣声。她看着自己原来美好的家庭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一片狼籍，潸然落泪。
“牧师大人，我父亲他是否已经……”安娜坐在希利尔旁边，手抹了抹眼睛，可泪水还是止不住地流。
“你的父亲与恶魔签订了契约，契约的交换是我的性命，抱歉，安娜……”希利尔低头看着地面，手紧紧握着碎石，“这一切都是恶魔的罪过啊！他利用人的七情六欲，害得人们家破人亡从而换取利益，可恶啊！”
“牧师大人……这一切，都是恶魔的错，请你不要太自责了。”安娜使了劲地擦眼睛，抬着头，防止泪水流下。
“我不喜欢我的父亲，因为他好财好酒，总是在家中释放着负面的情绪，但……但他始终还是……我的父亲啊”。
“……维纳斯！维纳斯！滚出来，滚出来！”一名嘴中镶着大金牙的商贩大喊着，他头戴绸帽，肚子圆挺出来，眼睛眯成一条缝，此刻不断呼唤海蒂·维纳斯。
“你个傻子！这批货物是我从东方弄来的，你知道它花了我多少精力吗？”商贩指着一马车上装着的一袋袋的货物，面对着眼前这个比他高两个头的下手，大声叫骂：“你看看，你看看这个！……”
他从兜中抽出一条纸轴:“这里的帐子完全对不上，相差可以说是一个天一个地，你怎么做的！”
“冤枉啊先生，这批账不是我做的啊，”海蒂瞪大了眼，手指了指一个躺在木板上吃苹果晒太阳的人：“是他，是他做的啊！和我没有关系的啊！”海蒂语速加快。
“哼，怎么可能，威尔森是我最信任的人，跟了我将近六年，他做得怎样我能不知道吗？用得你个打下手的来讲？”商贩露出愤怒的表情，眼睛直盯着海蒂：“你这周的报酬别想要了，回去给我好好反思！”
在商贩的大吼大叫下，海蒂也只是眼睛直瞪着他，敢怒却不敢言。
此刻的海蒂恨不得一勾拳打死商贩，但一想到家人和酬劳他也只能忍气吞声。
看着海蒂离去的背影，商贬冷哼一声便吆喝起来：“威尔森你给我过来！”
此时，躺在木板上的威尔森迅速蹦了起来，将手上的苹果随意一扔，再伸个懒腰：“哎，来了。”
“你就不能消停会儿吗？已经多少次了，这是最后一次了啊！下次，我可就不帮你做戏了！听见没有！”商贩拍了拍威尔森的头，神情严肃。
“好好好，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了！”威尔森对此并不在意，只是随便意笑笑便一了百了。
海蒂·维纳斯无助地走在大街上，他已放工夜也已深了。
“都只是合伙来欺负我罢了，真以为我不知道吗？要不是我找不到其他工作，才不会在这儿受你这畜生的委屈。”海蒂自言自语着，对着空气诉说着自己的种种不满。
走着走着他来到一家酒馆。“老板，上瓶最烈的酒。”海蒂右手握拳，狠狠地砸敲在桌上，似乎在发泄着心中的不甘。
不久酒被端到桌上，海蒂看着眼前来自东方的透澈无色的酒，他缓缓陷入沉思：“来自东方的酒吗？无神的东方啊！他们是怎么生活的呢？”
“哎，老板，你说说上帝他真的存在吗？”海蒂笑道。
“哼，没有上帝哪有我们安宁的生活！“老板一边擦拭着柜台上的酒瓶酒杯，一边说。
“你相信上帝真有存在吗？如果他存在那他为什么不来帮助我们，还有的就是，你真的见过神迹的出现吗？哈哈哈……”
海蒂不屑地瞟了老板一眼，哈哈大笑。
“呵呵，不要因为你自己过得不好就以偏概全，我有稳定的收入，幸福的家庭，愉快的生活。而你呢，过得不好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有什么资格怀疑圣旨。就是你这种人，就算上帝亲自下来帮助你未必会有所成。”老板悠闲地他清理柜台的积尘。
“砰”，玻璃杯被海蒂捏碎，此时的他就想一拳呼死这个酒馆老板，可他想了想他的家人，终究放下怒火。
