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通风时刻
压低帽檐，在这破落的街道上没有过多的人关心身边的人，由于可以直接且免费的截断蒸汽能量塔的海量能源，雷尔的野心在这里显得淋漓尽致：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里比费尔尼亚城还要安全，警卫数量和响应速度都很快，反而杜绝了暴力事件的频繁发生。
在费尔尼亚城中干违法乱纪的行为被黑吃黑了，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面咽，否则最好的结果是双双入狱，最坏的则是可笑的自首。
而雷尔则重塑了这里的秩序，让黑灰产能有序扩张，这里的灰色经济发展到了恐怖的程度。
他绝对不是没脑子的黑帮首领。
军营一样巡逻的卫队，时不时就能看见报丧鸟清理那些吸毒过量的人，也不管是否能清醒，只要昏过去就会扒光身上的衣服，堆起来统一焚烧。
<兴奋剂无法完全取代每天四小时的充足睡眠，不要过度依赖兴奋剂，谨记，服用阿片药物两小时内，不要操作重型机械设备。>
<通风塔开启前，污染物会沉积，去工头处有序领取临时呼吸器，并在通风结束后立刻归还。>
八足的巡逻机械下挂着喇叭，机枪和探照灯，配合一群穿着废铁拼凑出的板甲士兵巡逻，时不时还会传来枪响：伴随着刺耳的尖叫，似乎他们不断猎杀清理着不断刷新般冒出来的炼金生物。
卫队密度不算高，但想要在这种地方下手还是挺难的，自己不能发出太大的声音，也必须迅速解决战斗。
有了情报，但如何使用情报是体现出一位审判官素养的必修课，那些特意标记好的地方：公寓里，军营里，常去的酒吧里，伊安看都没看一眼，而是把目光投向了一条巡逻途中不起眼的小路。
“根据那个乌鸦给的时间表，现在那个卫兵在这一段的时间有异常，这段一百米长的路足足走了五分钟，如果我猜的不错，这应该是某种他的藏匿点，用来储存他所盗窃之物的地方。”
“前往标的地点，抓住他，看看能不能问出兴奋剂下落。”
伊安戴着厚重的油布面罩，随着越来越多的污染物沉降，空气也从白雾变成了浓郁的黑雾，甚至接触到皮肤就足以让人瘙痒刺痛：
空气里飘洒着有毒的化学物质和危险颗粒，甚至能看到类似石棉的絮状物在空中飘荡。
<污染物沉积到达危险水平，通风系统将提前工作，十分钟后开启通风，所有工作人员和商贩立刻佩戴呼吸器，前往....>
声音在空洞洞的室外回荡着，有些听不清楚。
而且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负责放哨，警告声是这个。”
爱斯梅瑞拉开自己的发条义体，灵活如人偶的手轻打响指，立刻传来了类似钢管落地的叮当声，在这里不算显眼，基本可以被认定为背景音。
“火力掩护。”
卡米莉娅提着一个破烂的包，里面装着的是等离子枪和霰弹枪，负责任务失败后的掩护撤离，她没有多余废话。
“我一个人可以处理卫兵。”
虽然十分钟足够狂奔到达地点，但总不能一路狂奔，那样会毫不意外的引起卫兵的警觉和追杀，只能以尽量加快的脚步，装作要躲避通风塔的样子快步走向任务地点。
“喂！”
可就连这略微加快的速度，有时候也会引起怀疑。
是卫兵的呼喊声，明显对着三人。
望向身后，只见在一台八足工业机器下，十来个持枪的卫兵看向三人，由于黑雾逐渐浓郁，看不清其脸庞，只能看着他们已经全员佩戴防毒面罩。
伊安立刻将手放入胸口，随时准备抽出动力匕首爆起杀人。
