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混乱中的秩序

“蒸汽能量塔的工作原理非常简单，大头来自于地核热能：利用巨大的蒸汽管道刺入地底，输送循环冷水进入其中，利用层层传递的高压蒸汽驱动城市里99%的机械运作，其产生的能源稳定且近乎无限。”

“这是每个可以被称为城市的地方必须建立的能量中心高塔，不仅是工业中心，还用于抵御冬日的极寒和疫病...虽然费尔尼亚不靠近极北的霜寒之地，但当风雪袭来时这里和您的家乡，新敦伦一样冷。”

爱斯梅瑞依偎在伊安身边，装作亲密的样子，低声解释着。

如此庞大的结构必须打好地基，伊安放眼望去，有一处接近全金属的庞大底座矗立在能量塔下方，上方则是一面巨大的金属平顶和复杂的支撑结构。

依托于此，流窜到这里的失业工人，强盗窃贼和投机主义者纷纷在这个曾经搭建地基的临时棚户地区建立了隐藏的城市，面积竟是足有四分之一费尔尼亚的大小，面积相当惊人。

当然，极乐的宴席可不是在这里，而是在一处依托着周遭岩壁建立的娱乐设施，如观看古罗马斗兽场的观众般饶有兴趣的欣赏着城里的一切。

下城区，犯罪的城中城，罪犯的流放地...这里有很多名字，而且其含金量也在以惊人的速度提升。

在之前，这里只是一群罪犯为了逃命而来组成了零散犯罪结构，但现在，新王已经矗立在此：

收购了20%工业区的雷尔将工业和秩序的犯罪带向了这里，让这里的犯罪密度，级别和高度都提升到了全新的级别。

“请进吧，和车厢中一样，所有闪烁绿光的房间都供您使用。”

沿着全程都有护卫的小路，两人走入了一个镶嵌在岩壁里，正面都是全景玻璃的建筑，可以喝着红酒欣赏城市的景观和如同星空般攀附在最顶层的发光苔藓：这里毕竟是洞穴生态系统。

走在里面的无不是戴着面具和花朵的人，衣着华丽，悠扬的爵士乐仿佛永不停息，但音调却是那么的迷离。

伊安随便找了个房间，进去后发现和列车上大差不差，仔细的将每一个角落检查了个遍，甚至连每一瓶摆放在墙壁里的酒都全部打开，看了看瓶塞里有没有奇特的装置。

最后在通风口和门缝里塞上了纯洁印记防止莫卡可那种变态的隐身能力潜入，这才将行李铺在桌面上。

克里格们安置在别的地方，同样的和宴席不远，但想要让他们直接进来还是很难的，只有作为近卫的卡米莉娅能跟随自己进来。

现在伊安手边可用之人只有卡米莉娅和爱斯梅瑞，值得庆幸的是，两人都是有强大战斗能力的人。

“别忘了我们的任务，掩人耳目的时候前往下城区域的炼金店铺，克里格死亡军团会在这里为我们守住任务失败后的逃离线路，但我们现在只有三个人。”

伊安看向发放传单里面的整个建筑的介绍结构图，这里的结构是半封闭的，最下层是类似斗兽场的结构，富人们很乐意看炼金生物和人类的厮杀，往上分别是是拍卖场，赌博地，舞池，餐厅等地。

尽管餐食酒水完全免费，但百枚金镑只是入场券而已。

“大人，我们每晚需要回来应付检查，参加宴席的人原则来说不能离开这里...”

爱斯梅瑞低声道。

原则来说不行就是行，原则来说同意就是不同意。

但相信来到这里的富商贵族也没几个想离开这里，去到混乱无序下城的，自己想要出去必须保持尽可能的低调。

“那时间足够充裕，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找到生物炼金的店铺...不过我猜也不难找。”

拿出那个兴奋剂注射的针筒，伊安看着里面已经凝固的乳白色液体，指向了下层的舞池社交区域：尽管这里兴奋剂接近免费，但总有人想要更大劲的。

.......

彩绘玻璃，水晶灯，搭配用蒸汽装置一次又一次循环播放的优雅乐曲。

欢笑声，呻吟声，搭配纷杂有序的舞步轻盈的动物们在此处起舞。

人数不多，但也有百来十人，服务生们托举红酒和香槟，无论男女都带着毒蛇的面具，微笑着提供自己的服务：无论是带来酒水，还是跟随贵宾们搭笑着向房间走去。

享乐永远千篇一律，即使是在黑暗的第四十个千年也是如此，但痛苦的方式却多姿多彩，总能让伊安惊叹人类这么擅长折磨同类。

“会跳舞么？”

伊安望向爱斯梅瑞，她也似乎见惯了这一切，而卡米莉娅则是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不停吃着服务生递来的食物，在伊安的命令下坐在吧台上，闷头不断吃着甜品和零食。

她实在和这里格格不入，为了不显得太过扎眼，只能如此。

“当然，大人，我的义体经过我的亲自调整，您要...和我共舞么？”

“不，现在不，但我们可能日后会需要这项技能。”

伊安的眼睛不断搜索着自己想要看到的对象，在这纷乱的舞池里没有人知晓面具后的人是谁，面具也是他们的命根，为了体验乐趣他们必须戴好伪装和面具，展现出一个完全不同的自己。

但很快，伊安就找到了一个目标。

那是一个靠在舞池边缘的男人，戴着乌鸦面具和一朵罂粟花，漫不经心的看着舞池，但透过那不断微调的颈部肌肉群可以得出结论：如果摘下面具，会发现他的目光和小偷一样来回看。

人性在任何时间，任何世界，任何宇宙都不会改变，如果伊安猜的不错，眼前之人就是在这下城里专门到这里贩卖顶级好货的人。

“药。”

伊安领着爱斯梅瑞缓步走去，当两人目光对上时，乌鸦男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想要摸向腰间，但听到那个字后，他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老兄...下回别一言不发就靠过来了好么，你还是个新面孔，我还以为那群条子下了血本给人送来了呢。”

“我们都带着面具，你怎么知道的新面孔。”

伊安眯着眼，眼前这人话有点多了。

“来这里的人来来回回就这么几个，雷尔老大只希望这里的人越来越少，门槛越来越高，让交易更上档次些...别谈这些了，老兄，你走吧，我不卖给你。”

乌鸦男却摇了摇头，还生怕伊安生气，抓紧解释道：

“你这体格军人里都少见极了，明显还没碰过这东西，听我的，要想接触，先从劲小点的慢慢试，免费的就挺好的。”

话太多了，明显对自己不信任，杀了？然后搜身？

伊安脑袋里第一个想到的想法是这个，这里的人基本上都处于嗨大的状态，而且灯光忽明忽暗，自己干了也不会有人发现。

不过，自己有更好的解法。

“那是你看走眼了。”

伊安随手从墙边拿起一个崭新的吸入器，另一只手则顺手抽出了乌鸦男腰间的兴奋剂，圣光悄无声息的一闪而过将其变成纯净水。

放在嘴边重重的吸入，吐出...身体连丁点的反应都没有。

耸耸肩，伊安将已经空了玻璃容器取下，随手扔给了他。

“靠！好...好吧，是我看走眼了，抱歉了兄弟，你想要什么好货？我这都有。”

乌鸦男接过自己的东西，呆了一下，这才如梦初醒的立刻摸向腰间的兴奋剂，但只在里面摸到了一枚金镑，他浑身打了个颤，很明显连贴身物品什么时候丢了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