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倚老卖老
白柳月忐忑地开始了用护肤品的日子，被她每天早中晚一天三顿不落念叨地白玲珑则是在屋里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喃喃自语道：“耳朵有点痒，谁在骂我。”
“谁敢骂大小姐！”刚端着果盆一脚踏进门来的月牙凑巧听到了后半句，立刻柳眉倒竖。
“有你在，谁敢骂你家大小姐。”白玲珑笑着捏了一把月牙的脸蛋，这丫头这两个月吃好喝好，身上明显长肉了，脾气也明显见长了。
不是她刚穿来时的小可怜了。
月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两个酒窝若隐若现：“小姐今儿要出门吗？”
“我打算去找宴雪。”白玲珑没隐瞒：“你知道他住哪里吗？”
月牙拼命摇脑袋，她哪知道九千岁大人的府邸在哪，平时光是听到九千岁三个字她都脚软。
“大小姐……要奴婢陪着你去吗……”
白玲珑一眼看穿了她外强中干的真相，摇头道：“算了，我自己去。”
月牙羞红了脸，嚅嗫道：“奴婢不太敢靠近九千岁……”
白玲珑表示理解，她也不想靠近那个妖孽啊，奈何为了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反正那妖孽是个太监，也不能真把她怎么着。
自我安慰了一下，白玲珑揣上了自己这段时日做出来的计划表，一卷纸折了折塞进袖子里，雄赳赳气昂昂出门，像去打仗。
回首，月牙倚在门旁朝她挥着帕子，像送她出征的小媳妇。
白玲珑回个飞吻，把小媳妇逗得双颊绯红，笑哈哈地离开了清风苑。
没出白府，白玲珑被老太太身边的孙嬷嬷给拦下了，本以为是白老太太派孙嬷嬷来找茬，耐着性子等过招，等了半天孙嬷嬷还没说到重点，白玲珑的耐心终于用完了。
“嬷嬷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回头去给老太太请安。”
“等等大小姐。”孙嬷嬷见白玲珑真的打算走，也不敢再东拉西扯，试图用眼神让白玲珑领会她的意思了。
“老奴听说清风苑最近出了个什么护肤品……”
哈，她就知道，迟早有一天白老太太和韩姨娘会来求她送一套护肤品，现在白老太太来了，韩姨娘还远吗？
“不值当什么，都是小丫头们闹着玩儿的。”白玲珑淡笑着，假装没听出孙嬷嬷话里的意思。
孙嬷嬷正色道：“老奴伺候老太太四十多年，就连老爷也是老奴看着长大的，老奴倚老卖老，想问大小姐一句，可是因老太太回来那日的态度，大小姐心里对老太太有了怨愤？”
白玲珑似笑非笑地一掀唇，双眼亮得竟然，像是能看穿所有人的心思：“嬷嬷何出此言，老太太是祖母，是长辈，绝不会处事不公落下话柄，要知道爹身为丞相爷，朝野上下盯着爹的人不少，就如嬷嬷自己所说，嬷嬷是老太太身边多年的心腹人，说话还需谨慎些，不然有些话若是传出去，不但于老太太有碍，也会影响到爹。”
孙嬷嬷没想到大小姐这么难缠，非但没被她拿捏到，反而倒打一耙。老太太听说了护肤品，本想直接让大小姐送过来，是她自告奋勇讨了这个差事。
回来后她听说了不少大小姐变化极大的消息，这会儿一对话，她才发觉大小姐真的像变了个人似的。
“是老奴逾越了。”孙嬷嬷作势轻轻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老奴这张嘴，大小姐莫怪。老太太啊，心里是疼大小姐的，那天刚回来，老太太太累，后来还跟老奴说起过，说怠慢大小姐了。”
白玲珑笑眯眯地：“怎么会，祖母多心了。”
“这就好，这就好。”孙嬷嬷一副终于放心了的样子。“这段时间老太太时常说起护肤品的事情，又因为那天的事儿，老太太心里过不去，老奴当时就说了，大小姐是顶顶孝顺的人，若是知道老太太感兴趣，哪用老奴过来说，必是马上奉给老太太了，大小姐说是吧？”
“那肯定不是。”
白玲珑斩钉截铁的一句话噎得孙嬷嬷差点说不下去，大小姐，您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俗话说亲兄弟明算账，小辈捣鼓出来的生意，想来老太太应该不会强取豪夺的。”
孙嬷嬷汗都快下来了：“是是是……大小姐说笑了，老太太哪会做这样的事……”
白玲珑满意点头，脚步一抬又打算走。
孙嬷嬷忙拦道：“大小姐，老奴是想求大小姐卖一套护肤品，大小姐您看……”
白玲珑笑道：“不瞒嬷嬷，暂时没货了，等有了，第一个给嬷嬷送过去，至于卖这个字，嬷嬷就别提了，既是老太太想要，这一套就送给老太太试用了。”
孙嬷嬷赶紧表示感谢。
看着大小姐风风火火离府的背影，孙嬷嬷感慨，她算是摸准了大小姐的脉了，她绕弯子，大小姐就能比她更绕弯子，想拿捏也拿捏不着，还是得老老实实摆出求人的姿态，大小姐才会应。
就这要强的性子，还真有点像早逝的夫人……
白玲珑出了府，一路打听着九千岁府的位置，被她问路的路人一听九千岁三个字，逃得抓都抓不回来。
可见宴雪在京都百姓心目中的形象。
可止小儿夜啼。
白玲珑摇摇头，又随手扯了一个人问路，这人看着白嫩嫩的白玲珑，一脸沉痛地反问道：“姑娘为何想找千岁爷？”
“……有点事。”
“非要去？”
“……要去。”
路人重重地叹了口气，以“你为什么这么想不开”的表情给白玲珑指了路。
白玲珑：“……多谢。”
九千岁府其实不难找，就在朱雀大街上，离皇城不远，地段很符合宴雪位高权重的地位。府门前挂着的牌匾上写的不是“九千岁府”，也不是“督主府”，而是平平无奇的“宴府。”
但就是这座精美华丽的府邸，令所有京都人退避三舍，是他人口中避之不及的存在。
白玲珑仰着头看“宴府”两个字，视线越过高高的围墙，隐约可见内里广袤的建筑，飞檐翘角，顶上似镶嵌着琉璃，于日光下熠熠生辉。
别家都是一层，宴府却是三层，想来皇宫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