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没有写，她就可以是女武神
翌日，第一镜，第一次——
还是项羽的戏份。
秦始皇东巡至会稽郡，渡钱塘，项梁与项羽一同前去围观。
遇到与刘邦同样的情况，而他与刘邦的选择却相反，在车驾未到之前便低下头。
正因为他更加骄傲，身为六国贵族的项羽，绝不允许自己像草民一般，因言获罪被砍去头颅。
但是同样，这种跪地的姿势让他倍感屈辱，十指在地面上抠出十道血痕，鲜血淋漓，咬牙从齿缝中挤出仇誓。
“彼可取而代也！”
“不要乱说话，会被族诛的！”
项梁赶紧以袖掩口说道，但是眼神中闪烁异色，从这个贪玩的子侄身上看到更胜于父亲项燕的血性。
车驾过去。
刘稚抬头，直视镜头，双眼通红，其中蕴含的项羽的复仇的烈焰，就像从地狱燃烧上来，誓要推翻暴秦，历史上的第一个帝国。
辛智明被吓到了，在监视器后面愣住，甚至忘记喊咔。
还有不少演员，哪见过这种演法的，戏里假装就算了，这是真玩命啊。
医疗组最先反应过来，一拥而上，为刘稚查看手部的伤势。
他倒是无所谓，还在安慰着工作人员，然后思考后面的镜头调度。
辛智明终于反应过来，跑到刘稚面前询问伤情。
“没事，老辛，你记住，以后在我的组里，不要和我说出了多少汗，流了多少泪，颜色太淡，我看不见，要出血才行。”
刘稚说这话的时候，笑着像个魔鬼，把身边的工作人员吓得一哆嗦。
没听说有人是这样拍戏的。
第二镜，第一次——
时间来到秦二世元年七月，陈涉于大泽乡起义，天下群情激愤，共举义旗，长江下游皆反。
时任会稽郡守的殷通，召集地方豪雄项梁秘密商议，准备先发制人。
项梁扯谎，召在外持剑等待的项羽入对，项梁眴，即以目视项羽，给个眼色，项羽遂拔剑斩下殷通头颅。
“这个动作有什么方案？”
刘稚早已化妆完毕，站在厅堂中，明晃晃的大高个，手中挥舞宝剑，哪怕知道是拍戏，也很吓人。
辛智明领着特技组，给刘稚讲解道。
方案有三种：一种就是借位，镜头在盲区看不见剑锋的落点，殷通的演员趁此机会，破开血包；另一种是岔开，在剑锋将要落下时，切换到项羽凶狠的正脸，然后镜头回来殷通手捂脖颈；最后一种用别的意象转述，比如血溅窗棂或者灯罩。
“这样嘛...”
刘稚指尖在未开刃的刀锋上刮来刮去，似有遗憾。辛智明看出来了，赶紧解释道。
“导演，这个真没法实拍，您看哪一种更好。”
心思被揭穿，但刘稚现如今的脸皮越来越厚，觉得不能实拍很是遗憾。
“第三种吧，既然不能实拍，就没有必要擦边。”
“噗——”
血溅屏风，人头落地，项梁反倒先乱了阵脚。还得是项羽发话，替他稳定心神，重掌局势。
“叔父，莫慌。你且持其头颅，佩其印绶，但有人作乱，我一并杀之。”
果然，出门，有府吏见长官授首，群起而攻，被还要顾忌身后叔父的项羽，一人一剑，连杀上百人。
剑锋所指，尸横遍地，砍断剑刃，空手夺取府吏的兵器，继续砍杀。
一直杀到府中剩余所有人尽皆摄伏，吓得趴在地上，不敢起身。
已经力竭的项羽，绷着最后一口气，护送叔父到门口，眼前发黑倒地。
刘稚是真的累到，别说是真刀真枪的搏杀，就是他这样有对方配合的套路，几十回合打下来都四肢疲软无力。很难想象项羽是怎么做到的。
最后的一丝意识消失之前，倒进温暖柔软而坚强的怀抱之中。
“项羽，项羽！”
听到这声音，他本来已近油尽灯枯的气力又恢复一分，抬头看见那个熟悉的面庞，踏实地闭上双眼。
见他连喊声阿虞的力气都没，刘一菲演出虞姬的心急如焚，连忙对着还晕晕乎乎的项梁道。
“项伯父，官兵马上来到，你跟着前往我虞氏避祸，徐徐图之，我先带项羽回去医救。”
说罢，翻身上马，背后扛着项羽的偌大身躯，还要一只手将他的胳膊环绕在自己腰肢，以防坠马，同时展现出惊人的驭术。
纵马疾驰，不知是别人的血，还是项羽的血，同样顺着她的头发缓缓流下，将她的浅白衣裙染成红色。
虞姬全然不顾，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她的路就是项羽的路。
策马飞越虞氏宅门，全家上下，无论主仆都满脸震怖。
“速速送项将军去内院医治！”
听到熟悉的声音，家族长辈才敢抬头，认出面前赤面红衣的女子。
“阿虞？”
可此时的虞姬早已下定决心，她一把撤去身上的血衣，走进堂室之中，取下祖辈曾穿戴的甲胄，扎起长发戴上头盔，转身，众人只能看见她身后飘荡的红披风。
俯身拾起项羽的断剑，沉声道。
“谕汝，今日会稽虞氏随项羽起事反秦，凡有不从者，皆如此柱。”
翻手将断剑甩飞，深深嵌入院落的庭柱之中，剑鸣铮铮，无人敢置喙。
“好——”
随着刘稚的大喊，全场所有的演职人员都起立鼓掌，发自肺腑的赞叹。还有泪点低的，已经感动到泣不成声。
而刘一菲自己，同样彻底沉浸到虞姬这个人物角色当中，不能自拔。
她已经遇到了自己的项羽，那我......
直到感觉刘稚靠近她身边，再转头，早已泪流满面，不管不顾地埋进刘稚怀中。
都用不着他指示，工作人员们立刻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别着头，退出拍摄现场。
“演得真好，这才是真正的花木兰嘛，那是什么东西，准备好最佳女演员...”
轻轻用手揉弄她完美的颅顶，安抚她慢慢出戏。一头秀发，在头盔下飘飞，她就像个真正的女将军，让刘稚觉得自己变成真霸王。
可她的眼睛又柔情似水，没有锐气。
要是能把这个状态放在镜头前就好了，刘稚搂着她又开始胡思乱想。
刘一菲此时还不知道刘稚口中的花木兰是什么，以后也不会知道。
但她现在慢慢从情景出来，想起“准备好XX的获奖台词吧”是刘稚的惯用口头禅，很讨厌和别人和别人分享的感觉。
所以用力推开刘稚，粉拳锤打说道。
“我才不要，都是应该给你的奖项。”
在玩闹的时候，刘稚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有的奖项是限制国籍的。