“你们三个，快点离开街道，第一次来？不知道通风塔开启时会将街道上所有物品卷走？不想死就找个房子呆着，省的每天我们都得从齿轮里抠骨头。”
幸好，只是驱离。
看着伊安点头，他们也没再为难，而是指向一个地方：
“找不到地方躲就去那边的危房里，和别的流浪汉挤一挤，别死了！”
他们指的方向正好是伊安所判断的位置，地图上显示是居住区，现在看起来估计已经半废弃了，正好适合藏匿东西。
一路上，也能看到几个行色匆匆的工人走到高耸逼仄的居民楼中，他们带着钥匙才能打开单元门，甚至还要警惕的看着附近的人，有没有想要强行跟过来，才会立刻关上门。
显然，在通风这段时间，是犯罪的极好时机，遍布全城的卫队不太可能反应过来，即使反应过来也不能立刻到来。
随着三人深入，附近的居民楼也逐渐破败的无法住人，只能看到几个和刚刚落地时一样的场景，几个吸大发的人躺在地上半死不活。
“这里。”
找了个门洞钻入其中，从这里能直接看到伊安所怀疑的那条巡逻街道。
迅速爬上三楼，果不其然，下一刻就看到了路口处，一个戴着防毒面具的卫兵鬼鬼祟祟的看着附近的队友，低声开口：
“额，你们先去避避风头吧，我在旁边找个建筑呆会，这蒸笼不是人呆的。”
卫兵们躲避通风系统的方式很简单：进入那台八足巡逻机械的内部，和自己那台观光的不同，这台的上半部分小了四分之三，挂载了工业起重臂和武器，十多个人挤进去还要和锅炉一起烤，的确是折磨。
进入后，八足的机械压杆伸出其中四条死死抱住旁边的完好建筑物，剩下的四足也弹出铆钉扎入地里，完成了双重保险的固定。
那离队的卫兵，估摸着就是手脚不干净的那个了。
而他也很有耐心，硬生生等待到剩最后几秒才钻了进去：这里是一处类似店铺的一层开放式房间，但任何开口都被钉死，门口也是厚重的铁门。
<通风系统准备开始净化，倒计时十秒钟，预计进行三次，每次十五分钟。>
还是没赶上。
评估了一下风险，伊安拦住了想要立刻冲上去的卡米莉娅：
“别急，他逃不掉。”
“我会在通风下一次间隙去找他，现在过于危险。”
伴随着某种响彻城市的齿轮咬合声，风越来越大了。
<通风系统已开始，远离任何开阔街道。>
<通风系统已开启，远离任何开阔街道。>
防空警报一样的电铃声音响起，肉眼可见的，那些沉积在街道上的黑雾被逐渐升级的狂风席卷而走，一片漆黑的天空终于能被人看清：只见在城市边缘，两台本以为只是钟楼的建筑如海中鲶鱼般张开了自己的嘴。
整个建筑开始大批量负压吸收污染空气，其功率之大甚至产生了爆鸣声，估计是在建筑附近形成了数个真空泡，在最尖端的位置开始排出大量洁净后的气体填补气压。
街道上的一切没固定之物都被卷走，包括垃圾，灰尘，全部淤积在墙角中，形成漫天飞舞的垃圾山，如果有人此刻走到街上，不说被卷入通风塔，摔到墙上绝对这一块那一块。
空气条件肉眼可见的变好，皮肤暴露在空气里也不显得那么瘙痒了。
十五分钟很快过去。
<通风塔气压室处理中，五分钟内开始下一次通风处理。>
就是现在。
无需对话，一个眼神，伊安立刻翻下三楼稳稳落地，寻常只能看见一道黑影闪过。
砰！
后踹脚重重将防盗铁门撞碎，伊安抽出匕首整准备架在那人脖子之上....
......
却只见在那店铺房间中，那卫兵却已经躺在地上，和一地各类有价值的杂物一起。
看起来，乌鸦男说的没错，他这种行为总会有那么一天会遭来报应。
只不过这可太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