“玻璃杯半昔，瓶酒一块半昔，付钱吧！”酒馆老板好像习以为常一般，镇静自若。
“再赊这一次吧，我没钱了。”海蒂低声细语。
“你已经赊两次了，加上这次就是三次，事不过三。也罢，你不必还了，走吧，本店要打烊了，以后你也别再来了，再见了，该到哪去就到哪里去吧。”
海蒂被赶出了酒馆，街上早已空无一人，他走在回家的路上。明明是热天，但阵阵的风吹来却让他感觉心寒，他的心早已降下了冰点。
“海蒂，你回来了，今天怎么样？”一女人见海蒂归来，赶忙上去接迎，这女人便是海蒂的妻子。
“今天真是有够遭的了，一周的报酬没了，连酒馆也把我列入了黑名单，抱歉了卡莉娅，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海蒂与他的妻子倾诉了一切，卡莉娅正是他的妻子的名字。
“没有关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上帝会保佑我们，你要振作啊。”
卡莉娅知道安慰是不管用的，此刻海蒂内心已遭重到重创，“对了，你先去看看安娜吧，他在房间里。”
海蒂脱下沾满汗臭的衣物，换上一套新的。
他走入安娜的房间，安娜好似已经睡着，但她只是装睡，这点海蒂心里很清楚，因为安娜每次都会这样，害怕海蒂发酒疯而装睡。
“安娜，父亲以后都不会再喝酒了，也没有机会再喝了，希望你能体谅父亲啊……”海蒂说完一切便走出了房间，走之前还轻轻摸了摸安娜的头。
安娜缓缓睁开眼，看着父亲的背影远去，她鼻子微酸，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一句话，她翻了个身便将头埋入被子。
“海蒂啊，明天又是礼拜天了，今天先好好的，早点睡个觉吧。”卡莉娅站在海蒂面前，她抚一下海蒂的衣领，说道。
第二天，雅各丘上……
正值上午，海蒂随着大群的人流一同涌入教堂。
教堂里他随意找了一个位置就座，在座的人数近乎上千。
教堂内部与外部的环境大相径庭，外面绿树繁荫，而教堂内部却昏黄十足，从外面射进来的阳光透过五颗六色的窗户大多成了金黄色。
教堂顶部还有一幅巨型的壁画与地面平行。排排的长椅边矗立着好几根粗圆的柱子，顶天立地，表面还挂着一串串的蜡烛，让堂内显得庄重许多。
长椅对面的是一面由不同颜色的玻璃组成的人相，他手里捧着《圣经》，他便是上帝耶和华，在这人相前面有个巨大的十字架伫立，增添几分威严。
再往前就是一位手捧《圣经》身穿黑衣袍的牧师，希利尔·多纳里斯。
“真是富丽堂皇啊！”海蒂发出感叹，手中翻阅着《圣经》。
“大家翻开希伯来书第十三章二十一节，”台上的希利尔面容清秀，是一位十六岁的年青人，手中翻着《圣经》，“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下面的犹太人在高声歌唱欢呼，与他一同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还有两人，在耶稣左边的是一位小偷，他说：‘主啊，请您宽恕我吧，我急需钱财养活家人，才无奈此举啊。´”
“而在耶稣右边的一个人却说出了相反的话，他是一名杀人犯，他被抓住一周后的今天开始行刑，他说：‘耶稣你不过是小小凡人，被钉在十字架上还装上帝，呵呵，什么狗屁天堂，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尊敬的犹太勇士们，请你们将我放下来吧，我不想和这种愚蠢的东西死在一块！’”
“然而，事情并不如他想象一般，犹太人没有将他放下，也没有人理会他，而是又唱又跳戏弄着这一个自以为是的人。”
