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人,怎么可以捅这么大的篓子(大章,不想分章节了)
钧尘闻言,沉默不语的转身面向「界膜」。
身后的厮杀仿佛和他无关,全身的灵力开始涌动,远比之前更为磅礴的力量在他体内翻腾。
这一次,钧尘不仅借助了灵火的狂暴,更融入了自身对刚刚那一枪的理解,既有力量,又有感悟和技巧。
“摧山”之势再次凝聚,手中的龙枪之中仿佛蕴含着无比惊骇的能量,周围的空气都出现了些许的扭曲。
但这不够!
钧尘依旧在积蓄力量。
但此时身后的厮杀不知何时变得微弱了许多,哪怕不回头,钧尘也能通过灵火感知到血兽冲杀究竟有多么的猛烈。
姜冰曦撑得住么?
钧尘努力排除自己的杂念,开始强迫自己不去思索这些。
静心!
蓄力!
眼中只有拳头大小的孔洞,呼吸也变得无比的沉稳,只需要接下来的一击,钧尘有着绝对的把握,将其轰烂。
但就是这一刻,钧尘却隐约升起了奇怪的感觉。
等…
等一下!
等一下!!!
这是一种没来由的感觉,一如当初自己被血污提问之时的心悸。
这一击轰下去恐怕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但什么事情,什么不好的事情?
钧尘没有想通,但这种心悸却无比的真实。
血日文心之中伸出的枯槁手臂,再次伸出了一指,直接点向了钧尘的后心。
姜冰曦没有犹豫,也再次舍身挡在钧尘之前。
口中更是催促道:“快!”
听到姜冰曦的催促,钧尘思索着就算轰出也没有问题吧,外面反正有辟邪呢!
如此思索,钧尘的心中稍安,手也仿佛受到了无名的控制一样,缓缓将龙枪递出。
但忽然,钧尘回想起了第一个疑点。
那就是,在他利用摧山轰出沟壑之后,血兽为什么没有立刻围上来?
以它们的机动力,以它们漫天遍野的数量,以它们能够随处打开地洞,从中钻出的特性……
将他们彻底的围追堵截也不难吧?
钧尘从未想过,借助这一招直接杀到边缘,就他的猜测,恐怕需要反复几次才行!
这样看来……简直像是,故意放他们两人过来一样!
思绪一滞,钧尘瞳孔微微一缩,脑袋也是轰然一震。
一般人,在即将逃出生天的时候,都会放松警惕,钧尘也不例外!
但钧尘可从未忘记,他们面对的是谁!
血污,先贤,勇德,子陆。
不要以为别人被冠上了勇,就没有智慧!
小看别人的代价,永远会让人刻骨铭心!所以钧尘纵然即将逃生,也时刻打着十二分的精神,就怕功亏一篑。
但眼下的情况却是……太顺利了!
没错,太顺利了!
钧尘的心悸,恐怕也正是由此而产生!
就如同武者的心血来潮,科学的墨菲定律一般,没有来由,但……就是如此!
这是属于人的潜意识,第六感,乃至灵觉给出的警告!
绝对不能轰出!!!
钧尘看着手中已经开始刺出的「摧山」,心中无比的惊骇。
他想要收回,但却被「摧山」的力量反震,嘴角溢出鲜血。
心中的悸动越发的明显,钧尘也更加笃定,这一枪不能轰出!
「摧山」之势,凶猛无比,即便是他也没办法阻止这一招!
但忽然,钧尘眼睛一亮。
他想起了曾经一本小说里面的招数“龙抬头”。
简而言之——能够使得长枪攻击方向,发生改变的方向的招式。
钧尘不会龙抬头!
但这里是修仙的世界,这里,他会言出法随!
钧尘笑了,眼中闪过决然,口中白齿沾血,略显森然地说道:“我,会龙抬头!”
下一刻,钧尘面色变得苍白了许多,这是言出法随的代价。
好在,他那招即笔直轰向「界膜」的摧山,被钧尘硬生生的变成了回马枪,弯曲了180°,直接朝着自己的身后,空中的血日文心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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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冰曦有些意识恍惚的看着枯槁的手指朝着她点来。她其实知道,她恐怕很难挡下!
但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她就是选择了抵挡。她看到手指轻而易举的粉碎了她唤出的凤凰;
看到了手指轻而易举的洞穿了灵火的防御;
看到了……钧尘的摧山,毫无悬念的摧毁了文心中降下的指头。
嗯????
姜冰曦有些呆愣,自己这是被救了?
