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春秋:从狸猫案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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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诏国武林

听到彩立子说自己是太监,满桌人夹菜的手都停在半空,气氛出奇地寂静。

过了一会儿,胖子开口道:

“袁老前辈,您就别开玩笑了,太监哪有长胡子的?”

“太监不能长胡子?”老人反问道。

“当然不能!”

“呵,老夫的胡子是南宫丫头帮忙粘的,算是二爷对我的照顾。”

彩立子说完,一旁南宫姿意配合着点点头,众人这才相信他说的是事实。

想想也对,能在宫里从小服侍皇子长大的,也就只有太监了。

丘月突然问道:

“太监为什么不能长胡子?”

众人目光齐刷刷看向她,却见小姑娘面带疑惑,目光清澈,显然是真不懂。

南宫姿意见状笑道:

“丘月妹子,看来你还真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晚上来姐姐房间,我给你补补课。”

不等丘月回答,胖子率先搭话道:

“南宫姐姐,我也不懂,你也给我补补课呗?”

“好啊。”

女子立刻含笑答应,而后对着小姑娘道:

“正好姐姐给你演示下,男人是怎么变成太监的。”

“嘿嘿,开玩笑,开玩笑。”

胖子赶忙服软,他丝毫不怀疑对方真能做出这种事,先前的水匪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就在这篇要翻过去时,丘月再次好奇道:

“姐姐说我未经人事,究竟什么是人事,姐姐经历过吗?”

此言一出,原本还得意的南宫姿意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自打她跟随二皇子以来,明示暗示数次,可直到现在,依旧是处子之身。

“噗!”

胖子忍不住笑出声。

有气没处撒的女子立刻怒目相视,“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那东西撅了?”

……

一顿饭在吵闹中结束,众人返回各自房间。

程岱宗依旧惦记着老者没讲完的故事,跟着对方死缠烂打,让他说完。

彩立子吃人嘴短,躺在摇椅上,朝几名后辈道:

“你们可知,现在我诏国有几位武圣强者?”

“听师父说,是三位。”程岱宗抢答道。

老人点点头,再次问道:“知道为什么是三位吗?”

几人疑惑摇摇头,胖子无赖道:

“因为只有三个呗,如果是四个,你又问我们为什么是四个。”

老者不满看了他一眼,“老夫是说那种屁话的人?”

说完,闭上双眼,从头开始讲起:

天庇三年,越朝末期,藩镇割据,群雄四起。

各路节度使划疆而治理,不服调遣。

新皇尚且年幼,支撑不住即将倾倒的国运。

陶立大军东袭,越朝近乎在一夜间分崩离析。

万州武后节度使何稔岁,算是当时少见的忠臣。

不仅第一时间远奔千里,护幼主周全,还在朝廷无人可用之际,主动带兵迎击陶立大军。

经过数月苦战,敌军被赶回西线。

只可惜小皇帝在回京途中染了瘟疫,不就便一命呜呼。

何稔岁并未学着其他节度使招兵买马逐鹿中原,而是带兵返回万州,继续为百姓守起了国门。

之后数年间,各路兵马互相攻打吞并,除了最开始的节度使,又有许多平民、贵族甚至尚、道士参与其中。

十年混战后,十个实力强劲的势力形成,即所谓的“诏前十国”。

中原十国五十年乱战,以武为尊。

但凡会点拳脚功夫,就可以在军中混口饭吃,之前在越朝享尽优待的文人,反而饿死了一大片。

这期间诞生了无数惊世武人。

有一人破万甲的“后越剑”,有号称攻城略地最速的北吴力士,还有成就武圣境界游历各国的太祖皇帝赵真。

十国中随便拎出一个,都有几位能人压阵,彼此多有摩擦,却也相安无事。

如此持续了四十年,直至武圣一夜间几乎死净。

原本沦为鱼肉的大梁趁势向邻国发难,一路摧枯拉朽,很快剿灭其他九国,一统中原。

听到此处,李环疑惑问道:

“袁前辈,那些武圣强者号称半步仙人,缘何会突然死绝?”

“倒也没有全死,还留下三个。其中一位是咱们诏国太祖皇帝,另一位是伏龙山张真人,至于最后一位,则是初代南宫城城主,也就是百面媚的爷爷。”

“南宫前辈的爷爷居然是武圣?”