“耶稣左顾右盼，全身被钉在十字架的他，只有头尚且可以活动，耶稣没有理会那个杀人犯，而是将目光停留在那位小偷身上，他说：‘我的子民啊，我为你的忏悔感到欣慰，只要你现在愿意臣服于我，我便在你死后佑你上天国。’”
“那个小偷喜出望外，神情变得激动，不顾被钉着的痛苦，扯着身体向耶稣说道：‘哦！我的天上父亲大人，我愿始终遵从你的意愿，不予违背，感谢父亲大人重新重归天国的机会。’最终，耶稣三人肉体死亡暴雨连续下了三个星期，大风猛烈刮了一个月，小偷的灵魂被耶稣带领着重归天国，而杀人犯却堕入无尽的地狱。”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不能过度注重既得利益，必须时时刻刻以大局观为重，追求长远的利益，否则就像这杀人犯一般乞求犹太人放过他而违背上天的旨意，最终导致落入地狱的下场。”
“即得利益吗？可笑啊，怎么会有人傻到舍远大而求近小，不难理解，唯一原因就是他不相信天国上帝的真实存在。”海蒂听完今日话语，感到可笑至极，由此又增加几分他心中对神学的质疑。
“请大家闭上双眼，为上帝送上虔诚的祈祷吧！阿门。”在台上的话语人宣读礼拜的最后一环，静默祈祷。
海蒂缓缓从口袋中取出一个信封，里面装着的正是他本周所得的十分之一，十分之一听起来小，但对于海蒂来说这却是为数不多支撑着家庭的财产，如今却要拱手相给，说不心疼都是假的。
但是，这是不可避免的。
在世人眼中，上帝就是高于一切，要得到上帝的庇护，就要有所牺牲。
海蒂将信封置于腿上，等待着神父卡尔维的收取。
悠扬的音乐从金色留声机中传出，所有在长椅上坐着的教会成员闭上双眼，双手合十，嘴里碎碎念词。
在这么多人中，唯有海蒂与众不同。
他双手合十却心不在焉。
缓和节奏的音乐在他时间穿过他却充耳不闻。
别的教会成员在细致地念叨祈祷词，而他却闭口不张。
人人都闭上双眼他却眯了一条缝。
看着神父将他腿上的信封摞走，海蒂心里无比焦灼，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毕竟这是他祖辈世代的规矩，不可逾越。
海蒂不由得回想起他小时候的经历:“今日，被贬入人间迷途的羔羊，你将重拾回归天国故乡的旅程。”
一位年迈的牧师，手持盆状大小的容器往一位男孩头上浇着并且念着，是圣水。
圣水的滴滴水珠飞溅，落在牧师的身上或头发上，粒粒分明，在昏黄的光下璀璨夺目。可以清楚看见牧师穿着老旧的教袍，似乎有着厚重的过往。
他嘴里呢叨:“感谢远在天国故乡的父亲大人，原谅我们在天国犯下的罪赦免我们，以受洗的方式让这位男孩获得重归天国的机会，让我们将一切感谢，赞美与荣耀归于上帝耶和华大人吧，阿门！”
“阿门……”那位直身跪着双手合十的小男孩跟着说道。他正是海蒂，此时的他衣服全都被圣水浇灌湿透，但是他的身板依旧坚挺。
说罢，围在他们身旁的群人双手合十，微笑着唱着歌，每个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模样：“感谢父亲母亲～为我们带来天国的光明～～让我们不再迷茫～～一切赞美与荣耀归于您～～神圣的基督～～那和华上帝～你让我们焕发生机～为儿女扫清障碍～让儿女们重回归处～”
……
“从那一年开始，每次礼拜我都从未缺席，十分之一，我也照样供奉，可我为何过得还是如此不顺意。到底是为何啊？我的母亲！”海蒂开始怀疑，质疑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否是正确的，对教会的付出，获得的现实的东西有多少，失去而供奉的又有多少。
……
“孩子，来。把这葡萄酒喝了吧，就一小杯。还有这一小块饼。”一个身材消瘦，眼面凹陷的中年女人招呼着她的儿子。
这男孩很听话，乖乖喝了一口葡萄酒，又吃了一口面饼。他刚刚已经受过洗礼，做完最后的仪式便正式加入教会。