她有些莫名的惆怅,眼神也有些灰败,仿佛失去了精气神。
她又失败了?
姜冰曦很清楚的知道,她早已经是强弩之末,估摸着那一指头恐怕真的能要了她的命。
别看她算是万宝阁的姜家小姐,但她真正信得过,也就只有福伯一人罢了。否则也不至于因为钧尘闹出的事情变得无比的被动。
“话说现在,是不是出不去了?死在里面的话,福伯应该会担心吧?”姜冰曦虽然整个人都有些狼狈,心思却开始发散。
姜家,福伯……
就在姜冰曦继续胡思乱想的时候,下一刻她就被钧尘亲密地搂住了纤腰,抱进怀里。
脚下一蹬,轰鸣一声,随后失重感传来,下一刻两人的身形开始急速攀升。
靠在钧尘的臂弯之中,姜冰曦诡异的觉得一丝丝安心,她不想动了,既没有力气,也没有心气,如同一条被晒干了的咸鱼一样。
但忽然,姜冰曦发现的舌尖好像品尝到了血腥味,腥咸腥咸的。
抬眼看去,姜冰曦看到了钧尘近在咫尺的大脸,甚至对她挤眉弄眼。
不知道是不是吊桥效应,姜冰曦非但没有拒绝,反而主动回应起来,双手有些亲密的环住钧尘的脖颈。但这如同小猫一样依偎的举动,反而让钧尘有些傻眼。
他只是想用吻来刺激一下姜冰曦而已,就和之前一样。但眼前这变了性子的小妞,莫不是被打傻了?
但看着姜冰曦回过神来,钧尘还是心底一松,将姜冰曦往魰鱼背上一甩,剩下的战斗,不需要伤员参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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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钧尘施展的「摧山」绝技,宛如火山爆发般,携带着汹涌澎湃的灵火洪流,无情地淹没了那截枯槁的手臂。
这灵火洪流,如同死亡之吻,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却在那枯槁手臂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嗡——
某种堪称恐怖的气势如火山喷发般猛地升腾而起,仿佛被激怒的猛兽,让人心底情不自禁的发毛,凉意直接从脚底窜入头顶。
钧尘的目光死死的盯住被「摧山」淹没的枯槁手臂,因为那恐怖的威势正是由那里传出。
下一刻,只见被淹没的那截手臂,却突然爆发出无比恐怖的波动,如同沉睡的巨龙猛然苏醒,强行逼退了周围的洪流。
手臂仿佛活了过来,开始扭曲,蠕动,释放出令人心悸的力量。
随后,数道指影点出,轻而易举地粉碎了钧尘轰向它的「摧山」。
那些指影如同流星划过夜空,快若闪电,令人目不暇接。
钧尘见状,瞳孔微微一缩。
果然……对方之前在放海。
这层「界膜」之外,或许的确是现世界,但这里绝对有哪里出错了!
他猛地扭头看向身后的「界膜」。“现世界?”口中喃喃,仿佛想到了什么。
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瞬间笼罩了钧尘的全身。
“等一下,如果轰破「界膜」不单单是我的目的,也是他的目的呢?”
一道灵光从脑海中闪过,钧尘终于察觉到了被他忽视的盲点。
他能因为轰破「界膜」回归现世界,那血污,又为什么不行呢?
这一次和上一次的区别在于……这血肉异界之中,多出了血污的先贤!
“该死!不能让它出去!”
钧尘的面色变得无比的凝重,浑身灵力涌动,如同一堵城墙一样,堵在了「界膜」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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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
钧尘不知道的是,他的「摧山」,看似仅仅在「界膜」留下一个拳头大小的孔洞,但这微不足道的裂痕,却在外界撕开了百丈宽的空间裂缝,宛如天际裂开的巨口,吞噬着周遭的一切。
这空间裂缝的周围无比的危险,四周充斥着无尽的空间乱流,它们无差别地绞杀着一切生灵。
轰隆隆。
突然间,空间裂缝内部翻涌出血色的潮水与黑色的雾气,如同来自地狱的诅咒,无差别地污染、侵吞着周围的一切。
树木被浸染,转瞬间,树干变得焦黑如炭,仿佛被赋予了死亡的色彩。
紧接着,猩红的液体如汁液般不断外涌,树干扭曲、枝叶狂舞,它们张牙舞爪,犹如被诅咒的活尸,每一片叶子都化作了蠕动虫豸,瞬间就汇聚成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虫海。
巨石被血色渗透后,竟开始跳动起来,宛如一颗蓬勃的心脏,响声震天。
不久,一只只狰狞的血兽从石头中破壳而出,它们嘶吼着、咆哮着,张开獠牙显露威势,仿佛向整个世界宣布它们的到来。
葛风目睹这一幕之后,脸色骤变!