其余人皆震惊不已。

胖子插话道:

“这个我知道,南宫大姐跟我说过,南宫城原本不叫南宫城,而是十国之一的后越,她爷爷就是赫赫有名的后越剑。

大梁横扫九国之时,后越是大梁之外唯一拥有武圣坐镇的国家。

南宫老爷子不想大动干戈,让治下百姓受苦,便与太祖皇帝立了君子条约。

九国被灭后,改名南宫城的后越也是唯一躲过战火的国家。

太祖皇帝胸怀宽广,不仅没有秋后算账,还允许南宫家继续执掌南宫城。

只不过,咱们现在的高祖陛下,就没那么大度了。”

侯高飞说到这,一直闭目假寐的彩立子突然干咳一声,吓得胖子赶忙收声。

之前挨那顿板子还没好利索,他可不想再试一次。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女子的声音:

“怎么,小心眼还不许讲了?”

南宫姿意带着丘月走进屋,胖子识趣起身让出位置。

女子也不客气,坐下道:

“现在的皇帝可没他老子那般大气,生怕南宫城造反,让我爹交出一个孩子进宫做皇子伴读,实则就是质子。

我五岁入宫,二爷那时还是大皇子,我为了做好护卫,一边陪他读书,一边学武,吃了不少苦。

结果到头来,那个死人非但不领情,还对我爱答不理,如何都不肯从了老娘。

早知今日,当初便该换我那不争气的弟弟入宫。

老娘待在家里做千金小姐,现在孩子都生一大堆了。”

南宫姿意说着说着,不自觉又扯上了二皇子。

言语间怨气满满,像极了一个欲求不满的怨妇。

在座几人皆是眼观鼻鼻观心,不去搭话。

彩立子摸了摸鼻子,替远在秋梁的皇帝找补道:

“其实也怪不得陛下,后越尚武,民风一向剽悍。

哪怕到了今天,南宫城依旧近乎人人配兵,素有满城十万刀剑的说法。

太祖皇帝是武圣,自然不惧,可如今陛下日理万机,哪有功夫练武,难免对你们南宫城忌惮。”

南宫姿意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付出一顿饭钱的程岱宗不忘提醒道:

“袁前辈,您之前的故事还没讲完呢。”

老人捋捋自己的假胡子,徐徐道:

“太祖建国后,始终睡不踏实,中原一口气死了几十个武圣,一直也没个定论。

有传言说,武圣自称半步仙人,夺天地之势,惹得仙人不喜,降下劫罚。

这种说法无凭无据,不过之后一段时间,不论江湖人如何努力,全诏国都只有三位武圣。

一旦有人强行晋升,最后要么走火入魔,堕入邪道,要么在成为武圣的那一刻,全身功力突然消失,无故暴毙而亡。

武圣的数量,就好像被什么刻意控制了一样……这情形直至今天也没改变。”

在场人听了不免脊背发凉,这事确实邪乎。

彩立子继续道:

“后来又有传闻,西北金奉、宝岁两国,藏有魔宗。

他们划地设阵,攫取中原气运,那些武圣乃是集大气运者,因为受到牵连,所以才突然暴毙。

若不阻止,时间一长,所有诏国生灵都会死绝,届时整个中原都会化为一片不毛鬼蜮。”

“这么扯,不会真有人信吧?”胖子狐疑道。

“宁可信其有,中原君王历来信奉鬼神气运之说,哪怕太祖皇帝也不例外。

他召集其余两位武圣,带领十万精兵,花费大半年击破金奉、宝岁两国,并在他们国都发现了供奉‘赤鸟’的庙宇。”

侯高飞还是有些不相信,疑惑道:

“这个什么赤鸟宗,真有本事偷咱们的气运?

诏国不是有伏龙山和天门山两派坐镇吗?

难不成那些牛鼻子也跟秃驴一样,只会吹牛,出了事屁用没有?”

