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被打
他低着头,看到妈妈撕心裂肺的样子,想要上前劝自己的父亲:“爸,那个人就是小三,你不要为了一个不相关的人,要离开妈妈,她——”
“你也走。”裴宴冷冷的扫了眼裴少安:“跟李芸离开,离婚后,该你们的,我一分都不会少。”
裴少安就劝了一句,就被果断的抛弃。
那个女人就那么重要?
李芸也僵在原地,被气得窒息般往后倒去,两眼翻白。
“妈妈,妈妈,医生,快来医生,我妈心脏病犯了……”
裴宴漠不关心的继续跟宋暖说话:“暖暖,”那边长时间不说话,这让裴宴有些焦急,“是不是你那边出什么事情了?是刚刚下班?路上打不到车了吗?我让司机过去,不对,你把你的位置给我,我去接你……”
宋暖本来想质问裴宴怎么管的孩子,她想要回去亲自教训裴少安,可如今冷不丁听到他们的对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要去雪上加霜吗?她做不到。
“没事了。”
宋暖脸色煞白,想不通为什么十年的感情,裴宴说断就要断,如果真的是为了她,当初又为什么再娶?
宋暖脑袋搅成一团浆糊,挂了电话呆呆的低头,直到旁边两个孩子都担忧的喊了她一声,她这才恍惚的抬头,勉强的笑着,示意没事:“雅雅,安安,我没事。”
裴雅雅问:“刚刚你是给裴宴打的电话?”
李承安也悄悄竖起耳朵听起来,毕竟谁都知道裴少安的父亲是裴宴。
宋暖点头:“这件事情,安安要追究吗?我刚刚电话过去,裴宴说他要离婚,不要少安和李芸了。”
李承安瞳孔睁大,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确实是这样,裴宴说出口的话,没有做不到的,”宋暖站起身,为李承安重新换了瓶盐水继续打,边弄便开口:“你还要追究吗?妈妈站在你这里。”
李承安心软了。
宋暖心里也不是滋味,就在这个时候,尽头里的电梯叮咚一声,一个人跑过来。
“宋暖?”黑色的身影由远及近的跑来,嗓音在狭长的走廊里回荡,寸寸点点回荡着关心:“你这是生病了?”
医院的灯光向来洁白照人眼,可宋暖闻声看过去,唇瓣张开,“裴少恩?”
踏哒两声走近,裴少恩站定在宋暖面前,呼出一口气,喘息着不停低头,同时又起身看向面前的人:“我准备去你家蹭饭,谁知道你不在家,问隔壁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你和两个孩子来医院了。”
一长段兑换说完,急促的呼吸得以平缓,宋暖故作轻松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是找医生拿了点药,怕安安身体扛不住。”
毕竟瘦骨伶仃的,给她一种会磕着碰着的错觉。
裴少恩这才看向宋暖的左边,正在打吊针的孩子。
李承安看过去没说话,将内心的性格演绎的淋漓尽致,只是这个动作遮不住嘴角上贴着的创可贴。
裴少恩眉头跟着紧蹙:“这是怎么回事?被打了?谁欺负的?报警吧,我倒是要看看,我家孩子这么乖,还要欺负,简直无法无天。”
“行了,我们已经解决了。”
宋暖打断,捋了捋头发,随意的坐下,问道:“我们这里没事,带回去外面吃一顿,你呢?”
“来都来,跟你一起呗。”
-
翌日。
宋暖因为李承安被欺负的事情,亲自送他上学,到班级门口,揉揉他的脑袋,温柔的说:“安安,如果这次在被欺负,直接报警,不然打妈妈的电话,好不好?”
李承安仰头,注视背光的母亲,眼中闪过幸福,猛地点头:“好,我知道。”
宋暖这才松了口气,转身离开,不过刚与长廊保持水平线,就看见穿着明黄色外套的男子,单手插兜,另一手挎着书包走在这条长廊,衣服不好惹的模样。
身后黑衣保镖视线威严。
宋暖眉头紧锁,害怕他又是来欺负人的,连忙拦住他:“等等,你拉这里干什么?”
裴少安呵笑,通红的脸颊遮不住全身的阴郁,紧紧盯着宋暖,什么话都没说,就示意保镖上前:“给我打,要不是她,我爸才不可能离婚,狠狠的打,打死了我负责。”
宋暖只见几个高壮大汉直逼她而来,高大的身影遮住她的视线,宋暖条件反射的伸出手挡住,可接着就被摁倒在地上,一股羞辱感柔然而生。
可接着而来的,就是暴力殴打。
宋暖看不清楚方向了,颅内血液倒流,身体,手肘,撕心裂肺的喊叫,拉扯……一切都随着意识的流逝而远去。
宋暖根本不是几个壮汉的对手。
她重新睁开眼,看着面前的裴少安,又听着耳边李承安哑了的声音:“都给我滚开!不许打他!”
肉体搏击,撕开,血腥味。
宋暖彻底失去意识,在痛苦中睡去。
梦里,她见到了裴少安6岁的模样。
白白嫩嫩,在草坪里抓蝴蝶,跑到人工种植的菜地里,小心翼翼重下昙花的种植,对刚刚处理完工作的她喊道:“妈妈,妈妈,我给你种下了昙花,等开花的时候,我摘下来送给你好不好?”
“妈妈,这个佣人不听我的话,欺负我……好吧,不能颐指气使,妈妈,那我能换个人照顾我吗?”
“妈妈,今天幼儿园老师给我发了奖状,说我成绩很好,可以回家拿到妈妈三个kiss。”
沉睡中的人眼角滑落一滴泪。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宋暖只感觉无尽的悲哀将自己的吞噬。
明明小女儿刚牙牙学语的进入幼儿园,明明刚笑着跟裴宴说要到了七年之痒,明明大儿子乖巧听话……
为什么好好的一个家分崩离析。
极尽的痛苦将宋暖拉入深渊,她要挣扎着出去,直到小女儿喊了句“妈妈”,这才猛地惊醒,从床上瘫坐起来,望着病房内一圈的人,无声的张了张嘴。
裴宴趴在他的床边,裴少恩不爽的坐在实木座上,而崔景洪和夏砚也都坐在沙发上,如客人般的姿态,紧紧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