这是……主世界被入侵了?
他立刻掏出了一枚剑玉,猛地捏碎,剑玉化作一道流光,飞速遁出。
随后他挥出数道炫目的剑光,形成光雨如箭矢般射出,无差别地射杀着所有的血兽。
他必须尽可能的阻挠对方的第一波污染,否则后续处理起来麻烦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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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用出了融山法和青山融为一体的许晋鹏,面色更是变得尤为阴沉。
因为他能够感知到,这片血色的空间正和他争夺这片山岭的控制权。
换而言之,一旦这血色肆虐开来,本土世界怎么样它不清楚,但他……绝对不会好受。
“谁!谁捅的篓子!?”许晋鹏内心怒火奔涌,感觉无穷的草泥马在崩腾。
人,怎么可以捅这么大的篓子?
……
同一时间,交战的辟邪和朱厌纷纷停手。
朱厌停手,是因为空气中弥漫的那股熟悉而令人痴迷的气息——战争的味道。
这是他最喜欢的味道,而界战的味道,让他几欲疯狂。
辟邪停手,则是因为空间裂缝之巨大,让它隐约察觉到,这次似乎有玩脱的风险。
“你看我干什么?”朱厌扭头,目光锐利地射向辟邪。
“你来限制这群血孽的蔓延范围。”
“凭什么?”朱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战争对他而言,自然是越壮阔越好,何须去控制范围?
然而,辟邪并未多言,而是直接对着朱厌传音,下一刻,朱厌的笑容收敛。
身体更是一抖,因为就在刚刚,他感觉自己的脑袋被敲了一下。
不痛,但是警告意味十足。
“你%@”朱厌此时看着辟邪的眼神中怒火狂涌。
“这里交给你了!”辟邪却是咧嘴一笑,随后身形一闪遁入空间之中,消失在了朱厌的面前。
被留在原地的朱厌则是一副被气笑了的样子,它看向下方的血孽,眼底闪烁着无穷的疯狂和怒火。
忽然,朱厌扭头看向许晋鹏。
那双犹如深渊般深邃的眸子锁定在了许晋鹏身上,嘴角勾勒出一抹残酷的笑意。
“愚圣的融山法,可惜不到家,但……就用你了!”话音未落,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响应朱厌的意志,大地开始剧烈震颤,宛如万马奔腾,又似千狮齐吼,震颤不休。
地底深处,无尽的、恐怖的地火开始汇聚,如同狂野的洪流,疯狂地涌向许晋鹏所在的那座巍峨青山。
“炎岳冲天,炽焰怒涛!”朱厌的声音响彻云霄,那话音中仿佛蕴含着天地之力,让人的心脏都不由自主地为之颤抖。
下一刻,许晋鹏的哀嚎声骤然响起,那凄厉的声音穿透了云霄,就仿佛被朱厌从菊花捅到了喉咙一样,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青山也瞬间被点燃了一样,涌出了无尽的炽焰怒涛,就如同一座彻底燃烧的火山。
无穷的火焰和岩浆从青山中喷出,冲上云霄,随后散开,化作流星火雨从天空落下,如同天神的怒火,无情地倾泻在这片大地之上。
仿佛无情的天灾,无情的屠戮着所有的血兽和虫豸,要将整个世界都化为灰烬。
所有被流星火雨砸中的血兽,都哀嚎这倒地,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
山中迷雾在火焰的照耀下统统变成了有毒的炎毒之瘴,开始毒杀着所有试图走出范围的血兽和虫豸。
……
山中活水也开始流淌滚烫的岩浆,如同无情的利刃和死亡之河,开始分割战场,将战场切割成一片片独立的战场。
……
剩余的三个负山力士,也被朱厌诛杀,作为战争的拒马和障碍横亘在战场之上。
……
至于原本存在迷雾之中的福伯等人,也被朱厌丢到了葛风的身边,甚至于藏在山野之中的一伙山匪,也被朱厌揪出,一同作为一只临时的小队,最大程度的解放葛风这一战力,用于驰援和阻击所有可能蔓延出去的血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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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厌的战场直觉近乎变态!
虽然不懂排兵布阵,但却能够凭借直觉将战场上的每一个元素都利用到极致。
如辟邪所言,它完美地将战场控制在了有限的范围之内。
至少,短时间内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