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侄子还比儿子亲
薛老夫人闭了闭眼，觉得头疼。
“他们说照儿在外头惹了人命，我已经派人去寻照儿了，那个不省心的，也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薛栩然宽慰道：“祖母莫要担心，许是什么误会，二哥哥虽然不爱读书，却也不是那等残害性命的人。”
这话倒是不假，薛照是那种有些窝囊的纨绔子弟，平日里也就喜欢吃喝玩乐，却也没有欺压百姓的前科。
残害人命？薛照的确没有这个胆子。
薛老夫人现在就等找到薛照，好好问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本来心里就烦着，门房却匆匆来报，赵家来人了。
来的是赵家如今的当家夫人，也就是赵文兰的亲嫂子。
薛老夫人强打起精神，将客人请了进来。
薛栩然本来要告退，薛老夫人没允。
想也知道赵夫人今日是来做什么的，薛老夫人真是烦得很，或许薛栩然在场赵夫人会顾虑一二，兴许就不开口了。
她还是太低估赵夫人的决心了。
尽管薛栩然就垂手站在薛老夫人身后，赵夫人寒暄两句还是说到了赵文兰身上。
“老夫人，文兰行事是有些不妥当，可她到底病了这么些时日了，如今二少爷和三小姐都到了说亲的年纪，若是嫡母身子不好，岂不影响了孩子们的姻缘。”赵夫人笑容和熙，打量着薛老夫人的脸色，继续道：“如今我母亲身子也不大好，文兰病着，她老人家也挂心，这几日吃不好也睡不踏实，今早还请了太医去开了些安神的药，老夫人也是有女儿的，便体谅体谅我母亲的一片慈母心肠吧。”
薛栩然只当自己是个听众，赵夫人好几次看向她，想让她也帮着说道两句，薛栩然只当看不懂赵夫人的示意，只乖乖做个人物摆件。
“亲家母身子不好？可是严重？”
“母亲年纪大了，又惦记儿女，有些伤神罢了。”赵夫人赔笑道。
以往赵文兰行事不妥，被薛老夫人责罚，赵夫人出面说和几句，薛老夫人也就给个面子，抬手过了。
只这一次，桩桩件件堆在一起，薛老夫人心里的火还没有下去。
“若是亲家母身子不爽，就让文兰回去侍疾吧。”
赵夫人一噎，没想到薛老夫人会这样说。
回去侍疾？嫁出去二十年的女儿哪有回娘家侍疾的，且赵文兰现在犯着错，薛老夫人正有不满，若是回了娘家，岂不等于被休。
“照儿和栩然的婚事我心里有数，若是赵家不放心，也帮着看看吧。”
赵夫人哪儿还敢说赵家不满意，连忙堆笑说好。“老夫人的眼光最好，挑的人家自是上乘，赵家怎会不满意，不过是惦记文兰，这才过问一二。”
薛老夫人一向给赵家面子，赵夫人几乎没在薛老夫人这里碰过钉子，如今看薛老夫人不肯退步，到底是赵文兰错得离谱，他们理亏，便也没有多说。
临走，薛老夫人还关怀道：“我备了两颗老参，给亲家母带着吧，若是身子不爽利，就让文兰回去照顾着。”
赵夫人惊出一身薄汗，连忙道：“多谢老夫人好意，我和几个儿媳都在侍疾，哪里需要麻烦文兰。”
见她走得匆忙，薛老夫人唇边扯出一抹讥笑。
赵家这些人，她真是一个都看不上。
“你可怪我如此对你母亲？”薛老夫人问站在身边的薛栩然。
“母亲自己做错了事，祖母已经十分宽容了。”薛栩然如实答道。
就赵文兰近日做过的，她身边的杨嬷嬷在外人眼里犯了要谋害主子的罪过，之后又是赵承姝戴了逾矩的首饰，惹得薛家被笑话，薛有成被皇帝罚俸。
紧接着庄子上的事情被爆出，第一层是薛家治下不严，疏于探查，待下不宽厚，第二层便是赵文兰任人唯亲，将薛府的资产交给娘家陪嫁的管事打理，贪去了许多钱财，还坏了薛家名声。
仅这一点，就够两家结仇的。
还有几件薛栩然知道的，薛耀幼时身体不好，薛老夫人去护国寺拜了七日，求了一个开过光的护身符给薛耀带着，没想到薛耀没带几日，那护身符就跑去了赵家二小子身上。
赵文兰说她那侄子是未足月就生下的，身子虚弱，有那护身符或许能康健些。
薛老夫人真的想不明白，她侄子要求个康健，难道儿子就不用了？
何况那是薛老夫人去求来的！
还有，薛耀打小聪慧，孔太师十分欣赏，邀其去孔氏家学读书，赵文兰知道后还动了先让赵家子侄顶了薛耀名额去孔氏家学读书的心思。
她觉得赵家子侄有出息，日后也能帮到薛耀。
种种事宜，真不怪薛老夫人看不上她。
没有一个婆婆会喜欢自己儿媳一心向着娘家，也就只有赵文兰那种不清醒的，才会觉得侄子比儿子亲。
如今也是，她对赵承姝就比薛栩然好。
“你能看明白就好。”薛老夫人淡淡道。
子不言母之过，薛栩然低下头去没有接话，
待薛有成回来，薛照还未找到，他又派了几个管事去各家询问。
薛老夫人提了那对夫妻在前厅问话，薛栩然正准备告退，被薛老夫人留下了。
“你日后嫁了人，也是要管家的，跟着去学学吧。”
那对夫妻瞧着四十出头，终日劳作，皮肤黝黑粗糙，见薛家主子过来，女人连连磕头，男人站在那里，一把扯起自己媳妇。
“干什么，二小子都被薛家害死了，还给他们磕头作甚！”
薛老夫人眉眼一冷，沉声道：“如今诸事未名，你们张口就是薛家害死了人，本来瞧着你们老实本分又是遇上事了，特叫进来问问情况，怎么还一盆脏水就泼过来了，我倒是要听听薛家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那男人神色激动，急忙道：“薛府二少爷开了个赌坊，找了我家二小子去看门，原以为就是看个门打打杂，结果二少爷却让我家二小子去讨债，我家二小子如今才十五岁，竟活生生被人打死了，难道不是薛家害死人吗？”
薛老夫人倒吸一口冷气，有些不敢相信。
薛照，开赌坊？还出了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