年幼的海蒂与大多小孩子一样，富有好奇心与想象力即使他的母亲要求他做的他做了，他也还是难免会产生一丝不解。
“妈妈，为什么加入教会要受洗和喝酒吃饼啊？”海蒂正坐在教堂的长椅上，睁大双眼炯炯有神，看着他的母亲。
海蒂的母亲思考片刻之后回答:“这可说来话长啊。据《圣经》记载，上帝耶稣降临世间，集结了十二位门徒，但他却说：‘虽然你们选择了追随我，但这还不够，你们还要经过我的考验才能成为我的门徒。’”
十二门徒说：“主啊，您说吧，无论是何种严苛的考验，我们都追随你的步伐，迈向通往天国之路。”
“耶稣说：‘很简单，你们跟我来吧！’说罢，耶稣便带领着门徒们来到一条小溪边。
“他脱下上衣，看着他身后的门徒，有的是从事捕鱼业的，有的是泥瓦匠，有的则是农民，但在耶稣眼里，他们都一样的，因为他们心连着心团结一致。”
“耶稣缓缓开口:‘随我做吧。’说罢，他跪在溪边，用手捧着水向自己身上泼去，洗去你们身上的污秽吧！’其他人见此情形纷纷效仿，一丝不苟地用水浸润每一寸的肌肤，随即双手合十低头默祷。”
“后来，耶稣又带着门徒们到破旧的不墙宅，点一支蜡烛在长石桌上，桌前坐着整整齐齐的十二门徒，而耶稣在于最中间。耶稣站起身来并在所有人的盏内倾入葡萄酒，在他们面前的碟中放入一小块面饼，他说：“葡萄酒即为我的血，面饼即为我的肉，吃下去吧！”
“可十二门徒中的犹大却说：“主啊，我等怎能喝你的血食你的肉呢？你乃上帝的化身，我等怎能逾越。”
“否，我为你们使出我的血肉，乃是我信任你们，食我的肉饮我的血，即为吾人，你们就可成为我的真正的子民，跟随我重归天国故乡。”
“说完，门徒们也彻底放下戒心，听从耶稣的话，真正成为了门徒。所以说，你刚刚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为了重新回应上帝，获得上帝的指引。”
向海蒂解释完后，她也回想起自己所做过的一切，是否真的顺从了上帝的旨意。
“妈妈，那天国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大家都想去啊？”
海蒂不倦地询问着。
母亲也不厌其烦，耐心地讲述说：“天国当然是个美好的地方啊！美好得完全无法想象。而我们原来是天国的居民，因为在天上犯了罪被贬到人世间，忘记一切。但是现在的我们很幸运地获得了上帝的指引，听从上帝的话忏悔自身，拥有了重回天国故乡的机会，而有的人没有上帝的指引却还为非作歹，最后就可能堕落地狱。”
“因此，我们要听从上帝多行善事，直到我们死后灵魂升入天堂，到那时我们就可以尽情享福了，所以不用担心现在的苦难，灾病，这都是上帝给予我们的考验。”
……
“天国什么的，我才不在意，我只希望现在可以过得快乐幸福，还有我的家人。而我那艰难的打拼却什么也没有实现，还要被教会束缚，真可悲啊！”海蒂欲哭无泪，仰着头直到祷告结束。
“请大家多多得福……”台上的话语人结束了礼拜。
海蒂与近身几个人相互祝福后就被人流冲出教堂。
烈日照耀着大地，正值夏天。
海蒂结束礼拜就意味着再次回归工作，他的工作就是为商败清点货物，搬运重物。
无疑这是最累的，但又有什么办法呢？他没有钱去交易货物只能依附他人干下手。
正午的阳光格外刺眼，长时间的照射下空气中似乎也出现了许许热浪。
在这样的环境下，人人都想要找个地方乘凉休息。然而海蒂依旧在不断搬运货物清点记账。
这一周的报酬已尽数失去，海蒂没有相应的资本供给，就连吃饭也成了问题，他已经两天无摄入，高强度的工作使得他的身体逐渐吃不消了。
若后不是当局者是他自己，他或许完全料不到的华商都竟有人为吃饭愁劳。
