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驱逐
哈克拖着自己的行囊，在一众路人的围观下，垂头丧气地走过黑巷的街道。
他的事情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很多人都愿意帮助他……帮他搬一下行李，尽管人们会同情他的遭遇，但哈克违反了黑巷多年以来的铁律。
他并不是第一个被驱逐出黑巷的人，但恐怕是目前为止被驱逐的人当中与托尔最亲近的。
黑巷人会为哈克惋惜，但不会有人因此为他求情，这是对身为黑巷之主的克里斯托尔的尊重。
哈克在人们的帮助下搬离了黑巷的范围，随后在道别和叹息中，众人相继离他而去，只留下哈克茫然地蹲在黑巷边缘的角落中。
他恍恍惚惚的，甚至都有些记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走出的黑巷，仿佛这是一场梦境一般。
哈克茫然的低下头，他的面前有一滩混浊的水洼，尽管十分的模糊，但他依旧能从里面隐隐约约照出自己的面容，额头上那紫色的可怖纹路格外的清晰可见，甚至让他微微有些幻痛。
哈克痛苦地捂住了脸，一股莫大的悔恨袭上心头，他忍不住用手大力地搓着额角，想要把这恐怖的痕迹抹除，但直到皮肤生疼发红，却依旧无济于事。
就在这时，一连串的脚步声从不远处缓缓靠近，哈克茫然地抬起头，看到的却是刀疤的身影。
刀疤走了过来，蹲在了哈克面前。
“又有什么事吗……刀疤……”
“虽然我把你拖了出来，但我也想让你知道，你是……曾是我尊敬的好友，黑巷的老人。”
“不用感到抱歉……刀疤，这是你应该做的……”
“抱歉？不。”
刀疤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并没有感到抱歉，因为我在执行克里斯托尔的命令。”
刀疤从衣服没口袋掏出一个钱袋，在哈克面前亮了亮。
“这是老大给你的，让你出去之后，好好找个活计，好好的生活。”
哈克看着鼓鼓囊囊的钱袋，从半开的缝隙中，能看到这里面放着的并不是普通的齿轮硬币，而是货真价实的金币。
从这个分量上来看，这是一笔十分不菲的钱财了。
“不……我不能收，我违反了黑巷的规定，他驱逐我是应该的，不需要补偿我……”
“驱逐你的是黑巷之主，给你这份礼物的，是你的老朋友克里斯托尔。”
刀疤直接将钱袋扔进了哈克的怀里，随后便站了起来。
“另外，我是在执行命令，不是来跟你客套的。”
哈克手中捧着钱袋，莫大的愧疚和后悔几乎将他淹没，他忍不住流出了泪水。
“真是对不起……他对我一直很好，我却带头违背了他……”
刀疤居高临下地地冷眼看着这一切，继续开口道。
“对了，托尔让我给你带句话，从今往后不准再碰微光，用这笔钱去干正经事业……能做到吗？”
哈克抬起头看向了刀疤，却没有从他的眼中看出任何对于朋友的温情，只有公事公办的审视。
“好……我答应他……”
……
……
“办完了？”
“是。”
“感觉怎么样？”
托尔坐在教堂的第一排，一边若有所思地凝视着迦娜的画像，一边开口询问着刀疤。
“从他的眼中，我只看到了贼心不死……这种瘾君子的眼神我见的多了。”
托尔叹了口气，单手摩挲着青鸟吊坠。
“仁至义尽，随他吧。”
“你根本就不欠他的，给他那笔钱完全就不值得。”
“没有什么事是一文不值的，刀疤。”
刀疤脸上依旧是有些愤然。
“我只是觉得……你的真心完全是喂了狗。”
“别这么说，刀疤，哈克也曾是你的朋友。”
犹豫了一下，刀疤斩钉截铁地说道。
“……辜负您的人，不是我的朋友！”
托尔没有回应什么，反而似有所觉地看向了教堂门口。
“你们在聊事情吗？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凯特琳？”
托尔有些意外地看着从门后探出个脑袋的凯特琳，随后给刀疤使了个眼神，刀疤便心领神会地向门外走去。
凯特琳看着凶神恶煞的刀疤，忍不住给他让了个路。
“你怎么来了？小蛋糕？”
“唔，来底城逛逛，结果没有在酒馆看到你，艾克说你大概在教堂这里……他是叫这个名字吧？”
凯特琳走了进来，一直来到了第一排，并坐在了托尔的身边。
“又是偷跑出来的？”
“哈，是的，真没办法……”
凯特琳上下打量着这座狭小又简陋的教堂。
“找这个教堂真是费了我不小的功夫……从外面完全看不出来，为什么不把这里修的好看一点呢？”
“有什么能比迦娜女神更美呢？”
凯特琳看着那格外精美细致的迦娜画像，不得不说，这种水平的艺术，放在上城绝对会让不少人趋之若鹜。
“我只在故事书里面见到过迦娜，我从来不知道现在还有人信仰她。”
“确实很少了，不过我一直都相信，迦娜就像风一样，一直在我们身边……每当我比较烦心的时候，就会来找迦娜倾诉。”
“她能听到吗？”
“当然，祂爱我们。”
凯特琳看着托尔的侧脸，他脸上的虔诚不似作假，确实是不折不扣的虔诚信徒。
“你有什么烦心事吗？凯特琳。”
“我？哈哈，是有点儿。”
“还真有？我只是客气客气罢了……吉拉曼恩家的大小姐也会有烦恼吗？”
托尔笑了笑，将握在手中的青鸟吊坠收回了衬衣当中，让它贴着自己的肌肤，能够明显的感受到那股金属的凉意。
“当然有啊，我也是人，怎么会没有烦恼呢？”
凯特琳将手肘撑在自己的膝盖上，用手托着腮。
“上次回去之后，我就宣誓就职了，守那个该死的破学院……当然，我没有说那里不好的意思，只是那里确实无聊的很！”
“哈哈……”
托尔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之前就经常去皮城大学？你在那里上学？”
“我？我才不在那里上学，只是我家里认识不少学院里的人，而且还是学院的主要资助人之一……我妈妈总是想让我跟那里的人打好关系，说什么皮尔特沃夫的未来什么的，烦都烦死了。”
托尔若有所思地听着凯特琳的牢骚，随后笑了笑站起了身。
“既然你也是带着烦心事过来的，那也别在这里干耗着了……走吧，我带你去逛逛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