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姗姗来迟
这些雾气和先前在车上见过的雾气长得不太一样，尽管里面没有一丁点光线，但奥古斯特还是看清楚了这些雾气的颜色。
……虽然这么说有点俗，但奥古斯特只能想到那句经典的形容词——“五彩斑斓的黑”。
其实仔细一看，这里的东西和当初在午港见到的那种纯粹的黑似乎又有一点相似之处，像是在指引行者往……
不对。
奥古斯特回过神来，心里的警惕更上一层楼。
他原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准备，但这些雾气总能找到他分神的间隙，无孔不入。
奥古斯特凝神又往里走了一段路，最后终于在一个浑身被雾气所包裹住的怪物肚子里找到了一点亮光。
这片空间显然鲜有活人踏足，黑色的怪物一嗅到奥古斯特的气息就露出垂涎的表情——虽然看不清五官，奥古斯特却很神奇地在它的脸上看出了这个意思。
但却又碍于雾气的禁锢，只能着急地站在原地打转，肚子里面的金光在它的活动中若隐若现，并且还有变弱的趋势。
现在情况很明朗了，奥古斯特这趟也不是白来的，他总得带走点什么——比如怪物肚子里的亮光。
彼得在门外焦急地来回走动，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怎么办——五分钟快到了，医生怎么还没出来……”
这扇门在奥古斯特前脚刚踏进去，后脚就迫不及待地合上了，但尽管只有短短的几秒，彼得还是能通过缝隙见到了门后的光景。
里面是一片黑暗，像是择人而噬的怪物，大张着口，就等着猎物踏进它的领地。
就跟彼得在上面的时候看到的幻觉一模一样。
他的直觉在咆哮——不要进去，会死！！！
这也让彼得对奥古斯特的担忧更上一层楼，眼看奥古斯特留下的五分钟期限就要到了，门却一动不动没有要打开的趋势，他不由更着急了：
“我们还漏了一个可能性——万一，我是说万一，医生确实五分钟内折返了，但却没法打开这扇门……”
“我相信他。”史蒂夫沉声说道，但他的脸上也是同样的担忧。
门内，奥古斯特此时的感觉不算好。
他的把手伸进怪物的肚子，在里面搅动一通，怪物并不配合，不断的挣扎，奥古斯特几乎快站不住了。
但幸运的是它的肚子算是半漏的，这也让奥古斯特得以根据若隐若现的光亮摸到了实物。
在碰到这个东西的一瞬间，成千上万个场景裹挟着巨大的信息流冲进奥古斯特的脑子。
过载的信息带来的是常人难以忍耐的疼痛，奥古斯特疼得几乎抓不住手上的东西。
他强忍着痛苦，手握成拳，一寸寸地从无声咆哮的怪物手中拔出。
“天人感应”的倒计时即将结束，奥古斯特来不及看清手上的东西，很快脚步一深一浅地拖着缠住脚踝的雾气往“门”的方向走去。
门外，弗瑞已经带着神盾局的人赶到了现场，在史蒂夫简短的解释下，弗瑞遏制住了所有想要破门的人，并让其他人有序地搜索这片区域，务必不能错过任何一张纸。
“我对奥古斯特尚且还有一点了解，”弗瑞说，“他说五分钟就是五分钟，如果出不来，我们也只能放弃他，炸毁这里。”
史蒂夫大为愤怒：“我似乎还不够了解你，尼克，那是我们的同伴！”
弗瑞不为所动，他说：“那是你的‘临时同伴’，不是我的，而且我们无法保证五分钟之后出来的还是不是他本人。”
“不，你最好相信他能出来，”姗姗来迟的托尼开着机甲从楼上砸到了这一层，冷冷地看着弗瑞说，“你拖住我，不会就为了把我的朋友置于危险的境地吧？”
但幸运的是，五分钟一到，紧闭的门缓缓打开，奥古斯特脚步一深一浅地走了出来。
“出来了！”彼得惊喜地喊了一嗓子，活像是看到孩子被推出产房一样激动，冲过去想要和奥古斯特击掌，但低头一看很快又变成惊恐，“你手上流了很多血，医生！”
此时的奥古斯特不光眼角和鼻子在出血，手心也有血液正不断滴落在地。
奥古斯特哪还有力气和人击掌，疲惫和空虚如潮水般涌来，身体几乎沉重地让他动弹不得，各种负面情绪齐齐冲上心头，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暮年老人强行跑了八百米后，浑身的骨头和肌肉都在抗议——你他妈的，怎么敢的啊！
奥古斯特干脆扶着门框坐了下来，然后说：“我手头还有一笔钱，拿……拿去给彼得一家做个全面体检……尤其是梅……还有……我要睡一觉，我不去医院……”
他可以慷慨地给彼得一家做体检，那是因为他愿意给善良的人一个机会——他在黑暗中见到的画面里，有几幕正是彼得亲近之人突发更各种意外相继离世的，这让奥古斯特在巨大的负面情绪反馈之余，还能强打起精神提着一嘴。
但奥古斯特很清楚自己身上的毛病很大概率不是机器能查出来的——起码医院里的不行。
既然如此，他干嘛要花那么大一笔钱去住院呢？要知道在自由美利坚，就连救护车都贵的吓人，更不要说住院费了。
——知不知道赚钱不易啊！
奥古斯特有个病人曾经被松鼠咬了一口，在急诊排了九小时，医生在已经愈合的伤口上抹了碘酒，给了个创口贴，然后喜提两万多美金的账单，堪称是因病返贫的经典案例了。
这也让这位病人在面对奥古斯特还算良心的账单感动连连，直呼神医！
说实话，奥古斯特脸上的疲惫看上去都要凝成实体了，让每个看到的人都恨不得跟着打一个哈欠，就连弗瑞也不得不承诺：
“可以，我可以等你睡醒了再聊。”
“太好了，我先睡一天，之后有事再联系。”
说完，奥古斯特终于头一歪，放心地睡过去了。
在他睡着后，手里忽然一空，原本攥在手里的东西消失不见了。
弗瑞盯着直接原地睡着的奥古斯特，十分纳闷：“真的有人说睡就睡吗？……算了，彼得是谁？找到他，联系他们一家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至于奥古斯特，给我抬到局里的医疗室去，告诉负责的医生也给他安排个全面检查。”
跟来的特工小心翼翼地搀扶起奥古斯特，闻言没忍住问道：“他不是说不去医院吗？”
弗瑞不屑地笑了笑然后说：“医疗室也算医院？我又不收他钱，还让他免费白嫖了一次全身体检，他还该感谢我。”
说完想了想，在史蒂夫和托尼的死亡凝视下，又顽强地补上一句：“他不是说睡一天吗，24小时后他还没醒的话就弄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