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残酷选择
实验室重启。
时间倒数：“11:59:23”。
顾昀从昏迷中醒来，脑袋像被针刺般剧痛。他四周的环境依旧是骆越实验室，机器的低鸣声持续不绝，空气中弥漫着微微的烧灼气味。老林站在不远处，神色阴沉，枪口依然对着他。
[你到底隐瞒了什么？]老林的声音冷如寒冰，[从我们到这里开始，你的每一步都像是计划好了一样。现在我需要答案，完整的答案。]
顾昀挣扎着站起身，目光扫过实验室的屏幕，显示屏上闪烁着红色的提示：“收容失败，系统重启中……”
他低声说道：[骆越启动了这些实验，而我……]他顿了顿，似乎在整理自己不断涌现的记忆，[我参与其中，是他的助手。]
老林的手指收紧了扳机，脸上的怒意逐渐变成杀意。[你参与了思念体的制造？那些畸形的怪物，是因为你？]
[是我。]顾昀没有否认，他低垂着眼，[但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如果我们不找到最后一把钥匙，所有人都得死。]
老林沉默了片刻，最终没有开枪。他的目光充满怀疑，但他知道手里的时间已经不允许他再追问更多。
实验室的中央控制台传来一声低鸣，屏幕上弹出了一段新的提示信息：“钥匙的存放地点：Z-109号核心实验室。”
顾昀看着这行字，心中涌起一股不安。他的记忆中依稀浮现出Z-109实验室的场景，那是实验的最终场所，一个用来提取思念体核心的封闭区域。
老林看向他：[这个地方在哪？]
[通往Z-109的路，需要一人引导，一人留守控制台。]顾昀指着屏幕上显示的路线，[这里的所有系统必须有人手动激活，否则我们连门都进不去。]
老林冷笑一声：[所以，你打算让我当那个留守的人，牺牲自己？]
[不是牺牲。]顾昀摇头，[而是争取时间，如果没有人留守，我们都会死。]
老林盯着他，半晌没有说话。
就在两人沉默时，走廊深处传来低沉的脚步声，那声音缓慢却异常沉重，像是某种巨大的存在正在靠近。
[它们来了。]老林紧张地举起枪，目光死死盯着实验室的门。
门外的阴影逐渐渗透进来，形成一道高耸的身影。思念体的轮廓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清晰，它的脸像是由无数记忆碎片拼接而成，耳边回荡着重叠的低语：[放弃吧……你们只是我们的一部分……]
顾昀感到头皮发麻，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老林，只有两条路。要么我们一起死，要么你信我一次。]
老林咬紧牙关，目光中充满了挣扎。他的脑海中闪过周航的死亡、方静的棺材、顾昀的隐瞒，最终他低声说道：[如果你敢背叛我，我会亲手杀了你。]
顾昀没有回答，而是迅速走到控制台旁，将一张钥匙卡递给老林。[走Z-109的主通道，找到最后的核心，插入这张卡。记住你只有10分钟的时间。]
老林接过卡片，没有再说话，转身冲向走廊的另一端。
实验室内只剩下顾昀。他深吸一口气，将控制台的所有开关推到最高，系统开始发出急促的警报声。监控屏幕上，思念体的影像已经充满了大半个走廊。
[它们的目标是我……]顾昀喃喃自语，双手握紧控制台的边缘。
思念体的低语越来越清晰，它们的声音如同无数人在耳边嘶喊：[你以为你能改变什么？这不过是重蹈覆辙！]
顾昀闭上眼睛，脑海中涌现出无数断裂的记忆。那些在实验中痛苦死去的孩子，骆越冷漠的面孔，以及他自己一次次按下实验按钮的双手。他的喉咙发干，眼眶发热，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
屏幕显示，老林已经接近Z-109。他的任务只是为他争取足够的时间。
老林沿着通道一路狂奔，怀里的钥匙卡攥得发紧。他的耳边不时传来脚步声，那些思念体似乎紧紧跟随着他，但每当他转头，身后却什么都没有。
[顾昀最好别耍花样。]他咬牙低声说道。
最终他到达了Z-109的核心实验室。门上闪烁着红光，显示“未激活”的提示。他将钥匙卡插入，系统开始倒计时，10秒后门开启。
然而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声音，是他的女儿在呼唤他。
[爸爸……快来救我……]
老林愣住了，他的心脏仿佛被猛地攥紧。那声音是那么真实，就像是女儿站在他身后。他猛地转身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那是他的女儿正用泪眼看着他。
[爸爸，你不是说会保护我吗？为什么……丢下我？]
[这不是真的……]老林低声说道，但脚步却开始迟疑。
[你骗了我……你害死了我……]女孩的声音逐渐尖锐，身影也逐渐扭曲，化作一团漆黑的思念体，猛地扑向老林。
顾昀在监控中看到老林被黑影吞噬，他大吼一声：[不！老林，坚持住！]
但屏幕上，老林的影像彻底被黑暗覆盖。
控制台上的倒计时归零，Z-109的系统自动激活，实验室的核心程序开始运转。一道强光从走廊深处涌出，思念体的低语声逐渐削弱，最终完全消失。
顾昀瘫坐在地，怀表上的时间停止在“11:03:12”。
顾昀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向Z-109。他推开核心实验室的门，却发现老林的身影消失了，实验室中央的设备上却悬浮着最后一把钥匙。
他将钥匙紧紧握在手里，低声说道：[老林，我会带着你的意志完成这一切。]
实验室的屏幕上突然跳出一行字：“实验组核心身份锁定，继续下一阶段。”
顾昀愣住了，他低头看着怀表，倒计时再次开始。
72小时，新的循环开始了。
顾昀和老林在巨大的牺牲中完成了任务，但实验似乎并未结束。思念体的真相与实验的核心仍然隐藏在更深处，而顾昀必须面对新的选择，以及无尽的轮回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