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本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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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回到家后,赖星蕊直接把自己缩进了房间了,她把自己缩在一个角落里,浑身发抖,她脑海不断地浮现了那晚的情景,她在晕晕沉沉间,感受到了男人沉重的身体压着她,那粗狂的低吼声,明明就是第五号嫌疑犯,她已经丧失了理智,不明白犯人已经在眼前了,警方却还要将其放走,她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人不是,警察为什么不把他给抓起来?”

她的脑海里忽然想起了白沁灵同学几个月前跟她说过的话,四个月前,白沁灵家里丢了一辆价值几千块的电瓶车,虽然报了警,但由于案件太小而不了了之。

但多大案件才算大案。

她又想起了那日在街上无意间听到了有个人对陈平说:“陈定军与你是同村的,你要不要避嫌,不参与赖星蕊的案件。”陈平回答说:“我一家已经搬离陈家村许久了,况且现在不是已经证明了陈定军不是嫌疑犯了吗?所以这桩案件,我还可以查下去。”

赖星蕊的面容逐渐变得阴暗扭曲:“一定是警方包庇了他,一定是警方包庇了他,一定是警方包庇了他……”她忽然站起来,眼神逐渐变得狠厉怒吼:“该死,既然法律制裁不了他,那便由我来惩戒他。哈哈……”

赖星蕊站在了起来,拿了一支口红在墙上写了一个“杀”字。“陈定军,你该死,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的。”她又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等你死后,我会让你的孽种给你陪葬的。”

第五号嫌疑犯的名字叫做陈定军,他今年38岁,陈家村人,家住陈村第101号住户,与同是陈村人的陈平隔了三户人家,所以在赖星蕊的潜意识里就认定了是陈平包庇了他;他平时好吃懒做,酗酒,是参与镇上桥梁建设的一名普通工人,平时下了班之后,就是和工友打牌喝酒。

这些信息都是赖星蕊从警局知道的,她从小就记忆力好,年年是年级第一的学霸,自然就能记住这些。如果不是因为这一桩案件,她本可以不依靠任何人的力量,飞出这个令人窒息的小镇。

周黎非站在门口,听着里面诡异的声音,无比地担忧:“星蕊,你可别做傻事。你开开门,没有什么事……”

忽然门开了,直到女儿站在她的面前,周黎非得心这才堪堪定下来,但仔细一看她的眼神却变了,却又说不上来到底变成什么样,直到她瞥见了她房间里的“杀”字,周黎非却乱了,害怕了。她几乎是哭着说出来的:“星蕊,无论如何都不要做傻事好吗?”

赖星蕊却歪着头看向了周黎非,“妈,我不干傻事。”

这是周黎非从BJ归来这么久,第一次听到女儿唤自己为“妈”,若是放在平时,周黎非肯定要雀跃不已,这代表着女儿肯认她了,不再把她当成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了。可如今看着女儿这般带着疯狂阴鸷的神态,周黎非没有半点的喜悦,她总是害怕如同死人的回光返照一般,充满生机却不长久,她隐隐约约地觉得将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赖星蕊继续怀着喜悦的心情和阴狠的眼神握着周黎非手:“妈,你不是说你最爱我吗?那你帮我杀掉陈定军吧,你帮我杀了他,杀了他,我就跟你远走高飞,咱们再也不回来这破小镇了……”

周黎非不可置信地后退了一步,她的女儿已经因为现实的打击,而变得疯狂,甚至为了泄愤,不惜动手杀人。然女儿丧失了理智,她却不能,她要以最大程度保下女儿,却又能将坏人绳之以法,她哽咽地说道:“星蕊,你不能做傻事,我们一定要相信警察。”

赖星蕊却一把将她给推开了,“不要再假惺惺了,说什么是最爱我,能为我付出一切,都是假的,你跟爸一样,嘴上说爱着我,却从未付出过行动。”

周黎非伤心地将赖星蕊抱在了怀中,尽量地安抚着赖星蕊:“星蕊,妈妈愿意为你放弃一切,但是我们先别干傻事好吗?既然证据不足,或许说明那个人不是罪犯,我们不能因为杀错人而导致入狱,却让真正的罪犯逍遥法外。”

赖星蕊诡异地一笑:“好,我就再信他们一次。”

这样的笑容却让周黎非心里发凉,案件必须要加速了,否则她的女儿就有可能由受害者变成施害者,甚至有可能会失去这个女儿。

回到了房间,伴随着周黎非唱着儿童歌谣下,赖星蕊渐渐沉入了梦乡,恢复了乖巧安静的模样,和刚刚张牙舞爪要杀人的恶女判若两人。确定赖星蕊睡着之后,周黎非轻手轻脚地起床,望着墙上哪一个鲜红,触目惊心的“杀”字,不禁心底发凉。她走出了房间,来到客厅捡起一块抹布,又来到浴室将抹布弄湿,然后又再次轻手轻脚地进入房间,企图擦拭掉墙上的“杀”字,但无论她如何用力,“杀”字还是留下了淡淡的痕迹。这个字无不在告诉她,恶念一旦产生,便不会轻易消除,只有消灭让她产生恶念的人和物,才能消除恶念。

她几乎是流着眼泪擦完的,眼看着这个“杀”字,怎么都清除不掉,她彻底奔溃,逃出了房间。她奔跑回到了房间,躲进了主卧的浴室里,她的眼泪如奔泻而下,失声痛哭起来。

“是不是我当年没有奔赴前程,就不会发生这些事?”

可惜如果没有如果,世上并没有后悔药。

她已经好久没有这般痛哭过了,在外打拼的日子无论过得又多么苦,她都咬着牙硬撑下来了。可她在外打拼的时候,是因为女儿做了她的盔甲,让她无坚不摧,但同时女儿又是她的软肋。

周黎非已经哭肿了眼,镜子中的她已经不复当初的精致。她摸了摸眼泪,尽量让自己的情绪恢复了一点才拿出了手机,拨打陈平的电话。此时已经深夜了,那边的人迟迟没有接通电话。又拨打了一通电话后,她着急地在来回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