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假意探查消息
东宫。
慕容枫快气疯了，派出去的人竟然全死了！
“说，你给孤好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白鹤言是个地地道道的文人，手无缚鸡之力，其他全是妇孺，结果呢，你刚才告诉孤什么，无一幸免？”
暗卫首领额头冒出大颗冷汗，不断地往下滑落，他也不明白到底计划到底出了什么差错。
“殿下！殿下息怒，属下去看过，现场发生过激烈的战斗，可见当时除了白府众人外还有一波人，那波人才是关键！”
慕容枫一张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现场收拾了吗？”
闻言，暗卫首领将头压得更低了：“来不及，属下刚到达现场，顺天府的人马就来了，随后，九门提督巡捕营也来了，属下不敢露面，立即带着人撤回来了。”
这就更糟糕了，尸首全落入顺天府和巡捕营手里，难保他们不会查出点蛛丝马迹来。
暗卫首领察言观色，开口道：“殿下放心，咱们的人手里拿着武器都是查不出来路的，身上穿的用的都很寻常，想从这方面查，绝对查不出什么来。”
每一次领命出去都做好了回不来的准备，他们会事先扫除自己身上的痕迹，避免被人从尸体顺藤摸瓜查下去，这也是每一个死士的觉悟。
他们的每一天都可能是人生当中的最后一天。
“会是谁救了他们？”慕容枫缓缓在宽大的书桌后面坐下。
深夜的书房里只点着一盏灯，烛火将要燃到尽头，灯火式微，无风自动，似是下一刻就会熄灭。
一人坐着，一人跪着，两个人的背影都被拉得长长的，投在墙上，狰狞若兽。
“属下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暗卫首领显然有了方向，他偷眼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太子，敏锐地发现太子已经恢复了理智，不像方才那样愤怒到失态，这才放心地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不是属下自夸，这批人放出去以一敌十绝对没问题，别说是顺天府，就是巡捕营的人，也绝对比不上他们。”
“行了，再夸一百句人也都死光了。”慕容枫没好气地道：“孤知道你的意思，孤也有这个自信，孤培养出来的手下绝对不会比任何人差，所以孤才觉得奇怪，到底是谁有这个能耐。”
这些人是他最后的暗手，不论是忠心还是身手都是上上之选，正因如此，他才会因为折了这么多人手而勃然大怒。
暗卫首领道：“属下觉得，京都唯有东西二厂才有这个实力。”
“西厂不太可能。”慕容枫道：“德育犯不着为了白鹤言那老东西出手，这次事情闹得有点大，圣上在宫里大发脾气，德育不可能做这么招眼的事情。”
暗卫首领显然也不认为是西厂：“殿下，属下听说九千岁离京了？”
“是有这个可能。”慕容枫不肯定地道：“但宴雪一向神出鬼没，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大家都以为他离京了，结果就在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时候他出现了，这个人不能以常理推断，怎么，你觉得是宴雪做的？”
“只有九千岁有这样的实力。”暗卫首领默认了。
“论实力，当然谁也比不上他。”慕容枫说着说着，忽然讽刺地冷笑道：“孤那个好父皇，把一头狼误认为一条忠心的狗，什么事都听宴雪的，看着吧，终有一天，他必定会遭到反噬，孤倒想看看，到那时候，孤的父皇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慕容枫似是想到了什么，连连冷笑，额头青筋暴起，与他一贯示人的温文面孔截然不同。
翌日一早，慕容枫照常去给慕容凌天请安，慕容凌天不见，遣太监传话：“让太子回去吧，太子的孝心朕知道了。”
慕容枫对着紧闭的殿门弯腰行礼，临走前冲传话的太监使了个眼色，不慌不忙地转身离开。
片刻后在狭长的宫道中，慕容枫与太监走了个对头，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不约而同地放慢了脚步。
太监小声说：“圣上昨晚听闻丞相遇刺的事大怒，一夜没睡，晨起时有两声咳嗽，已叫过太医。”
慕容枫目不斜视，亦是压低了声音问道：“这事现下是交给了谁？”
“大理寺。”太监道：“半个时辰前圣上传了大理寺少卿秦刚入宫，奴婢当时没在殿内，但猜着应该是他协办此案。”
慕容枫点点头，手在袖子里摸了一下，指间夹着一张薄薄的银票递了过去。
太监眼睛一亮，忙接了过来。
“劳烦公公了。”
“殿下客气了，能为殿下做事，是奴婢的福气。”
两人短暂地叙话过后，各自照着原先的路往前走。
慕容枫一出皇宫，立刻翻身上马，马鞭“啪”一声甩了个空响，低喝道：“去查一下，秦刚现在在什么地方。”
秦刚在义庄。
昨晚刺杀白鹤言的黑衣人尸首全被拉到了位于京都东郊的义庄，圣上有令，命大理寺总领此案，顺天府巡捕营协办，秦刚此时正在义庄里查看尸首。
门外忽然有马蹄声传来，秦刚一愣，抬头朝门口看去，一人急匆匆进来，低声禀报道：“太子来了。”
太子来了？
秦刚狠狠一皱眉，太子怎么会来此？且……来得如此之快。
不及多想，脚步声已由远及近，慕容枫自门外跨进来。
“秦大人。”
“下官不及远迎，还望殿下恕罪。”秦刚忙拱手行礼道。
“秦大人言重，是孤打扰了秦大人办案才是。”在外人面前，慕容枫一向是温和待下的，他双手扶起秦刚，恳切地说：“孤前来，是想看看到底是何人敢在京都里行刺当朝丞相！”
来都来了，毕竟是太子，秦刚虽略有疑虑，但也不能将太子拒之门外。
“太子请看，所有人的尸首都在这里。”
秦刚让开几步，只见偌大的房间里从左到右齐刷刷并排放着数十具尸体，每一具尸体都穿着黑色夜行衣，款式相同，脚上套着的也是同款的黑色靴子。
这些黑衣人的死状都不是很好，几乎没有一句完整的尸首，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可见当时厮杀得有多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