“扑通”一下，海蒂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他身上扛着的一袋重物压在了他身上，随即散落一地。
那富商见到这个状况，立马就从木竹椅上起身，小步跑来。
“喂！维纳斯，醒醒，喂！你是死了吗？”大腹便便的商贩连续踹了好几脚，但海蒂仍然没有反应。
富商突然有点慌了，不好的预感在他心中升起。而嘴上却说：“还装死呢！真以为躺在地上我就会同情你不
让你干活？别傻了，爬起来！”但是海蒂依然不为所动。
商贩见他不动，赶忙去盛了一盆水，全部泼在了海蒂身上。
“爬起来！傻子！”富商不依不饶。
终于，海蒂醒了过来，刚才的他中暑了。因为被强行唤醒，现在的海蒂只觉得脑子昏涨，眼前一片亮光发紫。
富商见海蒂缓缓爬起，心中悬着大石终于肯放下。
“起来了，就去干活，不然你下周的报酬，哼。”富商以威胁的语气命令着海蒂。
海蒂看着散落一地的货物，许久才弊出一句话：“我……我不干了。”
“那就去……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你不干了，你不干了你的家人怎么办，想想他们过得生活，再看看像的样子，你有钱吗？”商贩大喊大叫，迅速就吸引了大批的旁边铺位的人来围观，挤成一堆。
“那又如何，我自会想办法。”说罢，海蒂头也不回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摇摇晃晃，步履蹒跚。
“你给我回来！我给你线，别走，喂！”商贩在原地叫喊。但是海蒂无动于衷，他撞开人群，一言不发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夜幕降临，海蒂无路可走，他无颜面对他的妻与女儿，他经过酒馆门前，酒馆已经打烊，但是门前地上却放了两瓶酒。
酒瓶上刻了两行字，内容是：“知道你不如意，但是想想你的妻女吧！”
看完这段文字，海蒂终于彻底崩溃，揣着酒瓶跑到一个阴暗的巷角，放声大哭。
“为何世界待我如此不公。”海蒂内心想着，一边大口大口灌着酒。
他将喝光的酒瓶敲到头上，碎成数片，接着又拿起碎渣子使劲敲地板，一直敲，一直敲，直到他彻底丧失力气。
他瘫坐在墙边，想要就此靠到早晨。
可是，一个声音却凭空出现了。“海蒂·维纳斯……”
“什么声音，你是谁，在哪传来的？”海蒂大惊失色。
“看看你面前吧，仔细点。”声音沙哑，哄亮。
突然，一个人凭空出现在了海蒂面前。
他奇装异服，黑红相间的披风配上黑色的皮带勒衣，让人一看到就觉得是邪恶的象征。
他嘴和边挂着血痕，眼白处布满血丝，瞳孔如针一般细。
他一把抓住海蒂的手拖入虚空中。四周如同星空，让人有种置身于天外的感受。
海蒂惊慌失措：“你要做什么？你到底是谁？”
“我名？也罢，告诉你也无妨，我乃财富恶魔玛门。来见你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签订恶魔契约，内容是你杀死牧师，那个叫希利尔的小鬼，相应的，我给予你二百今非币。如何？”恶魔玛门咧开嘴巴，狰狞地笑着。
“今非币？这可是比昔比币珍贵近二十倍的货币啊！可是，这个恶魔是真实存在的，说明上帝也是，可他什么也没有帮助我，而那牧师也没对我如何，我杀死他不是违抗了上帝吗？可是这钱财足以让我全家过上幸福美好的生活，可恶啊，到底要如何做？”
“想那么久，也该有结果了吧，不过我要告诫你的是，这里是我的领域。也就是说，你签就签，不签，就死。选吧，死或生？”
恶魔玛门大笑张大嘴巴，享受着折磨凡人的快感。
他的笑声回荡在无尽的虚空中，令人绝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