胖子这句话,可谓一下子把两派人都给骂了。

他本人不信鬼神,开口自然也毫无敬意。

彩立子笑道:

“这话你在我们面前说说也就算了,到了秋梁,千万不能胡言乱语。”

当今陛下崇道,皇后信佛,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许多在当地混不下去的僧人道士,跑到南都很快就混得风生水起。

更有一些读书人屡试不中,穿上道袍僧衣前往秋梁,比大多数举子都要来得飞黄腾达。

胖子自然知晓深浅,讪讪笑笑,没有回话。

老人继续道:

“赤鸟宗究竟是不是魔宗不好说,不过当时确实发生了不少匪夷所思的事。

老夫当年曾有幸随先帝出征,就亲眼目睹过。

神庙里巨大赤红雕像被推倒时,发出了一声鸟类啼叫。

那啼叫尖锐刺耳,即便捂住耳朵,依旧直击灵魂。

然后一团黑雾自破碎神像中钻出,绕过在场众人,直冲天际没了踪影。”

“难不成是什么妖怪?”

“三弟,这世上哪有妖魔鬼怪?先前在泗丰县你还说自己撞鬼了,结果还不是有人捣鬼?”

“但我当时在水里确实觉得脑袋晕乎乎的。”

“那是你瘴气吸多了,水底又是淤泥又是尸体,到了晚上会往外释放瘴气,老渔民都不敢大半夜离水面太近。”

孙文兴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

“二哥你说得有道理,但先圣曾说过,敬鬼神而远之。

可见即便是他老人家,也没办法证明鬼神不存在。”

“这世上有些东西,确实说不清道不明。”彩立子接话道。

“当年三位武圣,在大破赤鸟宗后,下场都不是很好。

伏龙山应虚真人归朝途中羽化登仙,南宫傲受了魔宗宗主一击,回城后不久便殒命家中,太祖皇帝活到四十,突然驾崩,无疾而终。

那之后,整个诏国便被一股无形之力禁锢,无论出现多少武林奇才,武圣数量皆不会超过三位。

后来者想要居上,要么等待三人寿终正寝让出位置,要么凭借一品实力死战武圣,逼其让位。

不过跨境战斗谈何容易?

武圣半步仙人的名头不是白叫的,举手投足已初见仙人之威。

一品到武圣的差距,比二品到一品还大。

这五十年来,只有一位一品高手成功击败了武圣强者。”

说着,老人看向李环与程岱宗,笑道:

“那人与你们还有些关系。”

两位年轻人当即猜到对方是谁,面露惊讶道:

“前辈说的是我们师伯?”

老者点点头,“不错,正是如今的武林盟主华望成。”

师兄弟俩对视一眼,心中满是骇然。

他们只知道师父当年输给了师伯,师伯后来成了武圣,却不知对方竟能以一品实力跨境对战。

照袁前辈所言,诏国最多只能存在三位武圣强者,那师父所求的武圣,又当如何实现?

不知不觉,天色见晚。

老人站起身,锤了锤后腰道:

“好了,故事也给你们讲了,都散去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都早些歇息吧。”

众人行礼退去,各怀心思返回房间。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一行人整装出发。

胖子雇佣了一辆马车,几匹快马,坐车的自然是老弱妇孺,李环、程岱宗骑马探路。

至于胖子与秀才,继续被丘月安排习武。

两人腿上各绑着十几斤沙袋,跟在车队后面跑步。

若是慢了些,少不了一顿鞭打,仅半天时间,哥俩两腿已经抖得挪不了分毫。

南都秋梁城内,一只信鸽自上空飞过。

寻常人都忙于生计,没人去在乎一只鸽子,唯独一个支摊替人算命的老道抬起头,思索一会儿,站起身来。

“道爷,您还没给我算完呢,这是要去哪啊?”

摊前一个男人询问道。

“你要算什么来着?”

“子嗣。”

“你可是娶了两位夫人?”

男人闻言一怔,而后惊喜道:

“道爷神算啊!”

“屁话,贫道已经找人打探过了。”

老道似乎急着走,语气略显不耐烦。

“我再说点你没听过的,贵府二房虽长相美艳,能言善语,但不守妇道与马夫私通,就算有了孩子,也未必是你的。

令发妻虽长相丑陋,多年未怀有身孕,但勤俭持家,孝敬二老。

倘若让她少操劳一些,静心修养身体,不久即可怀上麟子。”

说话的功夫,老道已经收拾好东西,拿起自己的破幡,正准备离开。

男人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下意识拿出银子道:

“道长,这相金是多少?”

“欠着吧,若是算准了,贫道自会来取。”

说罢,扬长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