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试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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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傻鸟

“老兄,这是玩笑话吗?眼下最时兴的?”

袁心罡脚在地上一撑,椅子稍稍往后退出去一些,一边陪着笑,手悄悄伸到桌子底下。

“怎么,找人帮忙啊?”

罗维将他的手按住,另一只手拿起藏在桌子底下的传真,那上面写着罗维在楼底下登记的“个人资料”。

当然那些资料全是罗维现编的。

“哎哟,这份东西怎么到我这里来的?”

袁心罡着急,想将纸抽回来,却发现罗维抓着他的手好像铁钳,叫他动弹不得。

这一下,他知道自己碰上了硬茬子,只能叹了口气,“老兄,都是混口饭吃的,你高抬贵手,我这里有一些路费,你不嫌弃的话。”

听到这话,罗维将他的手放开,坐回椅子上。

“我不是来找你打劫的。”

随手抄过一张纸,罗维在上边边写边问:“我听说你找人很厉害啊?别人失散了多年的女儿,你都能找到,难道你真有什么特异功能?”

“嗨,不是什么特异功能。”

袁心罡实话实说,“只是因为我人脉广,整个北市的出租车司机,饭店老板,不管他们认不认识我,我都认识一半,有门路啊。”

“那怪不得了,不过我得说,这才是你真正的本事。”

罗维写完,将纸递过去。

上头写着两个名字:白猴,憨九。

其实罗维也可以同道上的人打听,但这很危险,因为谁也不知道他询问的人背后站着谁,而如果从袁心罡这里下手,不管如何,他都是跟别人隔着一层关系的。

见罗维真是来找自己问人的,袁心罡不由地放松了一些。

他拿过纸张,嘴巴咂咂有声。

“白猴,憨九。”

袁心罡摸着下巴,“有照片吗?”

“有照片的话我自己会找。”

“这么说,就是连他们的本名都不知道了。”

皱着眉头,袁心罡拿起毛笔,在这两个名字上各画了一个圈。

“白猴,这名字很常见的,就是不在道上混,你去南部那些乡下,随便喊一嗓子,也能有一堆人出来答应你。

再加上老兄你也不知道这人的年龄,面貌,籍贯,是不是在外面混的兄弟,还是做生意的,这些你也不清楚,这很难办啊。”

罗维翘起一只脚,“难办啊?”

“别急!”

袁心罡连忙将毛笔指向憨九这个名字。

“但是这个,我倒是有些思路,不知道对不对。”

“你尽管说,我为人很和善的。”罗维微笑。

“和善是好事啊,与人为善,便是与己为善。”

袁心罡原本想再讲几句醒世恒言,然而看到罗维眼神里若有若无的催促,便知道自己的废话有些多了,赶紧转入正题。

“憨九啊,这个外号很有讲究,憨,在这边有傻子,不聪明的意思,比如有些人傻傻的,脑袋不灵光,我们就叫他憨春,憨狗。

这人叫憨九,憨二憨三我倒是听过几个,因为他们在家里排老二老三,你说一个人要是在家里排行老九,那他这老爸老妈得多能折腾?”

干笑了几声,发现罗维没有跟着笑,他又赶紧接着说。

“也有可能人家是九兄弟结拜的,模仿少林五祖高溪庙前插香结义,做异姓兄弟,他排第九,所以叫憨九,你觉得这个推测合理吗老兄?”

罗维白眼翻到天上去,“他们是葫芦娃啊?葫芦娃也才七个,就算真的九个人结义,那老大叫刘备,老二叫次郎啊?”

“醍醐灌顶,老兄你这一话简直是醍醐灌顶啊。”

袁心罡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其实我也想到另一个可能,不知道老兄有没有去过港岛?”

罗维摇摇头,“只看过电影,什么一个人好端端骑着摩托车就突然流鼻血,摔下来没救了。

两个人跟几百人对射,乳鸽到处乱飞,这种电影我看很多。”

“那也够了。”

袁心罡拿着毛笔在“九”字边上加了个“鸟”。

“你看,在粤语里,说人家笨傻,是叫憨鸠,你看这憨九的名字,像不像这个鸠字少了一个鸟?”

“但这憨鸠是骂人的话哦?”

罗维深思道:“虽然我听说有人出来混会叫什么大傻,丧标,但从未听说过有人叫憨鸠,傻鸟的。”

“所以这鸟才没了嘛。”

袁心罡动笔,将鸟字涂掉。

“你看你一个人改花名,是为了什么?”

罗维也托着下巴,“大概是因为跑路所以隐姓埋名,或者想改过自新吧?”

“隐姓埋名的话,也不至于叫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既不威风,反而显得太傻,太显眼了,这样跑路没几天就得被人抓出来砍死。”

“那就只剩下改过自新了。”

罗维做出总结:“也就是说,这是一个港岛来的人,而且还是个讲粤语的正牌古惑仔,跑到这里之后决心痛改前非,重新做人,所以起了这么一个外号警示自己,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再犯以前的错误。”

“就跟越王勾践一样的呀,卧薪尝胆。”

袁心罡咬文嚼字一遍后,从桌子底下拿出一本电话薄。

“每年从港岛跑路到这里来的古惑仔,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啦,有的是勾二嫂,有的是出卖兄弟,杀了自己老大,或者吞了阿公的钱。

前几样都是小问题,出来混的不是你出卖我,就是我出卖你的咯,没什么大不了的。

唯独吞了社团的钱这条,他死一万次都不够啊。

我给你打电话问问这些老大,看最近有没有新跑路过来的人。

其实说起来是很多人啦,但是实际数量上又还好而已,毕竟本地人的社团里多了几个外省人,还是很扎眼的,我给你一个个打电话问问。”

“不用了。”

罗维打住他,“你这样问,岂不是跟查号台的那些小姐一样,翻几天都找不到人?”

“那我也没办法了老兄。”

袁心罡摊手,“你所说的范围太广了,我也没有头绪啊。”

“你没有,我有。”

罗维突然想起了那本《莲华心经》,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决心从另一个方面下手。

“你问一下,本地的神父,道士,和尚,心理医生,什么都好,反正就是有没有那种教人向善,恕罪,但是又讲一个港岛口音国语,磕磕绊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