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烧了
丰乐镇冯员外府。
“你们找谁啊?”开门的小厮见是两个小孩,模样穷酸,像是来讨饭的,推搡了他们一把,“别待在这儿,一边玩去。”
李寒韵急忙上前道:“小哥你好,我们是毓秀坊的,两个月前冯员外在我们绣坊定制了一副绣品,我们今天是来送绣品的。”
“糊弄鬼呢!”小厮没好脾气道:“谁不知道毓秀坊早就被一把大火给烧没了。赶紧走,别待在这里碍眼。”
郑庭煦急着解释:“我们真是毓秀坊的,今天过来交货。”
“这是冯员外到我们绣坊专门订制的,今天我们毓秀坊过来交货,你们不要我们绣坊是否可以当做没有这笔订单?”李寒韵看着他们,“冯员外需要这幅绣品的时候,可就不关我们绣坊的事了。”
这件绣品是冯员外下的订单,就算不要也至少得给个说法,他们毓秀坊按时交货,没问题。
“吓唬我呢。”小厮脸上更加不耐烦,“赶紧离开,否则别说我欺负小孩子!”
李寒韵还想解释,就被一道烦躁的声音打断:“大早上吵吵什么呢!”
“不是告诉过你,今天府上要来贵客,别乱搞出动静!”
小厮一收刚才不耐烦的模样,急忙解释道:“金管家,大早上门口来了俩要饭的,我正赶他们走呢。”
金管家随意道:“给几个铜板赶紧打发了。”
“哎!”小厮答应着,朝他们丢了几个铜板,“今天算便宜你们了,拿着钱赶紧离开吧。”
“管家伯伯,我们是毓秀坊的,过来送绣品。”李寒韵没有捡钱,而是趁小厮不注意,冲过去朝金管家喊。
“你这小孩怎么不听话呢!”小厮拦住快要冲进去的李寒韵,一把将她拽出来。
金管家停下脚步,转过身走了过来,“毓秀坊的?”
“金管家你别听他们胡说八道,毓秀坊早没了。”小厮嘲讽道:“我看他们就是贪得无厌,想要敲诈一笔。”
李寒韵皱紧眉头,忍不住呛声道:“毓秀坊只是经历了一场大火,又不是所有人都死光了,毓秀坊只要有一个人活着,它就还在!”
金管家打量了眼黑着脸的李寒韵,“你是李瑞的女儿?都长这么大了。”
“毓秀坊绣品的事我知道,跟我进来吧。”
郑庭煦朝小厮做了个鬼脸,“把你的臭钱捡回去,我们才不需要你的施舍。”
说完和李寒韵跟着金管家进府,走过弯弯绕绕的小路,领进一间房内:“两位先坐这儿喝口茶,我去请老爷。”
走出房间,堆在脸上的笑意迅速收起,对小厮吩咐道:“找个借口尽快打发了,再闹出刚才那动静,我可饶不了你!”
小厮被金管家这操作给搞迷糊了,“刚才就应该打发了,干嘛领进门来?”
“笨!”金管家敲了下他的脑袋:“你刚才打发那动静,还不惊扰了贵客。”
“懂了懂了。”小厮连连点头,“还是金管家聪明。”
“他们口中的绣品怎么办?”小厮追问道。
“不要!”金管家想都没想说:“毓秀坊的事你也听说了,那玩意晦气。”
毓秀坊天降横祸的事情人尽皆知,现在这个时候不就是触霉头嘛,那绣品总归不吉利。
小厮点头:“金管家放心吧。”
金管家走了几步,还是不放心,又回过头来,“算了,今天算他们走运!”
小厮又看不懂了:“金管家,又怎么了。”
金管家瞪了他一眼,走进房间笑眯眯道:“抱歉,我家老爷忙的抽不开身,让我来验货。”
李寒韵小心翼翼的从包袱里拿出绣品展开,“管家伯伯,您请看。”
金管家只是看了一眼,没等李寒韵介绍,便让小厮将绣品装起来,“等老爷回来我拿给他,我让小厮送你们离开。”
李寒韵说:“管家伯伯,尾款没结呢。”
小厮一副我就知道的鄙夷表情,说到底还是要钱来了。
金管家哦了一声,对小厮哼声道:“看着干什么,拿钱啊!”
小厮对金管家的行为更加迷惑,但还是乖乖去拿钱。
“十两银子。”金管家把钱放在李寒韵手里,“我送你们离开。”
小厮忍不住问道:“怎么又把绣品收下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看李家那姑娘也不是省油的灯,把绣品收了,当花钱消灾了。”金管家说,若不是看在今天贵客的份上,他都不愿搭理他们。
十两银子和惊扰贵人,他还是能分清轻重的。
“不是说不吉利吗?”小厮问。
“不吉利不会烧了!”金管家道:“绣品的事,老爷那边我来交代。”
绣品的事他确实知道,但毓秀坊今年太不吉利了,就算完成了绣品他们也不会要了。
也算他们挑了个好日子!
……
李寒韵掂掂重量,阳光洒在她脸上,笑容更加灿烂,终于感受到久违的温暖。
果然她这颗世俗的心,还是需要金钱来温暖。
“郑大哥,十两银子呐,我亲手赚的。”李寒韵高兴的分享着喜悦,这是她靠自己的双手,在这异世赚的第一笔钱。
心中泛起无数的甜蜜,一扫这段时间的阴霾。
郑庭煦笑着朝他竖起大拇指,“很棒!”
“哎!李寒韵,就叫这名字吧?”背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俩人转身,郑庭煦将李寒韵护在身后,“你谁啊?”
他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李寒韵,见她也是一脸茫然,“太不仗义了吧,上次我还请你吃了三屉包子呢。”
熟悉的声音,还有那双好看的丹凤眼,李寒韵有印象,衣品阁遇见的那位江公子。
“江公子,有什么事吗?”她问。
第一次见面就发生那么大的乱子,李寒韵对他的印象其实并不怎么好。
他怎么突然来这小镇了?
“这是你的东西吧?”他从袖口里将一块残破的布展开,虽然已经被烧毁大半,但她还是一眼认出,那是她刚到冯员外交工的货。
“你哪来的?”李寒韵夺过布,心隐隐发痛,急忙问道。
江公子说:“捡的,我看他们烧了怪可惜的,就捡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绣的?”李寒韵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