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各方忙碌
福州忙，忙于仓中鼠。
前线大捷是喜事，顶顶的大喜事。
可收复的山河越多，要处理的事儿就越多。
小小的朝堂配上大大的版图，就好像一米四的武大郎娶了一米八的潘金莲，那真是顾上不顾下，顾下摸不到顶，小马拉大车，叫一个难受。
“皇后娘娘，我家那个没用的命臣妇向娘娘探个口风。”
马场，曾皇后一轮三支箭，箭箭命中靶心，其他的臣妇原本个个体弱，又大多是三寸金莲，无法久立，但得到皇后的悉心调教后，骑马射箭，也是有模有样。
马背上，曾皇后看了眼说话的人。
之所以要操练这些侯门贵女，理由也是简单。
那日她策马扬鞭返回皇宫，一路见到她的百姓官员有不少，就传出不少的风言风语，有人暗自指摘她这个皇后不守祖上规矩，不成个体统。
于是乎，她就将所有大臣的妻妾征调了上来。
一些年老体弱的，可以由女儿或者侧室代替。
至此，再未听到有人在背后嚼舌头根子。
“何事？”
“有关朝堂人员增减的，娘娘您也知道，自打陛下和几位将军接连得胜，这手上的事儿也是越来越多，我家那个都好几天没吃上热乎的饭了。”
原是这事儿。
这是一次机会，她可以借此提拔一些人。
如此，朝堂的动向，大事小事，她也能多些了解。
可这也是险事儿。
自打陛下登了基，就感觉变了一个人。
如今的那个人是个什么样的心性，她实难揣测，也不敢揣测。
“哦？我倒是没看出你竟是这等贪嘴之人，你丈夫忙于国事，披星戴月，你竟不能等丈夫归来再开饭，让其吃残羹冷炊，李氏！你可知罪！”
李氏大惊失色，连忙下马叩拜。
“娘娘息怒，臣妇借喻不当，吃上热乎的饭了，就是太忙了，臣妇笨嘴拙舌，还望娘娘勿怪。”
曾皇后怎会不知，她也是揣着明白当糊涂罢了。
纵观古今，插手朝堂的皇后可没几个有好名声的。
“皇帝临行前又未命本宫监国，朝堂之事还是去问陛下吧。”
“可陛下不在啊。”
“是鸽子胖的飞不动了，还是马肥的走不动道了？不会传信吗？”
李氏哑然，只得领命：“是臣妇愚笨。”
“起来，继续练习，三箭只上靶了一箭，练了也有数月，本宫都替你愁，你看看人家郑氏，虽然身量最小，力气也弱，但功在刻苦，三箭皆中，学学！”
郑氏腼腆一笑，弯身回应皇后的夸赞。
此女腰间配有两把倭刀，此刀与此地本该格格不入，最少也是差上一等，缩在角落里，可她入了皇后的眼。
一想到此女还有个国姓爷的儿子，众女心中就更吃味了。
儿子受到陛下赏识也就罢了。
母亲竟然受皇后赏识，这郑家的祖坟是修在烟囱上了吗？青烟都快把人呛死了。
“郑氏，再射三箭，其余人好好观摩。”
“喏。”
……
青州府，炮厂。
得了陛下的封，打福州远道而来的匠人们摇身一变都成了官老爷，那一个个喜的，嘴角裂开就没合拢过，只恨走的匆忙，不知祸福，也就没把自家的皮猴子带上。
只有没了婆姨的张瘸子因为没地方托付，才把女儿带上了，如今那黑的跟煤球儿似的小丫头也成了官家小姐，叫一个体面。
“嘿，陛下说这是炮，可这玩意儿是铁做的，真能炸吗？”
此事也是困扰了他们许久。
那怪模怪样的铁桶子，怎么联想也和炮弹扯不到一起去。
他们又不是没见过炮弹，炮弹都是实心的铁球子，挨在身上能把人砸个稀烂，他们做的，哪里像炮弹。
“别瞎打听，陛下不告诉咱们，咱就不知道。”
一旁有人附和道：“对！钱老说的对！陛下没让咱们知道，咱们千万别乱问，你们是不知道，在福州的时候，我曾遇到了一个人，给了我好多钱，打探火炮的事儿，好在那时候咱不知道自己造的就是炮，否则指定露馅儿，到时候死了是小，要是辜负陛下的信任，给陛下添了麻烦，那可就糟了。”
有人惊奇，有人恍然大悟。
惊道：“你也遇到这事了？那个人长什么样？是不是嘴角有颗痣，痣上还有四根毛！”
“啊？这……我不确定啊，不过问我的是女的，在楼子里。”
提到楼子，匠人们不约而同的露出会心的一笑。
但都未在此事上多停留，逛过的都懂。
都是逃亡的苦命人，无依无靠的，能帮衬就帮衬下。
“那和我不是一个人，找我的是个男的，还挺胖，他知道我在给陛下做工，就想从我这探口风。”
众人一边忙碌着，一边说说笑笑。
角落里一个二十几岁的匠人将头埋的极低，脸上全是惊恐。
正出神，手下忽然一痛，只看到鲜血直流，伤痕露骨。
“嘿！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抱，抱歉！”
“和我道什么歉啊，伤的又不是我，你快别干了，把伤口按住，快去找郎中瞧瞧。”
“啊，好、好！”
失神落魄、慌慌张张。
等人走了，现场沉默了好一会儿。
大家交换着视线，都看出彼此的猜测与担心。
“兴许……是想婆娘了？我听说叶子娘给叶子说了门亲，但因为来这儿吹了。”
这是一个理由。
“兴许吧。”
“最好是，陛下待我们可不薄。”
房间里的气氛忽然沉重了起来。
众人都没了谈兴，思索着要不要将此事上报。
上报算不算背叛亲友。
不上报又担心影响陛下的大业，乃至自己的未来。
“我去问问，如果真有什么，就让他自己找陛下，陛下仁慈，主动认错兴许惩罚的能轻些。”
众人看去，见是吴老头儿便都松了口气——能不做那告密的小人还是不做的好，毕竟一起工作了那么久。
火柴厂。
朱律健亲自慰问黑着脸煮尿的道士们。
将这些道士调过来本打算是提炼石油的，可石油还没弄到，正好107火箭弹要恢复生产，所以……闲着也是闲着，就让这些道士干起了老本行。
“放心，朕不会让你们一直处理这等腌臜之物的，等石油到手，朕教你们提炼石油。”
一身道袍，满身尿骚的张道长早已没了平日里的仙风道骨。
只得赔笑道：“不知陛下说的石油是何物？”
朱律健想了想，“黑色的，粘稠状，能点燃的一种油。”
张道长微愣，这形容……
“陛下说的……可是猛火油？猛火油跟陛下所述一般无二。”
猛火油……等等！难不成已经有开采出来的石油了！
他记得对多铎的战利品中就有猛火油。
如果猛火油就是石油，那他现在就可以着手制造燃油机了啊！
看我的摩托，看我的摩托，看我的摩托，哒哒哒~
朱律健的脑海里忽然响起愉快的节奏。
“朕去证实下，你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